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章看著面前的簡雍,一時間竟然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甚至他的腦海之中還在想著....我二人是如何成為至交之人的?
劉章如今能夠想起來的,就是當初他第一次見到簡雍的時候,便強裝鎮定說著劉備無辜抵抗朝廷大軍如何如何。
然后又說自己乃是朝廷所任命的益州牧,自然要為朝廷分憂...
總之就是想要避免劉備借機生事,然后再以劉備大戰剛剛結束為理由,希望簡雍告戒劉備不要沖動如何如何...
但是讓劉章沒有想到的是,簡雍張口并非是要追究他們西川出兵的責任。
而是上來就說了一大堆他如何如何不容易,那模樣,那激動...讓劉章一度覺得這是不是自己誤會了。
他可能不是劉備的使者...
之后在在例行的酒宴之中,他又被對方哄得頗為開心,就象征性的詢問了一句簡雍在成都住的可還習慣?
若是不習慣,他府中倒是有好酒美婦人...
這種客套話,一般是沒有人會當真的,但....簡雍當真了,當晚就直接搬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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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搬進來了,大半夜的還直接讓人帶上好酒非要和他繼續暢飲,直到兩個人都醉的不省人事為止。
三天...足足三天時間...簡雍這家伙也不知道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對于雙方之間的戰事那是只字不提,對于雙方日后相處的方式,那也是只字不提。
就連他這次是來干嘛的也一句話不說。
好像就是一個酒鬼一般,睡醒了就找到自己繼續喝,所謂的..透一透,好醒醒酒...
這和自己喝了三天的家伙,倒的確是一個妙趣橫生的家伙。
每一次喝酒都能讓自己無比的痛快,他也的確是妙語連珠,能夠讓自己在酒醉的樂趣之中忘記所有的煩惱。
但...他何時與這家伙說過他們乃是“至交”這種話語?
“這....”劉章看著面前的簡雍,再次客氣的笑了笑,“憲和說的是,你我乃是至交...”
“既然是至交,那么雍說話便不再這般客氣了。”簡雍的確是一個借坡下驢的高手,借機竟然開始諫言起來。
“季玉兄啊,你可是這益州牧,就是朝廷任命的益州之主。
可是你看看如今的益州,各大世家豪族,還有那下面的官員小吏,一個個對季玉兄多是浮于表面的尊敬。
如此行事,饒是雍都已經看不下去了,更何況季玉兄你自己?
季玉兄麾下,的確是能人輩出,但正是因為如此我等才更加應該珍惜之。
不能辜負了麾下眾人對季玉兄你i的信任和愛戴!”
“.....”劉章看著面前這個充滿了真誠的家伙,聽著他那勸諫自己勤于政務的話語,劉章要說自己沒有感觸那是騙人的。
甚至他還有些感動,雖然他們只是認識了數日時間,但是竟然對自己如此在意,而且對自己如此規勸....
此乃良人啊!
但劉章總是覺得這哪里怪怪的...
“憲和...”
“季玉兄你不用多說了。”簡雍再次打斷了劉章的話語,也再次拉住了劉章的手臂,“一盞茶的時間,季玉兄去洗漱一番,換好衣服。
雍今日就在這里等你,從今天開始,雍來督促季玉兄勤勉政務!
當然,雍絕不參與...”
“這....”
“當”劉章的話還沒說完,那簡雍就再次敲響了面前的銅鑼,然后一聲足以讓劉章身心都為之晃動的尖銳響聲,直接將他所有想要說的話語都憋了回去。
“季玉兄,速去!”
“......”
在簡雍的督促之下,黃權在一炷香之后也看到了自家的主公,他們甚至還不敢相信的抬頭看了看那距離頭頂還有一些距離的大日。
“今日這主公...怎么來得如此之早?”
“這...看他身后那簡雍,恐怕是該來的還是會來吧。”
“嗯...看來今日又一場硬仗了。”
鄭度,黃權等人都是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后便直接挺直了自己的腰身,等待著簡雍和自家主公的開口。
但是....
“今日這公務何在,速速拿來!”
并不想如此“操勞”的劉章在簡雍那直勾勾的注視之下,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始做點什么。
雖然他有很多的問題,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也不可讓人小覷了自己不是。
這一點他還是很明白的。
但劉章那手舉了半晌,卻是沒有一人將政務送來,甚至連個回應的聲音都沒有出現。
這一下子就讓劉章愣了。
當劉章憤怒的看了過去之后,他突然發現,原來愣住的不止他一個。
“咳咳咳...”劉章一陣輕咳,總算是眾人清醒了過來,然后趕緊將手中的政務送了上去。
并且一一幫助劉章解決...
“主公,此乃成都令所傳...”
“主公,益州郡太守上書蠻人...”
“主公,巴西郡太守...”
一道道文書被送到了劉章的面前,然后劉章也開始了自己最不喜歡的活動之中。
而這一折騰,就是足足數個時辰。
從辰時不到,一口氣干到了燭火點燃,夜色徹底到來,甚至連晚食都直接耽誤了。
“這個...我等先行休息...”
“季玉兄,如今這事物還有眾多,明日又會有新的事情需要處理,若是今日不處理結束。
這些東西便會積壓出來,此事不可!”
就在劉章準備起身的時候,簡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后。
那幽幽的聲音甚至讓劉章直接打了一個寒顫。
“這...”
“季玉兄,雍斷然不會讓你懈怠的。”簡雍非常貼心的給劉章摁了回去,然后將一份新得奏疏送到了他的面前。
順帶還給劉章招來了幾名侍女。
“去給劉益州揉捏一下肩膀,舒緩一些疲憊,但不可讓季玉兄有半點對政務的懈怠!”
“......”
這一次沉默下來的已經不僅僅是劉章了,這一次就連別駕張松都已經看不懂簡雍這到底想要干嘛了。
這簡雍...莫不是...無法理解!
看著那不斷送到自己面前的政務文書,劉章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可笑張魯,竟然還敢揚言放肆,簡直氣煞老夫!
來人,傳張任將軍前來,今日老夫要和他商討一下這漢中之事!”
劉章只是想要找一個理由將簡雍這個“監工”給弄出去,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簡雍也終于等到了這漢中的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