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長發隨意披散著,走到門口去換鞋子。
南祈陽已經站在門口等她了,表情很正常。
「待會兒錄完口供了,這個案子就應該能結了。」凌蕪荑說。
她以為,剛剛被警察抓到的男人,就是殺害羅清跟陳星的兇手。
南祈陽嗯了一聲,看著凌蕪荑的側臉。
第一次,很認真的去看凌蕪荑的樣貌。
都說相由心生,南祈陽對陸語桐的影響就是個勢利、黑心、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律師。
他覺得,陸語桐一點都不漂亮。
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凌蕪荑,很漂亮。
明明是同樣的長相,為什麼會覺得現在眼前的人更加漂亮呢?
南祈陽,想不通。
凌蕪荑穿好了鞋子站起來,正好跟南祈陽對上視線。
兩個人都楞了一下,然後默契十足的移開視線。
「走吧。」凌蕪荑說。
南祈陽點點頭,先轉身出去按電梯。
兩個人一起,開車去了警察局。
嫌疑人抓回來之後被關在審訊室里,等著南祈陽回來審訊呢。
審訊的時候,是南祈陽跟另外一個記錄警員在場,凌蕪荑在外面看著。
她只要看到嫌疑人的臉,用讀心術就可以了。
南祈陽先是看了那個被銬著手銬的男人一眼,打量他的長相。
很普通的長相,穿著黃色短袖T,白色休閑褲,年齡大概在二十六七歲的樣子。
他一直在發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什麼原因,低著頭不敢去看南祈陽。
南祈陽面無表情,問:「名字。」
男人抖了抖嘴唇,面部肌肉還抽了抽:「彭一亮。」
彭一亮的聲音特別小,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南祈陽:「性別。」
彭一亮:「男。」
南祈陽:「年齡。」
彭一亮:「二十六。」
南祈陽:「天雍小區連環殺人拋屍案,是不是你乾的?」
問得這麼直接,彭一亮都傻眼了:「什什……什麼殺人拋屍案?!」
凌蕪荑還沒對彭一亮進行讀心術,她是想看看南祈陽審問的怎麼樣。
南祈陽的表情更冷了些,審訊室里就好像開了空調一樣,讓彭一亮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南祈陽又問:「你是不是在玩**網游?」
彭一亮眼神閃了閃,沒說話。
南祈陽一巴掌趴在桌子上,把彭一亮嚇得差點跳起來了。
瞪大眼睛,驚魂未定的看了南祈陽一眼,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是,我在玩。」
南祈陽:「你的網游昵稱,是不是叫死亡契約?」
彭一亮搖頭:「不是啊!」
這下他回答得很快,而且語氣還比剛才穩多了。
凌蕪荑眉頭微微皺起,猶豫著要不要使用讀心術。
裡面南祈陽還在審問彭一亮,凌蕪荑仔細觀察彭一亮的面部表情。
他一直在否認,特別是在意識到南祈陽懷疑他殺了人之後,一個勁兒的重複說:「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
看錶情,都要急哭了。
死亡契約下線之後,離開網吧的就只有彭一亮,那麼他是死亡契約的可能性起碼是百分之八十。
用了讀心術的話,就能知道他是不是死亡契約了。
猶豫再三,凌蕪荑還是把最後一次讀心術使用了。
『我的老天爺啊!不就是去個網吧玩個網游嘛!怎麼就被人成是殺人犯了?!嚶嚶嚶~怎麼辦?怎麼辦?會不會做冤獄?會不會直接被槍斃?早知道就該聽老婆的話,不去網吧了!兒子啊……我還沒看到我兒子出世呢……』
讀到這裡,凌蕪荑的心就已經沉下去了。
所以說,這個叫彭一亮的,並不是兇手了!
凌蕪荑心裡湧上失落,明明近在咫尺,卻跟兇手失之交臂。
沒有再看南祈陽審問彭一亮,而是回了南祈陽的辦公室。
南祈陽審了彭一亮半個多小時,沒有任何收穫。
找人去查了彭一亮案發時的動向,他完全有不在場的證據。
因為他老婆懷孕快生了,這段時間都陪著老婆,上網也就是今天正巧網癮上來了,所以來網吧玩了一會兒。
彭一亮被家人保釋出去,南祈陽也有些失落的回到辦公室。
看凌蕪荑緊緊抿著唇,在他的電腦上敲打著什麼,南祈陽也走過去看。
原來,凌蕪荑再次入侵了網吧的監控,調出了死亡契約下線那段時間的監控記錄來看。
「彭一亮不是兇手。」南祈陽說了句。
儘管看到凌蕪荑在調監控記錄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凌蕪荑肯定也看出彭一亮不是兇手了,但他還是想跟凌蕪荑說一聲。
「嗯,我知道,是我疏忽了。」一個手腳如此乾淨的兇手,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被人找到呢?
是她太掉以輕心了,才會以為自己真的能那麼快抓到兇手了。
「不怪你,命令是我下達的。」他一個重案組的組長,他犯的錯誤怎麼能怪在凌蕪荑頭上呢!
如果不是他下達了命令,也不會誤抓了彭一亮。
現在,他們極其有可能已經打草驚蛇,讓兇手知道他們已經了解他的行蹤。
那麼之後……兇手還會不會去那個網吧呢?
更甚至,那個兇手還會不會用那個賬號呢?
如果不用,他們的線索豈不是斷了?
凌蕪荑抬起頭,給了南祈陽一個笑臉:「沒關係,我能發現他第一次,就能發現他第二次!」
看到凌蕪荑的笑臉,南祈陽也不自覺給了她一個笑。
他是個不常笑的人,卻不小心被凌蕪荑的笑容給感染了。
可笑了之後,南祈陽自己都尷尬起來。
輕咳了一聲,對凌蕪荑說:「這些記錄給我的組員看就好,我現在送你回去。」
凌蕪荑點點頭,彷彿沒有意識到他的尷尬:「我把這個記錄拷貝下來,你讓你的組員仔細看看,特別要關注電腦上沒有攝像頭的電腦。」
「好。」
……
來來回回的,凌蕪荑坐在南祈陽車上的時候都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困意來襲,直接就在南祈陽車上睡著了。
南祈陽見凌蕪荑睡著,把車子靠邊停下,脫了自己的外套給她蓋上,然後再慢慢開車。
車速越來越慢,在了凌晨寂靜的馬路上堪比烏龜爬。
到了天雍小區外面,凌蕪荑也沒有醒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