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物語：起始於型月

入夜，木葉慰靈碑前。

綱手低著頭靜靜地矗立著，眼神渙散，一臉迷茫。

這上面記載的都是在忍界大戰死去的人或者為了保護村子而犧牲的人的名字，其中就包括繩樹還有斷的名字。

「木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

來人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綱手嗤笑一聲打斷：「夠了,老頭子，你現在的表情可不適合說這句話。」

背著雙手的猿飛日斬苦呵呵一笑，也沒有接著往下說，而是眼神複雜地看向了慰靈碑，緩緩道。

「自始至終，我好像都搞錯了一件事。我原本以為光與暗相伴而生,有光的地方就會有黑暗。但是現在想來,或許是我錯了。即便是陰暗的角落，強光也是可以穿透並照亮的。」

「暗…么…」

綱手呢喃著，同時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某位疑似對自己做了什麼的安姓男子，那個被迫承受了人類所有的陰暗面的存在。

「綱手，拜託了，為木葉照亮所有的黑暗吧。」

看著面前向著自己躬身低頭的彷彿一夜之間老了許多的「老師」，綱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心酸，有痛恨，也有不忍心……

……

只有兩個人的火影大樓的密室里，坐在沙發上的猿飛日斬率先開口：「大蛇丸叛逃了，他在昨天趁著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一個人離開了木葉。」

「大蛇丸？」綱手眉頭一皺，「他為什麼叛逃？」

「他跟團藏一起做了很多的…」

聽到這裡，綱手也是再一次地嗤笑一聲抱起手來靠在沙發上看向了自己的老師：「不管做了什麼，不都是你默許的嗎？」

「是，我也需要承擔責任，我的罪責跟他們是一樣的。」

出乎綱手意外的是,猿飛日斬點了點頭，沒有逃避也沒有否認。

接下來，猿飛日斬開始緩緩地從二代火影將火影之位傳給自己開始說起,事無巨細沒有任何遺漏，彷彿就像是一個已經到了最後一刻開始交代後事的慈祥老頭子一樣。

一點一滴，從接手木葉這個攤子開始，一直到現如今的木葉形式，四代犧牲，宇智波一族蠢蠢欲動，團藏的那點兒破事，大蛇丸叛逃……沒有絲毫隱瞞。

砰！！

「所以，你就想讓我來當火影給你們處理爛攤子？！」

將桌子都砸碎一塊兒的綱手錶情有些兇狠，當然，說是這麼說，心裡還是對這個老師有那麼一點兒敬佩的。

畢竟這個老人沒有撒謊，全都是實實在在的話，他在這兩天的時間裡徹底認清了自己也徹底看清楚了這個村子的黑暗並決心改變這一切。

「我…已經不配再擔任火影了，現在有資格淡定火影的就只有你跟自來也，我的光可能早已被黑暗侵蝕，但是你們不同！我相信你們的光絕對可以驅散黑暗！」

「所以你找自來也不就好了嗎？」

聽著綱手那略帶嘲諷的語氣，猿飛日斬也是有苦說不出，早在四代目犧牲后自己就找過自來也,可是對方就像是知道可能會被委以重任一樣，足足兩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回信兒！

咔——！

推門而入的轉寢小春，面帶嚴肅直接開腔：「綱手，現在不是你耍任性的時候，想想你的祖父初代大人跟二祖父二代目大人，你的責任…」

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綱手內心的火氣是噌的一聲開始高漲，不等對方說要便起身怒道：「所以，你們就把他們交給你們的木葉給搞得烏煙瘴氣然後讓他們的孫女來給你們擦屁股是嗎？！」

「注意你的言辭！」轉寢小春氣急敗壞。

「你們才是！祖父跟外祖父在的時候，村子可能是有陰暗面，但是絕對比不上現在的黑暗！這都是你們造成的結果！」

猿飛日斬接過話來：「不，這是我一個人的錯，如果沒有我的容忍團藏他不可能…」

「老頭子你給我住嘴！」

水戶門炎這時候當起了和事佬，勸阻道：「綱手！冷靜一點！現在不是跟小孩子一樣吵架的時候！我們是真心信任你可以讓木葉浴火重生才想將木葉交給你的！」

「信任我？推我上位之後再利用我嗎？用你們的資歷和地位控制我嗎？」

轉寢小春，顫抖著指向綱手，怒斥：「綱手你夠了！木葉現在也不是只有你一個選擇！」

「那不正好？還問我幹嘛？找你們可以選擇的其他選擇不就好了嗎？」

看著已經是被綱手激怒，此刻已經不再冷靜開始胡言亂語的轉寢小春，猿飛日斬適時地開口：「夠了，小春，現在沒有人比綱手更合適。」

潛台詞就是：你們兩個就不能跟我一樣正視自己的錯誤嗎？你犟個什麼？你再犟就真的沒一點兒希望了！

「聽清楚了，我不會如你們的願的，除非你們這些所謂的高層正視承認自己的錯誤，把全力全部給我交出來，不會在以後對我指手畫腳，我才有可能接下這個爛攤子！」

「你…」

指著綱手的轉寢小春，身體是止不住地顫抖，這個女人是真的是要一絕自己的後路，是要徹底把自己的路堵死！

就在轉寢小春剛要反駁怒斥綱手不講武德來騙來偷襲自己這個老年人的時候，一旁的水戶門炎表明了自己的意見。

「嗯……可以。我可以交出村中大事決策還有政務的管理權力，只保留提出策略跟各項意見的權力。」

看著自己合作了幾十年的老夥計，轉寢小春有些懵逼，為何這個應該跟自己站在同一戰線的老傢伙會先投降呢？

不過緊接著，轉寢小春就想到了什麼並看向了依舊坐在沙發上低頭反思自己的猿飛日斬，這兩人絕對在下午單聊過了！被策反了！

一個綱手真的值得用這些來交換嗎？你們這是豪賭啊！把木葉的未來以及一切賭在她身上，賭輸了怎麼辦？你們不知道她賭運不好嗎？！

其實綱手也有些詫異，自己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同意了！大事的決策權以及木葉政務的管理權，這已經是顧問所有的權力了！

「小春，我們…已經老了。」水戶門炎噓唏不已，搖頭無奈輕嘆。

完了……轉寢小春心裡咯噔一聲，這是開始逼自己了啊，這句話擺明了就是猿飛日斬示意這老夥計說的。

他這一次竟然下了這麼大的決心！平時不都是唯唯諾諾的和平主義者嗎？這雷霆之勢究竟是怎麼回事？不行！自己絕對不能就這麼輕易答應！把木葉的一切託付給這個女人，萬一她決策出了問題，那就真的糟糕了！

「只要你來擔任火影，我也不再參與木葉的決策並解散我名下的直屬暗部。我這把老骨頭以後就養養花養養草，要是有需要的地方我隨時都可以出面。」

聽到猿飛日斬這麼說，轉寢小春也知道自己徹底被將軍了，這個和平主義者在這一次是真的下定了決心並真的硬氣起來了，二對一，自己沒有退路……

這一刻，轉寢小春莫名地想到了此時在家裡被軟禁的團藏，如果團藏在就好了，至少在這種時候絕對會站在自己這邊。

猿飛日斬接著說：「團藏那邊也不用擔心，我已經跟他聊過了，根部以後不能擴充任何新成員，所有成員的資料也不再對火影保密，暗部成員的審批與升降也不再與根部有任何牽扯。」

聽到這裡，轉寢小春已經是徹底明白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猿飛日斬這一次為了賭這一把，一改以往的行事風格，對老朋友們下了死手！

瞬間蒼老了十歲的轉寢小春最終還是選擇跟水戶門炎一樣投降了，已經是沒有任何周旋的餘地了。

「我…」

這個時候，綱手已經清楚自己被坑了，今天這就是個局，自己老師為了木葉的嶄新未來給自己設下的他最後一個也是最初一個的局。

只不過，這個局有著用豪賭來形容都有些不夠的成分。

「綱手，你的要求我們都答應了，那麼你的回答呢？」

看著直視著自己的老師，綱手真的很想罵人，今天自己真的栽了，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今天自己是深刻地體會到了。

「哦，對了，你昨天說的孤兒院的事情我也跟團藏打好招呼了，他不會再摻和孤兒院的事情。」

你坑自己弟子坑成這樣有意思嗎？拿捏自己拿捏到這種地步真不愧是你！

……

自綱手留下的回復並離開之後，三位老人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言已經過去了數分鐘的時間。

「知道嗎？如果光芒夠強盛的話…」

說著，猿飛日斬從胸口掏出了一隻強光手電筒並打開按在了實木的桌子的邊緣位置。

「……是可以照透黑暗的。」

看著手電筒那將那實木桌面都給滲入進去入木三分的強光，轉寢小春悠悠地嘆了一聲，這位老夥計真的是在一夜之間改變了。

「或許是吧。不過，如果沒有想象中的強盛的話，木葉就會毀於一旦。這一次，你賭的真的太大了，日斬，而且女人都喜歡意氣用事……」

「呵呵呵…」

猿飛日斬笑了起來，而後又起身背負雙手緩緩地來到了窗前，看向了綱手那離去的魂不守舍的背影。

「但是我相信綱手，一定能夠帶給木葉不一樣的未來。她的光芒目前還潛藏在內心裡，一旦綻放，將無比耀眼！」

看著桌沿處照透木板三分的手電筒，轉寢小春跟水戶門炎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能在心裡默默地為木葉祈禱。

……

大街上，不斷有新生代的忍者向綱手畢恭畢敬地打招呼，綱手將會出任五代目火影的風聲早在昨天就被傳了出去。

可能是有人故意的，也可能是昨天那些聚集起來的上忍乾的，不過綱手並沒有在意或者去思考這種事情。

依舊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的綱手，無意識地向著木葉的慰靈碑的方向走去，不過在途徑某個拉麵館的時候卻被從拉麵館中傳出來的有些熟悉的男人的聲音喚醒。

「大叔，一碗醬油拉麵，叉燒加滿，煎餃也要一份。」

「好的！客人稍等一會兒！」

臉上皺紋還沒那麼多的手打也是幹勁滿滿的應了一聲，隨即轉身就開始製作這個藍發的年輕人點的拉麵。

叮鈴鈴——

帘子上掛著的風鈴響起的同時手打頭也不回地道：「歡迎光臨！牆上有菜單，客人可以點單！」

走進來的綱手無視了手打的話，緊緊地盯著那個坐在櫃檯前，雙手交叉墊著下巴閉著眼睛嘴裡還輕哼著什麼旋律，就像是在期待著拉麵的慎二。

「客人這麼期待我家的拉麵嗎？」

聽著身後的旋律，手打也是笑著問。

「當然了！我可是十分期待呢！」

「哈哈哈，那我只能拿出看家本領了！」

看著露出孩子般天真與興奮的慎二，綱手內心還是有些詫異的，綱手有種直覺，這無疑也是這個名為安哥拉曼紐的男人的真實一面。

但是與這一面相對的是，對方又有可以風輕雲淡稀鬆平常地屠掉一整個村子的人的一面，看似相對的兩面，卻都是這個人的真實一面。

「吼～」慎二瞥了一眼綱手，饒有興緻地道：「這可真是讓人吃驚呢，竟然在這裡碰到。」

「你到木葉來幹什麼？」綱手的眉宇之間滿是警戒，這個人將殺人這件事當做稀鬆平常而且理所應當的一件小事，只要他想，他就會殺！

「書上說女人就是一種喜歡明知故問的生物，看來此言不虛呢～」

綱手攥緊拳頭，壓低聲音道：「安哥拉曼紐！我絕對…絕對會阻止你的！」

「是嗎？你真的會那麼做嗎？抱歉，我感覺不到呢。而且，要去向不會開口的死人詢問意見的傢伙，究竟要拿什麼東西來阻止我？我完全看不出來呢～～」

「你這傢伙…！！」被戳穿心事的綱手也是緊緊地握起了拳頭，不過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

不能動手，對方根本殺不死，反過來還可能會屠村，自己只能先套個話徐徐圖之，最好能把對方給忽悠走！

只有這樣才有可能保住木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