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臉色還沒有恢復過來,才做了手術也沒有穿衣服,身上那些傷看得葉希心裏一陣一陣地揪緊。
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那條項鏈,心裏五味雜陳。
「沒事。」阿鬼努力對她露出一個笑容。
喬知意也很累,但是她還得去看時涇州。
「希寶,你看着他,我去看看時涇州。」喬知意進了房間,去看時涇州。
葉希的眼珠子都像是粘在阿鬼的身上,沒理喬知意。
喬知意進了房間,葉希沒忍住,「你確定你沒事?」
阿鬼是有些疲憊,畢竟很久沒有干過那麼一場生死之戰了。
不過現在看到葉希眼裏的擔憂,好像也沒有那麼累了。
「沒事。」阿鬼說:「家裏的湯冷了。」
「……」葉希扶額,「你現在怎麼還惦記着湯呢?」命都差點沒了。
阿鬼看着她神色急得有些白了,安慰她,「我真的沒事。你餓了沒?」
「沒餓。」葉希真不知道他怎麼能夠這麼淡定,這會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你的腿,真的沒事嗎?」
她就惦記着他的腿,畢竟她是親眼看着那東西打進去的。
阿鬼很肯定地說:「沒事。你就算是不信我,也要信嫂子。再說了,我已經這樣了,沒必要藏着這一處不給看。」
葉希一想,倒是這個道理。
「你好好休息。」葉希看他臉色不好,也不想打擾他休息。
阿鬼是累,他靠着沙發,閉上了眼睛。
葉希看着他身上的那些傷,心裏堵得慌。她看了眼阿鬼的衣服,就算是黑色的也能看出來都是血,她拿了旁邊的毛毯,輕輕給他搭上。
或許是真的太累了,她這個動作也沒有讓他睜眼。
目光落在他的腿上,那個洞眼實在是透著神秘,明明打進去了,為什麼沒有流血,為什麼不檢查?
葉希伸出手,剛碰到他的褲子,喬知意就開門出來了。
「你在幹嘛?」
葉希嚇得縮回了手,小聲說:「你聲音小點。」
「他睡了?」
「嗯。」
「你在幹什麼?」喬知意是明知故問。
葉希皺眉,指著褲子上那個眼,「這裏明明是子彈打過的地方啊。」
喬知意把她拉起來,走到一旁,「打偏了,沒有打到腿上。他真的沒事,回來的時候你又不是沒見到他走路沒事?」
「我這不是擔心嗎?」葉希看到阿鬼的臉色沒有好轉,「他們受了那麼重的傷,真的不會沒事嗎?」
「你已經問了幾遍了。他們都是成年人,心裏要是沒數,會讓我給他們處理嗎?」喬知意拍拍她的肩膀,「你冷靜點,要實在是心裏慌,你就去弄點吃的。還有,你好好注意一下他有沒有發燒的情況。別想東想西的了。」
葉希也壓低了聲音,「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槍啊!那可是我的電視電影里才能見到的東西,怎麼就……還有,那些人,他們怎麼處理啊?就這樣跑了,是犯罪啊。」
剛才想着逃命,擔心着他們的傷,就分不出神去想那場讓她久久不能平復的場面。這會兒,她是真的緩過勁來了。
「你別管,這是他們的事。總之,你現在就好好觀察阿鬼,他要是發燒的話,就不好了。」喬知意到底是見過更大的場面的,所以還算穩得住。
她安撫著葉希,「別去窺探,一切等他們想說的時候再說。如果沒想說,那肯定就是不能說。希寶,我跟你說過,好好去了解阿鬼。你今天也看到了,他為了救你,是可以不顧性命的。」
「如果,你對他有情誼,就相信他。」
葉希見喬知意絲毫這麼冷靜,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好,我不問。」
「現在什麼也別想了,只要他們平安度過了今晚,就沒事了。」喬知意拍拍她的肩膀。
「嗯。」葉希問:「時涇州怎麼樣了?」
「差不多的情況,我去看看他。」
喬知意回了房間,時涇州閉着眼睛躺在床上。
喬知意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剛要收回來,就被時涇州給按住了。
「沒睡?」喬知意反手握住他的手。
時涇州問:「阿鬼怎麼樣?」
「跟你差不了多少。他現在睡過去了。」喬知意擔心他,「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事。」時涇州緊握着她的手,眼裏有心疼,「辛苦你了。」
喬知意嘆了一聲,坐到床邊,「那些人是怎麼找到你們的?我總覺得今天的事,像是有人在背後推。知道利用我和希寶來牽制你們,這是認識我們的人才能做的。」
時涇州眼眸暗沉。
「對了,今天這麼大的陣仗,會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畢竟,死了不少人。
「不會。有人會處理乾淨的。」時涇州深呼吸,神色凝重地看着喬知意,「接下來,可能會有危險。」
喬知意問他,「你需要我做什麼?」
「我想把你帶在身邊。」時涇州很認真,「我知道,你捨不得你的工作,但是他們這幫人出現了,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肯定還有后招。」
喬知意懂他的意思,她沉默。
時涇州很愧疚,「我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麼招沒使,但是我不能拿你冒險。」
「你想讓我怎麼做?」喬知意問他。
「辭職,到公司上班。」時涇州是考慮過的,只要把喬知意帶在身邊,他才放心。
喬知意又問:「我去你公司能做什麼?」
「我的秘書,貼身助理。」時涇州很認真,不是在開玩笑。
喬知意明白他的意思,她抿了抿唇,很認真地問他,「你覺得我做得來那些工作?」
「只是一個把你留在身邊的名頭,不需要你做什麼。」時涇州強撐著身體坐起來,摟着她的肩膀,「我怕下次遇到的人,不會像今天這些人好對付。」
他害怕了。
澳龍說的話,讓他心有餘悸。若是喬知意被那幫人帶走,像對秦夢莎那樣的對她,他不敢想。
「好。」喬知意這一回沒有拒絕,「我答應你。」
時涇州很意外,也很欣喜。
「不過,我想問一下,這樣的日子,需要多久?」喬知意自知自己的價值就體現在醫院,她只會救人治病,接生。別的,不會。
時涇州望着她,「澳龍不是第一個想要東西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不知道這樣的危險會持續多久。我知道你不想離開醫院,但我不能讓你冒險。」
「所以,是未知的。」
「嗯。」
喬知意抿著嘴唇,「我能問一下,他們到底是想要什麼東西嗎?」
時涇州沒有立刻回答。
「我明白了。」喬知意說:「時涇州,我不想成為你的軟肋。」
時涇州心猛地提起來,緊張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