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棟也不知道是因為最近岳父家裡給他的壓力太大，還是沒有辦法繼續忍受媳婦的冷暴力，也或許他還有其他的想法，總之最後他還是同意了，讓孩子去歐盟區上學。
林成棟鬆口了之後，剩下的事兒就簡單了，無非就是趕緊辦手續，抓緊時間離開南滬而已。
白天，林成棟只在學院內待了一上午，就立馬回家跟媳婦商量這個事兒去了。
……
學院內，關於萱萱跳樓的事兒，已經傳出了無數種不靠譜的謠言。有人說她是因為失戀了，想不開了，所以才跳樓的；還有人說是因為她懷孕了，被男朋友家暴了，導致流產，最後精神崩潰，選擇了輕生；更有陰謀論者，說萱萱是奉北圈子內的白手套，暗中不知道摻和了多少不上檯面的交易，所以才被人滅口了……
總之，有人的地方就有攻擊性的議論，謠言往往不需要任何邏輯，只要長個嘴，就可以瞎BB。什麼人死為大的道德觀念，在一部分人眼裡是沒有任何約束性的。兩個人坐在一塊吃個飯，就能製造出一種「嚴絲合縫」的言論。
這種現象誰也管不了，只能任由時間把它磨滅。
最開始，秦禹等人也對萱萱的死產生了各種猜測，但他們僅限於自己人議論，也沒有造謠，單純就是好奇而已。因為奉北那個圈子，現在跟顧言和秦禹等人的圈子，是有些不合的，那大家心裡對這事兒抱有關注態度，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這種私下討論，也就是三分鐘熱度而已。因為辦案人也不是他們，這幫人手裡也沒啥線索，討論來討論去，也整不出一個確切結果。所以兩三天一過，眾人也就各自忙各自的了。
這天中午，秦禹接到了林成棟的電話：「喂，咋了？」
「有點事兒要說，你方便嗎？」
「我在外面呢，你有事兒直接說就行。」
「……你能不能再借我幾萬塊錢？」林成棟有些難為情地說了一句，因為他前幾天才剛把上次借的兩千還給秦禹。
「幾萬？你幹嘛用啊？」秦禹順嘴問道。
「家裡討論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讓孩子去歐盟區。」林成棟撓了撓頭：「我平時的存款都交給媳婦了，手上也沒啥富裕了，所以他們娘倆走，我想再私下給他們拿一點。」
「行啊，你要多少？」秦禹現在確實算是個土豪了，響兒和藥廠兩邊進錢，所以他也有能力幫幫自己認可的朋友了。
「三萬？」
「行。」秦禹點頭說道：「你來我公司吧，我給你拿。」
「好。」
說完，二人就結束了通話。
……
大約一個半小時之後，林成棟進了秦禹的辦公室。
「這是五萬，」秦禹從抽屜里拿出了整整五摞現金，擺在桌上說道：「你拿去先用吧。」
林成棟看著現金，表情很驚訝地說道：「我……我用不了這麼多！」
「用不了你再還我，孩子出區也是大事兒，有備無患嘛！」秦禹這個人其實對錢是有些敏感的，因為他以前窮怕了，所以真不是什麼人都能從他手裡隨隨便便借幾萬塊花的。而他之所以能借給林成棟錢，並且還多給他拿了兩萬，那是因為他覺得誰能賴賬，林成棟這種人也不會賴賬的。再有就是，通過一年多時間的相處，秦禹也認可了他這個朋友，覺得他們的關係值這個價。哪怕林成棟有一天還不上了，那他也無所謂。
借錢就是這樣，你要打算借，就要考慮到對方沒能力償還的問題。如果你覺得關係值，那就借；如果覺得不值，也要準確明白地拒絕。
林成棟心裡挺感動地看著秦禹，點頭說道：「等年底獎金下來，我再湊湊，應該就能還你。」
「沒事兒。」秦禹一笑：「你趕緊去辦正事兒吧，等老婆孩子都走了，咱們一塊去放鬆放鬆。」
「哈哈，好勒！」林成棟笑著點頭。
「嗯，我不送你了昂，一會要接憨憨去。」
「好。」
二人寒暄幾句后，林成棟就拿著錢，離開了秦禹的辦公室。
……
晚上五點多鐘。
林成棟回到家裡，坐在沙發上沖老婆說道：「要送孩子走，咱們就快點，實在不行就找找關係，送送禮……。」
「不用了，我們娘倆這周就能走。」老婆很開心地回道：「我爸早都幫忙找完人了，手續明後天就能下來。而且我讓人也在三區那邊聯繫了留學公司，他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林成棟聽到這話，愣了許久后問道：「我之前還沒答應讓陽陽出區留學，你們就已經在辦手續了，是嗎？」
老婆意識到自己語失，立馬往回找補：「哎呀，也沒有提前辦啦。只是我一直想讓陽陽走，所以提前拜訪了一些關係，有備無患嘛！」
林成棟聽到這話，心裡有些苦澀，或許媳婦和岳父他們早都決定了讓孩子出區，而他最後的意見並不重要……
想到這裡，林成棟又忍不住在心裡問了一下自己。
如果，最後自己沒同意讓孩子出區，那結果是啥呢？
一紙離婚協議嗎……
林成棟想到這兒，心裡已經不願意再想，他只疼愛地摸著兒子的腦袋說道：「陽陽，你願意去歐盟區嗎？」
「不願意，那裡的小朋友，我都不認識……！」陽陽噘著嘴回道：「爸爸也不去，我會想你的。」
林成棟怔了一下，再次撫摸著兒子的腦袋：「爸爸有空就會去看你的……。」
和兒子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後，林成棟給媳婦拿了四萬塊錢。後者一再追問他錢是從哪兒來的，而林成棟則是調侃著回道，我是賣屁股掙來的。
……
從家裡離開后，林成棟想了許久，才坐在車裡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林哥。」
「東西取回來了嗎？」林成棟直言問道。
「取回來了。」
「行，你在東埔橋旁邊等我，我過去找你。」林成棟面無表情地說道。
「好勒。」
說完，二人結束通話，林成棟駕車離去。
……
警司內。
一名警員，看著萱萱住所的照片，皺眉說道：「這個案子真怪啊，死者長期酗酒，長期服用安眠藥，表面上看一切特徵都符合自殺推斷，可……可為啥現場這麼怪呢？」
「哪兒怪啊？」另外一名同事吃著盒飯問道。
「你就沒發現，咱們找了這麼長時間，卻沒有發現死者的手機嗎？」警員皺眉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