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說的都是真的，萬不敢欺瞞小姐。」

幾個丫鬟婆子一起開口。

如兒覺得她們沒這個膽子，「行了，我知道了，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不過.....」如兒起身，目視着每個人的後腦勺一眼，「剛才的話最好都給我爛在肚子裏，否則，我有千百種法子讓你們悄無聲息的去死！」

跪在地上的婆子丫鬟身子再次低了幾分。

董月被如兒的神情和狠話驚到了。

一時間驚的倒退一步，不小心碰到了放在門口的菜。

董月下意識的想要躲開，聽到裏面傳來的腳步聲，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不一樣的女兒，正擔心的時候，左青動作更快，抱起董月飛身離開。

青兒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等如兒出來，看到站在門口嚇的臉色發白的青兒，沖她就是一巴掌。

「該死的奴才，你就是這麼伺候主子的？」

青兒臉上火辣辣的，不敢吭聲，直接跪在地上求饒。

「奴婢該死，奴婢沒想到張玉娟竟然......」

「行了，別說了，記住了，你是我娘的丫鬟，伺候不了我娘，綠兒就是你的下場。」離開劉宅就是一個死人。

現在的她還沒有握著權力，但，殺人很多不用自己動手，也能有人幫忙解決。

「是。」青兒是領教過小姐的厲害，不敢否認。

如兒來到青兒跟前，腳正好落在青兒的手背上，動力碾壓，「記住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要不然你這小命也到頭了。」

冷颼颼的聲音，從一個孩子的口中傳出，更是滲人。

「是。」

如兒再次問，「你來幹什麼？」

盯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如同看待螻蟻一樣。

「夫...夫人讓奴婢來廚房，說了做兩道菜。」

「哪兩道？」如兒似乎在考慮事情的真假，又似乎想確定是不是偷聽。

「辣炒土豆絲，蒸地瓜葉。」青兒知道，絕對不能將夫人說出來，機智的將中午的菜名說出來。

如兒撇了廚房的兩個婆子一眼，兩個婆子連忙點頭。

如兒滿意了，臨走時，再次敲打一遍，「記住你的主子是誰，千萬不要越了身份，白白丟了性命。」

「是，奴婢知道。」青兒的手生疼，她不敢出聲，只希望小姐能快點離開。

廚房裏的一個個人都嚇破了膽，不明白將軍夫人都極好，為什麼小姐這麼狠辣？

確定如兒真的離開了，廚房裏的丫鬟婆子一個個起身。

他們看到青兒的慘樣，一個個上前關心的問候，青兒強忍着痛楚，交代她們，「夫人要吃辣炒土豆絲和蒸地瓜葉，說是小姐中午沒有吃到，特意叮囑你們好好做。」

青兒交代一番，很快離開。

廚房裏的丫鬟婆子一個一個快速忙碌起來。

這時，已經被左青帶着離開的董月，怎麼也接受不了自己看到的一幕。

她的女兒竟這麼陌生，陌生到懷疑，這真是一個孩子？

曾經懦弱害怕的如兒，什麼時候變成這樣？

衝擊太大，直到飯菜做好，董月都沒有反映過來。

因為太在意女兒的轉變，對劉三強沒回來也不操心了。

看到來到桌前的女兒，恍惚不久前看到的一幕是自己的錯覺。

董月如同往常一樣開口，「如兒，吃飯。」

「爹呢？」如兒問。

「你爹有事，今晚不回來吃飯了。」

「哦。」如兒表現的淡然，似乎沒有什麼。

拿筷子吃飯時，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青兒。

屋裏點的燈有些暗，青兒的被打的半邊臉在暗處，被踩的手也在袖子的掩蓋下，不細看，不容易發現。

比較滿意青兒的小聰明，但千萬不要自作聰明，丟了性命。

青察覺到小姐的視線，嚇的身子一抖。

董月看到如兒不動筷子，問，「如兒，你可還記得我們種的地瓜？」

「記得。」如兒神情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看向娘，眼底帶有深深的依賴。

「這就是長出來的葉子，這樣蒸著吃可好了，你也嘗嘗。」

如兒看着這奇怪的東西，有些不敢下嘴，又看到娘加起來一筷子放在碗裏沾了一下，她也跟着學起來。

吃第一口。

好奇怪的味道。

看到娘吃的高興，她也跟着吃個不停。

董月看到女兒喜歡，說，「如兒，這個是土豆絲，你嘗嘗，可好吃了。」

「娘吃過？」如兒問。

「嗯，可好吃了，你嘗嘗。」

母女兩人將這兩盤菜全都吃光了，旁邊還有兩道菜，也吃了一些。

飯後，董月拉着女兒到樂園散步，一邊走着，如兒說着在書院發生的事情。

董月聽到一驚。

一段枯樹枝差點砸在一個學子的頭上，還有人進茅房，被裏面突然跑出來一隻同特黑色的貓嚇的摔倒。

通體黑色。

這樣的貓很少，怎會出現的書院？

想了一下，開口，「如兒，書院不太安全，我們不去了，娘在家教你。」

「好。」如兒高興的答應。

在書院不能學到什麼，在家還能學習醫術。

如兒還是將娘想的簡單了。

等以後她知道娘如同一個寶藏，總有那麼多驚奇的東西，讓她每天都在膜拜和激動中度過。

說了這麼多，如兒有些累了，拉着娘去她的屋。

董月已經習慣了。

進門后，被如兒的話驚到了。

「娘，我已經替你教訓青兒了。」

「啊？」董月莫名開始緊張，想到自己看到的一幕，她的心再次狂跳起來。

看着眼前的孩子，她很難接受，自己的女兒還有那樣的一面。

「今天家裏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聽下人說了。」

「你都聽說什麼了？」

「張玉娟為什麼會直接來到爹的書房外？難道青兒真的是正好到爹的書房外？」如兒一本正經。

董月正大光明的打量眼前陌生的女兒。

「娘，你就是心太善了，對人，尤其是對待下人，不能太好，要不然他們會做出欺辱主子的事情來。」

董月點頭，「我知道，可是你......」下意識的想說女兒那樣對待丫鬟婆子，不太好，但，這話說出，證明自己看到了，這一刻，她下意識的想要否認。

「娘，我還是孩子，做出一些事情不會對我有什麼不好的名聲，可是娘不同。」如兒說着看向娘，「娘，我總覺得青兒不簡單。」

「就因為今天這事？」

如兒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這麼覺得。」

如兒的直覺很准，這時有人還沒有露出馬腳。

「我知道了。」女兒這麼說，又想到女兒的作為，也能理解。

原本鬱結在心的東西，這一刻竟然也不那麼重要了。

不管如兒變成怎樣的一個人，都是自己的女兒。

想着女兒從小經歷的事情，她心裏豁然開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