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手客氣的交握了一下之後鬆開，然後三個人都入座。
一坐下，陸南亭就開始切入正題：「華夜給我說了大致的情況，我需要念姐你跟我詳細說說。」
凌蕪荑點頭：「事情是這樣的，自從晴晴上小學一年級之後，她就是自己一個人上下學了。」
「那天我和往常一樣，早早的就去飯店上班了。七點多的時候，我看外面下了雪，很擔心晴晴有沒有穿少了，還打了電話給晴晴。」
「十一點左右的時候，我接到警察的電話，說晴晴在醫院……」
凌蕪荑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陸南亭，沒有一絲隱瞞。
聽完凌蕪荑說的，陸南亭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對方在法庭上說喝了酒，那麼很顯然，二審的時候會利用這一點來減刑。」
沒錯，在余華念的記憶里，二審的時候，對方律師出示了一個所謂的人淡定被告人酒精中毒的精神鑒定證明。
然後，就以什麼醉酒神志不清，只判了五年！
陸南亭又問凌蕪荑：「念姐，你想讓對方判多少年？」
想？陸南亭的語氣用的非常自信，彷彿只要凌蕪荑想讓對方判多少年，他就能讓對方被判多少年！
「我希望，對方最好能判處死刑！」雖然死刑對與藍賀俊來說，還是太便宜了。
但在這個世界，凌蕪荑不能輕舉妄動。
死刑其實是對藍賀俊好，如果最後卻沒有判處死刑的話……
那麼她會親自，讓他死的沒那麼痛快！
陸南亭點了點頭：「那好，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對了念姐，方便讓我見見晴晴嗎？」
凌蕪荑這才留意到，陸南亭跟著余華夜叫她念姐……
好吧，看陸南亭的樣子應該要比她小個幾歲，叫姐也是應該的。
「現在可能不行，過幾天吧。」
凌蕪荑不敢在這個時候讓余雨晴見到陌生人，至少要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先。
「那好，正好這段時間我在H市接了一個案子，大概會待上一個星期。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可以見晴晴了，隨時聯繫我。」
凌蕪荑接過陸南亭遞過來的名片，點了點頭：「好，我會的。」
「關於念姐你說對方有後台這件事情，我會去調查清楚的。」
「好，那就麻煩陸律師了！」
陸南亭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還是那副謙和的笑：「我都叫你念姐了，念姐就別這麼客氣的叫我陸律師了吧？」
凌蕪荑愣了愣，點點頭：「那好，那我就叫你南亭。南亭，麻煩你了！」
「沒事，晴晴可是華夜的外甥女呢！那就先這樣吧，我還要去見一個客戶。有什麼事情讓華夜找我也行，直接打電話給我也行！」陸南亭看了看手腕上手錶的時間，說道。
該說的也都說了，凌蕪荑站起來送陸南亭出去。
三個人一起離開，陸南亭開車走了，而凌蕪荑則是上了余華夜的車。
凌蕪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想事情想得出神。
正在開車的余華夜偏頭看了凌蕪荑一眼，想了想，開口說道：「爸媽讓我找房子，在二審之前他們肯定是要留在H市的。晴晴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住。」
凌蕪荑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
她偏頭看著余華夜：「醫生說要看情況，我也不知道晴晴什麼時候能出院。」
凌蕪荑覺得，余雨晴應該可以比余華念記憶里要恢復得快些。
「看房子的時候，可以把一個卧室裝修成美人魚公主的房間，晴晴很早之前就想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她最喜歡的，就是美人魚公主的房間了。」
余華夜有些心疼的看了眼身邊坐著這個早就沒了當初那種青春活力的女人。
歲月，果然是不留情面！
嘆了一口氣：「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也是我沒用，要是我早點找到你了。你們就不會過得那麼苦了！」
凌蕪荑笑著搖了搖頭：「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嗯，不提了！現在我們又團聚了！」
——
余雨晴的午餐，依舊是雞蛋瘦肉粥，不過凌蕪荑加了點切碎的菠菜。
喂著余雨晴吃完了之後，凌蕪荑又開始說了。
「今天我給外婆打電話了，晴晴想跟外婆說話嗎？」
因為昨天聽了很多關於外婆的事情，所以余雨晴對外婆非常的有好感。
打電話而已，可以不用見到人的！
於是她點點頭，表示自己很想跟外婆講電話。
凌蕪荑事先已經跟余母說過了，她了解余雨晴，知道她一定會想要跟余母講電話的。
因為，她太迫切的想和自己除了媽媽以外的親人有所接觸！
電話接通之後，凌蕪荑開了揚聲器，對著電話那頭說道：「媽，晴晴想跟您說話。」
「晴晴，你想跟外婆說話嗎？」余母有些激動，言語間又帶著小心翼翼。
余雨晴輕輕點頭，完好的一隻眼睛欣喜的盯著凌蕪荑手裡的手機。
猶豫了很久，余雨晴才開口，喚了聲：「外婆……」
她的聲音很小，語氣里同樣是小心翼翼。
果然是血脈親情，即使余母只是昨天晚上在病房外面看了余雨晴一眼而已。
現在聽到這一聲外婆，卻足以讓余母淚奔。
那頭也是開了揚聲器的，余父聽到余雨晴叫余母外婆了，湊到電話前說：「晴晴，我是外公！」
余雨晴愣了愣，抬眼看了凌蕪荑一眼。
昨天她同樣聽凌蕪荑提起過外公的，她知道外公是個把愛放在心裡而不是放到嘴邊的人。
她知道，以前他們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但，他們都是愛她的！
揚起一個淺淺的微笑，余雨晴喊了一聲：「外公……」
「誒！好外孫！」余父的語氣，是凌蕪荑從來沒有聽過的。
他一直是個嚴父的形象，在余華念的面前從來都是不苟言笑的。
可是他在跟余雨晴說話的語氣就完全不同了！
也許是真的有血緣的這個原因在，所以余雨晴和余父余母非常聊得來！
一聊，就聊了半個小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