喬知意等著時涇州發怒,意外的是他好像忍下來了。
真是見鬼了。
是,時涇州又忍了。
跟一個女人計較做什麼?她再跳,能跳出他的手掌心?
就算她對那個男人余情未了又怎麼樣?
她不敢拿那個男人的前途來賭。
只要他還是她丈夫,她就只能乖乖的當時少夫人。
所以,他又何必跟她生氣?
女人嘛,有點小脾氣很正常,無傷大雅。
時涇州說服了自己,那一身的凌厲氣息就漸漸地散了去。
喬知意有點意外,他居然就這麼偃旗息鼓了?
真不像是他的風格。
他不接話,她總不能像個無根藤一樣沒完沒了。
一杯酒喝完,她怕醉,就沒喝了。
正準備付錢,時涇州從錢包里拿出一張票子放在吧台上,一手抓著喬知意的包包,一手抓著她的手往外酒吧外走。
喬知意腳步踉蹌地跟在他後面,跟他反抗是無用功,順著他才會少些折磨。
時涇州把她甩進車子里,手撐著車門。
喬知意很識趣地把兩條腿挪到車子里,乖乖坐著。
時涇州站在門外看了她一會兒。
喬知意有幾分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他還想幹什麼?
忽然,時涇州上身壓下來。
喬知意全身僵著,他的手繞到另一邊,聽到「咔擦」一聲,她感覺到胸前有一點點緊。
「你在想什麼?」時涇州已經收回了手,看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慌亂,嗤笑道:「以為我會親你?」
喬知意的臉肉眼可見的紅透。
她緊抿著嘴唇,不看他。
剛才,確實是有那麼一點點以為他會在這裡對她做出什麼不軌行為。
喬知意正視前方,不搭話。
有時候,三緘其口是最能夠解決麻煩的。
時涇州也沒有跟她僵持。
回到了璞園,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了家門。
時涇州見她頭也不回地上樓,活像是跟他多說一個字會生瘡似的。
他都已經主動跟她說話了,她還擺著架子給誰看?
難不成,還想他去哄她?
呵,想得美。
他時涇州這輩子,就沒有哄過女人。
……
喬知意正常上班,一天的時間裡,她也只有下班才會跟時涇州碰上面兒。
反正吃了飯她就回房,沒有跟時涇州說過一句話。
時涇州那麼孤傲的人被女人下了面子,也做出了退讓,如今還被她這麼冷著,他自然也是不可能再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了。
以至於這個家裡有人跟沒人一樣。
祥叔等著喬知意上樓,才忍不住問:「少爺,您跟少夫人在冷戰嗎?」
時涇州不屑地輕哼,「女人就是不能慣著,會蹬鼻子上臉。」
祥叔琢磨著他也沒有慣著少夫人吶。
年輕人的事,祥叔不懂。
只是友情提醒了一下時涇州,「少爺,我多一句嘴。女人生悶氣,都是需要哄的。只要您說幾句好話,保准就軟了。這夫妻過日子,吵吵鬧鬧是正常的。但是這不吵不鬧,那可不是好事。」
時涇州蹙起了眉頭。
怎麼最近老是有人在勸他要哄著喬知意?
搞得好像都是他的錯一樣。
他哪裡錯了?
他憑什麼哄喬知意?她怎麼不哄他呢?
時涇州越想這心氣越不順,他也上樓把門甩得震天響。
祥叔見狀,無奈地嘆氣搖頭。
次日,喬知意還是先時涇州一步下樓,早飯也沒有吃就出門了。
不過一出門,就看到坐在車子里的時涇州。
「周正家裡有事。」時涇州坐在駕駛座的時候才驚覺自己是瘋了,居然五點多就起來在車子里等著她了。
喬知意也沒有矯情,他想當司機,那就成全他唄。
她沒坐副駕駛,坐到在了後排。
時涇州不悅,回頭盯著她,「你把我當成你的司機?」
「習慣坐後排了。」
時涇州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這女人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到底是從哪裡開始出了岔,她怎麼就敢用這種態度對他?
時涇州越想越不對勁,明明是她借著出差跟韓零拉拉扯扯不清不楚,韓零還當眾揭他的短,他不過就是小小的報復了一下韓零,後來他也是讓韓零恢復了工作的。
怎麼算,他都是受害那一方。
可是現在,他反而成了贖罪的那一方了。
瞧瞧這女人現在的對他的態度,是誰給她的底氣?
時涇州心裡憋著氣,腳踩得更加的用勁了。
大早上的高峰期,車水馬龍的。
喬知意感覺到了推背感,她咽著口水,穩著心神。他不稀罕她的命,總得稀罕自己的命。
一個急剎,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
喬知意整個人往前面重重地撞過去,扶住了前面的座椅,才算穩住了。
這種舉動,真的很幼稚。
喬知意懶得跟他理論,推開車門就下車了。
時涇州盯著她的背影,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盤。
這是什麼臭脾氣?
真是給她臉了!
喬知意才懶得管時涇州是什麼心情,她換了衣服就去了辦公室。
十點鐘的時候,有一個看診的進來了。
喬知意看到對方的時候,有一點點意外。
上一次在商場,這個女孩子跟阿鬼在一起買包的。
「醫生,我……可能懷孕了。」王小曼有點難以啟齒。
喬知意第一反應是阿鬼要當父親了。
「去做個檢查吧。」喬知意給她開了單子,讓她去做檢查。
王小曼出去后,喬知意在想著阿鬼要是知道王小曼懷了他的孩子,是不是很高興?
這對於阿鬼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
醫院的人並不多,王小曼很快就拿到了報告。
喬知意看到報告之後,眼眸越來越深。
她看了眼王小曼,王小曼正眼巴巴地盯著她手上的報告。
「你……懷孕三周了。」喬知意問她,「你是什麼打算?」
王小曼毫不猶豫地說:「我不要。」
喬知意輕蹙起了眉頭,又看了眼報告,「方不方便問你一下,你之前有流過產嗎?」
王小曼抿緊了嘴唇,隨後點頭。
「幾次?」
「三次。」
「間隔多久?」
「第一次前年五月,第二次是去年三月,第三次是去年十二月。」王小曼說完低下了頭。
喬知意臉色凝重,「三次流產間隔時間都不長,這對你的身體是有非常大的傷害的。你的子宮內膜會嚴重受損,有可能造成習慣性流產。嚴重的會導致不孕。」
王小曼安靜地聽著。
「如果你這次再選擇流產的話,以後想懷孕就很難了。」喬知意認真地告訴她,「不如你跟你的男朋友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我不要。」王小曼堅定地搖頭,「沒有那麼糟糕的。我認識一個人,流了四次,她今年初還生了個兒子。」
喬知意緊蹙眉頭,「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但是這樣頻繁打胎最後導致不孕的是佔大比例的。後面就算是懷上了,對你的身體也有非常大的影響。」
「沒事的。我還年輕,我身體好著呢。」王小曼態度堅決,「我不要。請你今天就給我安排手術吧。」
喬知意是醫生,可是醫生也要遵從患者的決定。
她已經告知王小曼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王小曼堅持自己的想法,她也沒有辦法。
喬知意親自給她做手術,在進手術室之前,又問了一句。
王小曼非常堅定地說:「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