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東城已經是西面最大的城池之一了。但天啟城的道,卻有它的三倍之寬,一條大道就鋪在他的眼前,兩邊街販高聲叫喊,白衣的郎君談笑而行,美貌的年輕姑娘拿起半塊手帕遮住自己的面容,亦有小童持着糖葫蘆嬉鬧而行。
「這就是天啟城啊」酒樓上藍衣公子喝着一杯清茶,長街之上忽然一陣喧鬧,藍衣公子微微搖頭,一臉無奈的看着那個一馬闖城的年輕人:「不愧是乾東城小霸王。」
長銜之上,一白髮老人一掌拍暈了那張狂少年。老人將百里東君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步穩穩地走回了學堂。
「一馬觀盡天啟城?」
「還早了些。」
七日之後,學堂大考初試。
張貼的告示已經傳到了天啟城大大小小的酒肆之中,據傳這次各大天啟名門、各路江湖世家所推舉出來的考人已經有了四十名,創歷年之最,而千金台中百里東君的賠率,已經從一比一,變成了一比十。
「還有比他更難的主角了嗎」藍衣公子不禁長嘆。
稷下學堂。
戴着鬼面的白髮男子又一次將百里東君甩了出去:「有的內功灼烈如火,有的內功迅捷如雷,有的內功綿延如水,有的內功沉穩如山,你覺得你適合哪一類的內功?」
「我現在很生氣,當然如火如雷,百里東君怒道
「錯了,適合你的是水,回為你愛酒如命」白髮男輕笑一聲,翻身躍出牆外「今晚我再來」。秋水不息,天外有天,青城道法,來去如風。各方少年陸續雲集於這座城,初試的題目也終於確定。
天啟城裏,關於學堂大考初試的消息很快地傳了開來。
「文武之外?不考文,也不考武,那算什麼考試?」
「文武之外,莫不是選美吧,誰長得美誰進複試?柳月公子不是號稱容顏絕代,這就是他的標準?」
「只是四個字,能看出什麼來?」
副考官府邸的門檻不過兩個時辰,就幾乎被踏破了,他氣得轉頭回了自己的屋子,把門鎖了起來。
「文武之外,文武之外!我哪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去你的文武之外」稷下學堂一處院落內,傳出一聲怒吼。
三日之後,千金台,大半個天啟城的人趕來圍觀,把千金台外擠的水泄不通「讓一讓」百里東君一聲怒吼,確是被凌空丟起,越過人山人海。一道身影自人群略過,翩若驚鴻:「到了這,還是收斂點好」「慕長安!」百里東君大怒,下一刻一下撲倒在地,引來一陣鬨笑。
喧鬧過後,全場皆靜
「開始吧。」柳月公子淡淡地說道。
小童點了點頭,向前走出三步:「學堂大考,開始!」
「大考題目為!」小童一揮手,千金台的兩側都有一副長長的書卷散了下來,上面寫着巨大的四個字:文武之外。
藍衣少年郎縱身躍上高樓,思緒飄飛萬里。容顏絕美的女子翻手為雲,大秀堵技,白衣俊美的少年郎和張狂不羈的小公子初次碰面,就一起烤肉釀酒,親密無間。還有那自己鑄劍的劍客,來自洛陽的毒士……
「他怎麼還不下場」百里東君看着那閉目養神的藍衣少年。「你不也一樣」葉鼎之笑道。
兩人交談間,一陣簫聲忽起,開始只有幾個人聽到,後來傳遍了整座千金台,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只有那藍衣公子手指輕動,曲聲悠揚。那是一首怎樣的曲子啊,少年有情關風月,懸筆一絕浪千疊,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百里東君想到了矇著面紗的絕美少女,一干江湖好男兒竟是淚落沾襟。
一曲終了,清歌公子洛軒從回味中驚醒:「此曲何名」,「飛雪玉花」慕長安答到,眼角已滿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