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意一怔。
韓零上前握住她的肩膀,很急切,「小意,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沒有!」喬知意快速的否認。
「那你為什麼要聽他的話?」韓零不懂,「你沒有必要那麼畏懼他。你還有我們,我們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喬知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了眼放在肩頭的兩隻手,她輕輕地拿開,「你不知道他的性格和脾氣,我現在沒有跟他反抗的資本。」
「那你就一直跟他這樣糾纏下去嗎?」韓零有些怨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認命的。為什麼要勉強自己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
韓零的每一個問題都如同重鎚一樣砸在她的心上。
她比誰都更想脫離時涇州,她也不想認命,也從來沒有認過命,只是現在天時地利人和都不站在她這邊。
她沒有資本去跟時涇州對抗。
「韓零,不管怎麼樣,我現在是他的妻子。在沒有離婚前,我跟他都是合法的。我知道你在擔心我,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現在能做的,只有讓韓零放寬心。
一方面她不能讓自己跟時涇州之間的關係惡化,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讓韓零被時涇州盯上。
她有一種預感,時涇州不可能真的要跟她過一輩子的。
韓零看到她現在這種無力的樣子,心疼得要死。
他抓住喬知意的手,動情地說:「小意,對不起。當年我要是不離開,或許你就不會受這種苦了。」
喬知意被他抓得有點突然,她的心一下子就亂了,趕緊甩開他的手。
動作的弧度有點大,在韓零眼裡,那就不僅僅是避嫌,而是不喜和厭棄。
「小意……」韓零不敢相信她剛才的舉動。
喬知意自知剛才反應過大,她神情不自然,「很多事情我們都沒有辦法預計,你當年的選擇也沒有錯,畢竟救了很多人。韓零,我們現在只能是朋友,那種需要保持距離的朋友。」
說出來之後,心裡也有些不舒服。
她曾經做夢都想跟韓零在一起,那個時候,韓零是她的光。
如今,這束光就在她的眼前,籠罩在她身上,她卻不敢再站在這束光里。
她怕,玷污了這束光。
韓零的每一次呼吸都伴著疼痛,她的拒絕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是因為他嗎?」韓零還有理智。
喬知意沉默不語。
韓零懂了,他抿了抿嘴唇,「是我太心急了,沒考慮到你的處境。放心,我會保持好距離的。」
「但是小意,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你。」韓零必須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這樣的表白,無疑是給喬知意極大的力量。
她心裡暖洋洋的,很感動。
只是……
「韓零,我現在這樣的處境和身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恢復自由身。有些事情發生即存在,永遠都抹不掉的。你事業有成,又是青年才俊。如果遇到合適的,可以考慮。」
說出這種話,她自己也很難受。
做人不能太自私,她在不知道期限和前景的情況下,就讓韓零一直等著她,對韓零來說,不公平。
韓零聽到這話,就急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讓我放棄你嗎?我告訴你,不可能的。只要你心裡有我,我就會一直等你。」韓零呼吸都變得急促,眸光略有幾分凌厲,「除非,你說你愛上他了。」
喬知意沒有辦法撒謊,她不愛時涇州是事實。
但她也不想耽誤了韓零。
見她不說話,韓零的心緒漸漸平復下來,「你不要有負擔,也不要有壓力。我該怎麼就怎麼樣,你也不用管我。就如你所說,我們現在是保持距離的朋友。」
韓零沖她溫柔地笑了笑,「小意,我會等你。」
面對他的深情,喬知意只覺得壓力更大。
她不想讓韓零擔心,故作輕鬆地說:「你先回去,我也準備換衣服下班了。」
……
喬知意回到璞園,祥叔來開的門。
「少夫人,少爺心情不好,您別惹他。」祥叔小聲提醒著喬知意。
喬知意換鞋,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就時涇州這種性格陰鬱的人,都沒有心情好的時候。
她不說話,不招惹他就行了。
祥叔已經把晚餐端上桌,去請時涇州用餐。
時涇州走過來坐在喬知意的對面,黑色的瞳孔陰沉地注視著她,暴風雨來臨前的壓迫感瞬間籠罩過來。
喬知意已經能摸清他的脾氣了。
今天這種低氣壓,一定是又發生了什麼事,而且跟她有關。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很坦然地直視他。
男人眼眸深暗,她居然敢正視他!
祥叔在一旁都有些緊張,生怕少爺對少夫人發火。
好在,什麼也沒有發生。
時涇州一如往常進餐。
喬知意吃有點心不在焉,她總覺得時涇州憋著大招。
剛才他散發出來的氣息就不對,明顯是在暴怒的邊緣。
她草草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離開餐廳上樓了。
回到房間越想越覺得時涇州不對勁,忽然的拍門聲嚇得她一哆嗦。
在這個家裡,也只有時涇州敢這麼拍她的門了。
她就知道,剛才那種氣場,不可能就這麼平靜的過一晚。
躲是躲不掉的,她打開了門。
時涇州也沒有進去,就問了一句,「去我那,還是我留你這?」
「什麼?」
「今晚,造人。」
「……」
喬知意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想關門了。
跟時涇州反抗,那是自找不快。
「我會找出那個造謠的人,為你正名。」喬知意保持著鎮定,竟然讓自己不要馬上跟他跳腳。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總該有點風度吧。
時涇州雙手環胸,靠著門框,「不需要你那麼辛苦,只要你懷上我的孩子,一切謠言不攻自破。」
喬知意心裡有點急了,她還是試圖跟他講道理,「別人認定你有問題,我又突然懷上孩子,指不定那些人還會說出些什麼閑話來。」
時涇州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嘴唇,一張一合,倒是會說。
她本就不是個會逆來順受的人,之前在他面前不過都是偽裝。
「你想跟誰生孩子?」時涇州問她。
「我沒有想跟誰生孩子。」
「沒有?」時涇州冷笑,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放在她眼前,「想跟他好?嗯?」
喬知意盯著手機屏幕,她瞳孔放大,不敢相信。
一張照片是韓零握著她的肩膀,另一張是韓零牽著她的手。
角度找得非常好,怎麼看都是含情脈脈,深情款款。
「誰發給你的?」喬知意很生氣,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這種小動作?
時涇州收回了手機,放大了那握在一起的手,「不否認,說明是事實。背著我偷偷摸摸,用不了多久,是不是就會上床了?」
羞辱的話從他嘴裡蹦出來,聽著十分刺耳。
有照片為證,現在說什麼都顯得很無力。
喬知意咬著嘴唇,她很努力在平復浮躁的心情,「我跟韓零清清白白,什麼也沒有發生。」
「想要清白,就好好當時家的少夫人。」時涇州把她推進卧室里,將她逼到牆角,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輕咬,呼吸粗重,「懷上我的孩子,不僅能闢謠,還能證明你跟他真的是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