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號的供述讓吳景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他知道自己蟄伏這麼久，終於碰到了一次足以載入史冊的軍事情報。

「秦禹？你在開什麼玩笑，他不是墜機后遇難了嗎？」吳景立即打斷著喝問道。

5號沉默半晌：「可以給我根煙嗎？」

「給他，再給他端杯水。」吳景在說話的同時，也在極力調整自己的心態，不想讓內心激動的情緒流於表面。他告訴自己越是這時候，越要謹慎。

5號坐在椅子上喝了水，又點燃了一根香煙：「……秦……秦禹沒死，他就在老三角。前天我接到了上層指示，他們讓我與行動隊的人接觸后，共同執行刺殺秦禹的任務。」

「你的上層是誰？」吳景問。

「我歸老李辦公室領導。」5號低聲回道：「給我下命令的，是老李的一個幕僚，他人不在川府，在奉北，叫辛康。」

「嗯，說說你不為人知的履歷。」吳景一邊記錄，一邊繼續問道。

「呼！你們不是軍政調查局的人吧？」5號長長出了口氣后，並沒有想著對方會回答他，而是皺眉繼續說道：「……老李在松江時期，就有自己的幕僚班底，我也算是核心成員之一。后他在川府被重用，我們這些人也在川府第一次做人才引進時，被調到了這邊。」

「嗯，你繼續說。」

「松江系比較抱團，所以我們這些人在川府時期，都混得不錯。但前段時間因為川府家族內耗的事情，我們松江系多少受到了一些打壓。」5號繼續說道：「孟璽被二次啟用后，明著打壓家族，但實際上也削了松江系一刀。老貓從警務總局一把的位置上下來了，這等於……上層收回了松江系在整個司法系統的權利。這點，你們應該很好查。」

「嗯，這個事情我清楚。」吳景點頭。

「……從那兒開始，松江系就陷入了蟄伏期，老李曾幾次對下面的人說過，我們近期要低調，不能牽扯到任何政治事件當中。」5號吸了口煙：「再後來的事情，你們也清楚的，秦禹的飛機遇難了。」

「誰搞的，還是秦禹自導自演的？」吳景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你不要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這個事情我真的不知道。」5號搖頭：「我猜測過，飛機出事兒應該是松江系搞的，因為秦禹的警衛里，有幾個人是跟松江系關係非常密切的。而我們不知道這個事情，應該是上層在有意保密，沒有通過我們這個組來做事兒。但秦禹剛失蹤，李叔就突然帶著鄭乾回到了川府，並且在選代總司令的會上，跟林念蕾發生了衝突……這讓我們松江系的人都很意外，覺得這次李叔有點太過於急迫了。因為秦禹還處於生死不明的狀態……所以，我又覺得，這個事情不是我們松江系乾的。」

吳景皺著眉頭，繼續訊問道：「你覺得，你們松江系干這個事兒的可能有多大？」

「不好說，五五開吧。」5號聲音低沉地回道：「也有可能是，李叔等上層人物，策劃了飛機遇難的事兒，但卻沒有達到目的。他們也知道秦禹沒死，所以想趁亂扶歷戰擔任代總司令。而……秦禹在逃過一劫后，發現川府有問題，所以暫時沒敢回來，一來怕激起兵變，二來怕分辨不出誰是造反之人，自己陷入危險當中。」

吳景緩緩點頭，覺得5號的話嚴絲合縫，挑不出什麼毛病。

「我的視角是存在信息真空的。」5號繼續說道：「我只知道秦禹出事兒了，但沒死，人在老三角，然後上層準備在後天組織一批人過去，徹底……做掉他。」

「老李有能力造反嗎？」吳景順著5號的想法問道。

「有吧。」5號毫不猶豫地回道：「松江系是川府勢力最大的派系，它不管怎麼被打壓，那都在川府佔領主導地位。政務方面，老李是九區總長，老貓是川府政務二把手，司法系統內的絕大部分人，都跟松江系有關係。在軍政方面，歷戰是九區一戰區的司令，老貓的老丈人又是鄭開，兩伙人合在一塊，幾乎掌握了九區百分六十的部隊……那麼秦禹如果真的死了，川府是沒人能阻擋松江系當權的。這還不算，馬老二，吳迪，等一系列松江系老人。」

「你怎麼能證實，自己說的話都是真的。」

「我都沒辦法證實，我跟你說的這些，都是川府的核心機密。」5號皺眉回道：「很多事情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你想查也查不到。不過，後天行動就開始了，你放我走，我給你遞消息，你們可以摸到老三角地區，證實一下我說的話。」

「你能帶我們過去嗎？」吳景問。

「你們在明天早上之前放我出去，我就能把你們帶到老三角。」5號低聲說道：「我是為行動隊提供服務的，上層會把信息先告知我，然後由我轉述給行動隊。」

吳景眨了眨眼睛：「歷戰也想造反嗎？」

「不，關於他的事情，我都是猜測的。」5號緩緩搖頭：「我的級別跟他對不上話，但我個人覺得，他和老李等人私下裡肯定是有接觸和溝通的。政治上沒有人情可講的，老李能為了讓他當代總司令，公開跟林念蕾唱反調，駁斥齊麟的面子……那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吳景緩緩起身，指著5號說道：「你等我消息吧。」

「你記住了，只有我沒事兒，你們才有機會。如果明天早上我不出現，那很可能刺殺計劃就會臨時取消。」

「我們有什麼機會？」吳景反問。

「七區陳系在魯區地區消極待戰，又在陝安地區攔了滕胖子的部隊，這用意已經很明顯了啊。」5號冷笑著回道：「你們也巴不得讓秦禹死。」

「你怎麼知道我是陳系的人？」

「都是干這個的，你問我問題的時候，我也在思考啊。」5號插手回道：「我跟你說的很多話，你都沒有反駁和二次質問，這說明你對川府的情況，是有一定了解的，比周系強，很像陳系的人。」

「呵呵。」吳景一笑，推門離去。

大約五分鐘后。

南滬，陳系司令部某辦公室內，一名將領坐在椅子上，拿著電話問道：「這個人可信嗎？」

……

八區燕北。

宏景傳媒有限公司，操控十幾個境外媒體小組，在凌晨四點多鐘，突然在數十個媒體平台上，爆出了有關於滕胖子的黑料……

貪污。

受賄。

私自調動部隊，強行在區外徵收軍費等等。

滕胖子是老總督手下最猛的將領之一，他這次進城不講情面，沒有立場，這碰觸了很多人的乳酪，所以他率先被集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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