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傅叔?」
「查到了。」
查到了?凌蕪荑的眼神暗了暗,然後從床上起來:「去書房吧。」
見凌蕪荑有事情要處理,葉辰洛也只好把自己的心裡滿滿的疑問忍下了。
「小洛,有什麼想問的,先等我處理了事情再問吧。嗯?」交代了葉辰洛一句之後,凌蕪荑才跟傅叔一起去了書房——
書房裡,聽完了傅叔稟告的消息,凌蕪荑心裡只有一句話:果然是最毒婦男心呀!
坐在椅子上的凌蕪荑臉色有些難看:「確定真的是他?」
「是的。」傅叔點頭。
身子靠在椅背上,輕輕嘆了一口氣:「把他帶上來吧。」
這是斐然時隔幾個月之後第一次被允許上來五樓了。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進入書房,斐然很自覺的就跪在地上了:「主子。」
凌蕪荑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書房裡只有她和他兩個人,房門是關著的。
房門外,葉辰洛有些怔楞。凌蕪荑,叫斐然上來做什麼呢?還,只有兩個人待在書房裡……
就在斐然承受不住凌蕪荑傳送過來的低氣壓,想要主動開口的時候,凌蕪荑開口了。
「知道我為什麼會叫你上來嗎?」
斐然垂著頭,輕聲說:「斐然知道。」他知道凌蕪荑的本事,她要知道些什麼,實在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斐然這條命是主子救來的。主子要斐然是生便生,是死便死!」他從來沒有想過垂死掙扎。
眼睛輕輕閉著,腦海里忍不住回憶起那年冬天,九歲的小男孩穿著破舊的單衣,赤著腳倒在雪地里。
是那個穿著紅衣的少女將他帶了回去,給他溫飽,教他琴棋書畫……
他知道只要他安分守己,下半輩子一定會過得很好的!凌蕪荑從來不會虧待那些忠心於她的人。
可是,他可以忍受她的身邊有其他的清倌陪伴。卻不能忍受,她的身邊只要葉辰洛的存在!因為只要有葉辰洛在,凌蕪荑的眼睛里,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就算是死,他也不願意讓葉辰洛好過!
無意間知道了葉辰洛的真實身份之後,斐然就讓人去通知了四皇女。他想,如果四皇女知道自己的未婚夫郎在『緋月館』的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果然,四皇女找來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四皇女竟然那麼沒用,沒能把葉辰洛帶走!
「斐然,你跟了我多久了?」
「十年了,主子。」
「你知道我的性格,看在你跟了我那麼久,一直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明天,就開始接客陪夜吧。」
「主子!?」凌蕪荑的話音剛落,斐然就抬起頭來看她。這也許是對他的寬容,可是他這輩子,除了凌蕪荑,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身體被別的女人碰觸!
「主子若是厭煩了斐然,可以殺了斐然,求主子別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斐然!」
看著斐然眼裡那炙熱的深情,凌蕪荑有些震撼更多的是不自在。知道斐然喜歡寄體,不,卻不知道斐然其實是愛寄體的。
可是,她不是寄體呀!就算是寄體,心裡也是沒有斐然的!
見凌蕪荑不說話,斐然揚起唇角,笑得凄冷而決絕:「斐然知道不能改變主子的決定,那麼……」話沒說完,斐然就地上起來,直接朝一旁的牆壁撞去——
震驚地瞪大眼睛,身形一閃,直接摟住了斐然的腰。
斐然的頭撞到她的胸口上,他是抱著必死的心去撞得,那力道……疼得凌蕪荑想要罵娘!
沒有想到凌蕪荑會用這樣的方式來阻止他,斐然楞了一下之後,緊緊的抱著凌蕪荑,在她的懷裡哭泣著:「斐然愛主子,真的很愛很愛!」
凌蕪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哦不對,她是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門外站著的葉辰洛身體顫了顫,剛剛斐然的那句帶著哭腔的表白,他聽到了。
沒有聽到凌蕪荑拒絕的聲音,那麼是不是,凌蕪荑並沒有拒絕他呢?
心裡湧起一絲危機感,第一次那麼大膽的直接去推開凌蕪荑的房門——
書房門推開的那一瞬間,視線看到的,就是凌蕪荑坐在地上,手抱著斐然的腰,斐然的靠在她的懷裡……
心在那一刻,有種難明的酸酸澀澀感覺,就連眼睛也澀得厲害。
匆忙地說了一句「對不起」之後,轉身跑著離開了。
他離開的方向不是回房間,而是樓梯口。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要離開,就那麼離開!
緋月館的下人都認識葉辰洛,知道他在凌蕪荑心中的地位,當然不會攔著他離開了!
一口氣跑著下到一樓,然後從大門跑出了『緋月館』。
葉辰洛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就那麼漫無目的的跑著,跑出了未央街……
凌蕪荑剛剛見葉辰洛推開門的時候本來是要出聲叫他的,嘴巴張開,話還沒有出口,葉辰洛就已經道歉然後跑開了。
想著等會兒再給葉辰洛解釋,凌蕪荑也並沒有多擔心他。
低頭看了眼還在她懷裡的斐然,臉色黑了黑:「你給我起來!」
還在哭著的斐然身子僵硬了一瞬間,乖乖的爬了起來。
凌蕪荑這才一邊揉著自己的胸口,一邊看著低著頭抬手擦眼淚的斐然:「寧願死也不願意接客陪夜?」
斐然點頭:「是!」
眉頭輕輕皺起,凌蕪荑覺得有些難辦。想了好一會兒,凌蕪荑才開口道:「你確定?」
「是,斐然確定!」
「好,我知道了。」凌蕪荑點點頭,然後輕輕吐了一口氣:「那你就出家吧。」
話音剛落,斐然就跪在了地上。他良久沒有說話,凌蕪荑也沒有說話。
除了這個,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殺了斐然?她還沒有那麼心狠手辣。逼他接客陪夜?剛剛他都直接自殺了!
做負心人的是寄體又不是她!
所以,那就出家吧!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唇瓣上,滲進嘴裡,味道很苦澀:「是,斐然知道了。」他知道,沒有強行逼迫他去接客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