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悅冷靜下來，臉上沒有了先前的驚慌。
而看到他這變化，王奇便好奇地問道：「錢老闆，你沒事吧？」
你剛才不是還說見鬼了嗎？
怎麼突然就不急了。
錢悅眼神閃動，臉上迅速堆起微笑。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我，我跟大家開玩笑呢，哪有什麼鬼啊……」
說話的時候，他悄悄握緊了手中的手機。
其實對錢悅來說，他早就知道這世界有鬼。
早在畫展前他就被情人所化的女鬼騷擾過，可凈光寺的慈心大師，剛剛不是已經給他佛光灌頂了嗎？
這女鬼奈何不了他！
有錢，鬼都不怕。
「所以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瞎說的了？」王奇好笑地問。
扭頭還看了看直播間攝像頭，給家人們擠了擠眼。
「就知道騙不了你們……」錢悅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笑著道。
直播間內的觀眾頓時都樂了。
「剛才果然是在演戲……」
「建議你這演技跟小僵學學啊。」
「這麼快就演不下去了？」
「太尷尬了。」
在直播觀眾看來，錢悅先前浮誇地大喊有鬼，就是為了配合今天死亡油畫展的主題，襯托氣氛。
結果，可能是見王奇完全不吃這一套，只好圓潤的承認了。
王奇對著攝像頭調侃了兩句，忽然問錢悅：「錢老闆，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他臉上帶著笑，可眼神卻很認真。
「沒有了，呵呵，你們繼續看展，等展覽結束，我可以送給王主播你一幅畫當禮物……」錢悅繼續道。
站旁邊的小高，注意到了王奇的表情。
做為這世界上最了解奇哥（自以為）的人，小高立刻明白了奇哥的意思。
奇哥這是給錢悅機會，讓錢悅坦誠他曾經犯下的罪。
如果他肯承認，那奇哥會幫他驅除厲鬼的騷擾。
當然，這也會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可很顯然，奇哥給他機會，他不中用啊……
錢悅客套幾句，就離開了直播間的鏡頭。
他匆匆拿起手機，在充值通道上輸入了一串數字。
剛才在佛光灌頂后，那種暖洋洋的感覺已經快消散了。
所以他決定再氪一波。
他愛財，可更愛自己的命。
事關小命，錢悅給錢給的還是很痛快的。
付款確認后，橙色光芒再次迎頭灌下，融入到了他的身體中。
這畫面現場大部分人都沒有注意到。
但小高和琳琳本能地扭頭看過來了一眼，然後交換了一下眼神。
佛光灌頂……
這是佛門靈能者的手段。
相當於是短暫的給他人開光祝福，將佛光靈能融入身體。
只是很快就會消散。
本是一種很正當的靈能手段。
可錢悅召喚來的佛光灌頂，卻有很大的問題。
首先佛光是靈能能量，不是什麼人都能接受的。
只有對佛門信仰心懷虔誠的人，才能承受灌頂。
心懷虔誠的定義，不僅僅是信佛。
還要以身作則，行善積德，吃齋念佛。
錢悅這種習慣使用偏門手段的商人，根本不可能是什麼虔誠
的佛門信徒。
按照常理，他也根本不可能承受佛光灌頂。
可他顯然沒有任何問題。
其次，哪怕小高、琳琳不喜歡佛門靈能者，可佛門理念本身是沒有問題的。
佛光本質也是純凈聖潔的靈能能量。
但灌頂錢悅的佛光，卻多少有些靈異的感覺。
他這佛光是從凈光寺求來的。
凈光寺內的佛……有很大的問題！
錢悅這邊完成佛光灌頂后，再次感受到了那種暖洋洋的感覺。
渾身彷彿都充滿了力量。
那感覺就跟剛做了大保健一樣，說不出的舒坦。
他雙眼帶光地打量著自己的身體。
接著他忽然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小僵，以及小僵手腕上戴著的佛珠。
「臭丫頭！」
錢悅臉色當即一冷，沖小僵走了過去。
這個古怪的女孩力氣賊大，先前把他撞倒在地，半天沒緩過勁來。
可現在再次接受佛光灌頂后，錢悅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
還能怕了這丫頭？
他感覺他行的！
他走過去伸手去拉小僵胳膊：「誰讓你偷……」
然後，小僵下意識地反手輕輕一推。
撲通！
錢悅再次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而小僵看著攤倒在地的錢悅，開口就道：「你咋又碰瓷捏？」
錢悅：「……」
……是我充值充得還不夠么？
幾名安保人員，很有眼色的過來就要攙扶錢悅。
「滾開！」錢悅沒好氣地自己站起身來，把他們推開。
眼神驚疑不定地又看了小僵一眼。
這時原本站在畫廊角落裡的趙劍，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一幕。
他看向小僵時，眼神突然有些獃滯起來。
情不自禁地向小僵靠近了過來。
還算正常的臉龐，微微抽動起來。
「死亡，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死亡……」
他的眼睛彷彿正在發光，獃獃地對小僵說道。
小僵正準備回到王奇身邊，聽到他這話倒是一愣：「咋個了？」
「我，我要為你畫幅畫，我要畫畫……」
趙劍聲音中多了幾分癲狂，他突然開始打量四周，猛地轉身跑開。
很快，便從外面抱著畫框和畫筆等工具，重新跑回來。
有兩個安保人員連忙去攔他。
「趙先生，你這是要做什麼……」
趙劍卻不管不管，將兩人推開。
衝到小僵面前，將畫框支開，顫抖地握著畫筆。
他對小僵道：「我要畫畫，靈感！我感覺到了噴涌而來的靈感……」
他的眼睛變成了失焦狀態。
明明在看著小僵，卻像是在盯著小僵身後的某個地方。
小僵身旁的小高皺起了眉頭。
趙劍擁有喚靈、招魂的能力。
當看到部分經歷過死亡的人時，可以看到對方身上的死亡，將之畫成油畫。
這些油畫就會具有喚靈、招魂的效果。
只是趙劍自己似乎無法控制，甚至不自知。
現在他在小僵身上看到了死亡……
讓他畫出這畫，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畢竟小僵鐵鍬之下，亡魂無數
……
「抱歉，不方便！」小高想到這裡，連忙走過去想制止趙劍。
可趙劍滿臉瘋狂，早已沒有剛才正常的模樣。
看小高制止自己，立刻便喊了起來：「我要畫畫，我必須畫，不要阻止我！」
在老馮講解下，正帶著直播間參觀畫作的王奇，也被吸引來過來，急忙問道：「怎麼了？」
「奇哥，他要畫小僵……」小高連忙解釋。
直播間的觀眾，也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無神論小奇黑粉聯盟群中。
孤本五十萬這時突然發信息：「大家快發彈幕，激小奇答應，趙劍的畫能夠召喚亡者，小僵根本不是人，如果小奇敢讓趙劍當著直播的面畫她，會出亂子的！」
洛天青看到這些發言，微微一愣。
孤本五十萬知道小僵不是人？
黑粉群的黑粉，剛才準備好火力，要發彈幕傳播油畫相關信息了，結果直播出來的卻是卡通動漫，一時間整個群都被干沉默了。
現在看群主這麼說，頓時再次鼓起幹勁，行動起來。
而洛天青試探地在群內問了一句：「你說小僵不是人？」
可孤本五十萬沒有回應。
直播間內。
「小奇你敢不敢讓人畫！」
「有膽子就答應。」
「讓他畫啊！」
「除非小僵有什麼秘密，不敢讓他畫！」
黑粉接連發彈幕。
而正常的觀眾，也都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就有點不正常的畫家，到底要做什麼。
王奇掃了眼直播間，笑了出來：「小高別攔著他了，既然他要畫小僵，那就畫吧。」
聽王奇這麼說，小高這才點了點頭，鬆開了拉著趙劍的手。
趙劍立刻迫不及待地衝到畫布前，快速調好畫盤。
顫抖的手握著畫筆，挑起一坨顏料。
失焦的眼睛看向小僵的方向，就要動筆。
小僵對畫畫也挺感興趣的。
她還立刻摸出了自己的鐵鍬，扛在肩膀上擺好姿勢。
順便不忘秀一下手腕上的佛珠……
站在旁邊的錢悅：「……」
這丫頭也太能氣人了……
他狠狠咬了咬牙，知道趙劍進入狀態后，就會不管不顧。
於是他轉身往畫廊後面的辦公室走去。
決定先去把那幅畫給燒了。
黑粉群內的成員，看王奇竟然毫不遲疑地就答應了趙劍要求，再次意外起來。
甚至握著自拍桿的琳琳，還在王奇的示意下，走到了趙劍身旁。
直播趙劍畫畫，那是完全不帶怕的。
讓他畫！
趙劍雙眼失焦的看這小僵，握著畫筆的手不斷顫抖，顏料被抖著滴落了下來。
他顯然看到了什麼。
靈感正在心中噴發。
他想要將自己的靈感化為畫面，展現在畫布上，就像過去所做的那樣。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遲遲無法下筆。
他握著畫筆的手顫抖的越來越快。
他的眼睛也睜得越來越大，眼球上迅速蔓延出了血絲。
突然！
「啊——」
他丟掉畫筆，雙手握著眼睛大腳一聲，蹲了下去。
他看到的死亡……超越了他所承受的極限！
握
著眼睛蹲在地上，趙劍連連慘叫。
這一幕讓現場眾人都是一驚。
直播間的觀眾也都被嚇了一跳。
這是要搞哪出？
小僵表情也挺疑惑的，看著趙劍這樣子，她忍不住就問站在旁邊的小高。
「他這屬於是真正的碰瓷吧？」
小高：「……」
原來你知道碰瓷是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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