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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誕推演遊戲 - 第277章 夙願(9)-私定字體大小: A+
     

    第277章 夙願(9)-私定

    這狗系統……

    不能一次性把規則講完麼?

    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往外漏。

    “看來,我們聊天的時候,有人在過關鍵劇情。”洛良想雙手插兜,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口袋,一雙手尷尬地收了回去,他道,“肯定不是在我們這個院子裡。”

    “嗯。”目前能找到關鍵劇情的就那麼幾個點,虞幸之前都已經列出了個一二三四,就是不知道是哪條線被人挖了。

    現在,一眨眼的功夫,方少爺死了。

    可以說,前半段裡,對小靳這個角色惡意最大的人已經打出GG,他暫時不用擔心自己被莫名其妙地針對,也算好事一樁。

    畢竟方少爺的死是必然,無法改變,也只有他死了之後,後續劇情才能展開,所以沒什麼好替其可惜的。

    虞幸把門打開一條縫,一片白影自頭頂飄蕩,影子投在地面,來回晃盪,有些瘮人。

    他拂開掛在門廊上的白布往外看去,只見所有的屋子前面都掛了這個,天色昏暗,這些擺佈隨風飄動,像一條條細長鬼影似的。

    對門的兩個女僕人正互相攙扶着哭泣,身上穿着白色的喪服,神色憔悴,可能是剛從靈堂回來,膝蓋處還保留有跪地的灰漬。

    只看了一眼,還沒等女僕人注意到他,虞幸就立刻把門關上。

    洛良在後面也能看到個大概,他掃視房間,然後朝衣櫃走去:“還好你沒直接出去,被看到就完了。”

    衣櫃的門被打開,裡面整齊疊放着兩件白色喪服長袍,大小略有區別,顯然是給小靳和阿桂準備的。

    小少爺應該是新死,但是方府上的人都換上了衣服,如果虞幸他們沒換衣服就被人看到,絕對會被懷疑。

    NPC就算了,惡鬼必然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從而達成殺戮條件。

    這推演的坑還真是細節……

    虞幸脫了外衣,接過比較大的那一件穿好,這衣服很熟悉,第一階段裡他穿的就是這個。

    一時間,宛如時間回籠,又倒退回了最初的模樣。

    換好衣服,他和洛良這纔出門,打算去打探一下各方動靜。虞幸估計在跳過的這一段時間裡,小靳和劉雪的關係應該已經有了進展,他去找樑媽媽是最安全的。

    而洛良扮演的阿桂則暫時不知道應該去哪裡,就讓他跟着一塊兒吧。

    他們走到哪裡哭聲就響到哪裡,大家都忙着悲傷,沒誰管得上在府邸裡亂走的兩人,虞幸面露悲切,算是融入一下氛圍,然後找人打探了一下樑媽媽的去向。

    被問話的小姑娘擦着眼淚,指了指主人房,說道:“夫、夫人傷心過度暈倒了,樑媽媽在旁邊照顧着呢。”

    “謝謝。”洛良露出安慰的神色,用眼神給虞幸一個詢問。

    “走,我們去慰問一下夫人。”虞幸道,“我曾經幫夫人做過很多事,現在夫人倒了,我當然義不容辭要去看望一下,說不定樑媽媽還用得着我們呢。”

    洛良點頭:“也是,老爺和管家忙着處理少爺的事,崔醫生又……只有樑媽媽一個看顧確實很吃力。走吧!”

    兩人自顧自說服了自己,就朝着夫人房間走去。

    大師不在這兒,屋外留了一位侍女,虞幸在崔醫生死亡那天晚上見過她,她當時就站在夫人身後,神色淡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今天還是如此,侍女表情淡淡的,既沒有爲少爺死而悲傷,也沒有爲夫人暈倒而擔憂。

    虞幸不動聲色地在心中有了計較,他早就發現了,夫人的侍女在彷彿地位好像很特殊,她們根本不需要迎合別人的情緒去改變自己,夫人不責罵她們,旁人也不覺得奇怪。

    走近之後,他發現,這個侍女的臉色很蒼白,有點病態,嘴脣都失色了,皮膚也不如之前看着鮮亮,灰暗灰暗的。

    虞幸沒有多看,他問道:“夫人怎麼樣了?樑媽媽在裡面嗎?”

    侍女看他一眼,腳步往旁邊挪動了一下,讓開了門。

    “夫人說了,如果你來,讓你進去。”她看看洛良,冷冷道,“旁人不許。”

    洛良:“……”

    他乖乖後退,模仿阿桂的語氣:“小靳,那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一定要幫樑媽媽好好照顧夫人啊!”

    侍女的表情這纔有些許緩和。

    虞幸想了想:“別等我了,你去看看哪兒需要幫助吧,或者找人聊聊天,我看你都快悶壞了。”

    找人聊天是在暗示洛良去找隊友,他相信能通過支線任務的人一定可以聽懂。

    果不其然,洛良沒有異議,目送着他進了夫人的房門。

    屋內,夫人正半倚在牀上喝燕窩,容顏迤邐,雙頰紅潤,哪裡都不像個思子過度的女人。

    見他來,夫人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樑媽媽倒是情真意切得多,坐在一把搬來的椅子上悄悄抹眼淚。

    她是方少爺的奶孃,打小看着他長大,就把他當親兒子看待。

    結果人不斷地治病,修養,最後還是沒了。

    “少爺他那麼用功讀書,還說要在這動盪年代裡考上一所好學校,去外邊兒磨練自己,今年眼看着就能考試了,怎麼偏偏在這時候……”樑媽媽說着心中酸澀,連虞幸的腳步聲都沒聽到,她抹掉眼淚,想起來最傷心的還是夫人,她怎麼能在夫人面前哭呢!

    想到這裡,樑媽媽終於從悲傷中緩過神,看見了一旁的虞幸,有點驚訝。

    “樑媽媽,我兒子不容易,但是全府上下都盡力了,哎……是他沒福氣,享受不到健健康康活着的日子。”夫人的臉一大半被牀幔遮擋,從樑媽媽的視角看不到她的臉和表情,虞幸卻看得清清楚楚,這位夫人壓根兒就沒有半點悲傷,什麼悲傷過度暈厥,都是做給人看的。

    “人已經去了,我也能想得開,樑媽媽,你不用擔心我。”夫人聲音輕柔,彷彿爲數不多的耐心都耗在此刻了,她撫了一下散落的長髮,接着說,“這兩天府裡上下一團亂,老爺還是從外地急急忙忙趕回來的,比起我,府上的事更需要你多費心。”

    樑媽媽愣了一下,愧疚道:“我什麼忙也幫不上……”

    “不,你可以。”夫人望着虞幸,眼尾如狐狸般翹起,倒是和虞幸微微上挑的眼尾有兩分相似。

    虞幸神色一動,他覺得夫人不僅是氣色比之前好,就連長相,也似乎更瑰麗美豔了一些。

    那嘴脣上未曾塗抹脣脂,就已經透着好看的淡粉,這樣的夫人比之前濃妝的時候更漂亮——也更詭異。

    起碼虞幸還沒遇到過哪個女人,死了兒子就越來越美的。

    這其中……恐怕有着非常殘忍的真相。

    夫人終於露出頹廢疲憊的神色,她支起身體,探出頭對樑媽媽道:“府上不少雜物需要採買,原先是你來,可我想着,你作爲少爺的奶孃,悲傷不比我少多少,再勞煩你實在是不應該這樣吧,正好小靳來看我……小靳。”

    虞幸應了一聲。

    她彷彿徵求意見似的:“這次採買工作就交給你了,你可以的吧?”

    樑媽媽感嘆着夫人的傲脾氣都快被噩耗磨沒了,虞幸卻從中看出了一絲陰狠。

    問我可不可以?是在說……我能不能趁這次機會搞定劉雪嗎?所以纔要支走樑媽媽,畢竟樑媽媽的作用就是讓我順理成章認識劉雪,現在目的達到,樑媽媽也就沒用了。

    他想得很清楚,表面上還是忍着悲傷答應了下來。

    “今天就去吧,趁着天色還早,現在就去。”夫人囑咐一聲,喚來了一旁站着的侍女,“小玲,把我準備的袋子拿來。”

    “誒。”小玲——也就是趙儒儒,從旁邊的桌上拿起一隻巴掌大小的袋子,抿了抿脣,走過來遞給虞幸。

    她剛纔就發現了,這個袋子長得和她腰上掛的那個一模一樣,中間繡了一個鬼字。

    虞幸伸手,在侍女小玲遞東西過來的一剎那,看見了小玲未被衣袖包裹住的手腕。

    一道猙獰的縱深傷痕從袖子裡探出來,看走勢,恐怕延伸了整條小臂。

    小玲的氣色也很差,與門外那個侍女一樣——失血過多。

    這個症狀虞幸太熟悉了,看一眼就知道原因。

    他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接過袋子,也發現了袋子上的字,不明所以地看向夫人。

    夫人知道他在疑惑,解釋道:“這是大師給我的,說是辟邪保平安用,你不用在意。裡面放了鈔票,還有采買清單,你去了市場按照上面的做就好。”

    或許是知道一些內幕,總之虞幸聽她的每句話都覺得像是有深意。

    他點點頭:“放心吧夫人,我又不是沒做過,這些都記得的。”

    夫人滿意地擺擺手,又在樑媽媽的目光中柔弱地咳嗽兩聲,躺了回去。

    虞幸接到了一看就是個有劇情進程的任務,正打算離開,樑媽媽就拉住了他的手。

    他茫然轉身,只見樑媽媽猶豫了一會兒,從衣服裡摸出一個紙包。

    她不想打擾夫人休息,壓低了聲音:“小靳,這幾天本來要去採買,我準備好了上個月的錢,想順路帶給雪兒的。可是這變故太突然,已經比我以前給錢的日子遲了好幾天了。”

    虞幸暗道,原來時間跳轉了一個月。

    雖然少爺昨天才去世,可是之前幾天就已經隱隱不好了起來,方府裡大師守着少爺,一羣人給少爺祈福,連日常工作都減免了不少。

    樑媽媽的臉色憔悴不堪,看着彷彿老了五六歲,她聲音還在哽咽:“我信任你,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交給雪兒?我知道的,你和雪兒情投意合,你是個好孩子,肯努力,又聰明,雪兒跟着你不會吃虧,我……哪怕我有一天也去世了,我也能安心了呀!”

    虞幸“嚇了一跳”,趕緊說:“樑媽媽,錢我可以幫你送到,但你別瞎說那些不吉利的事,您纔不到四十歲,年輕着呢!”

    “誒,希望如此吧……謝謝你了,可千萬別讓劉丙先那個老賭狗幫你轉交啊,錢到了他手裡,那就沒雪兒的事了!”

    “放心,我一定……”虞幸頓了頓,“一定不會讓雪兒吃虧。”

    趙儒儒筆直地站着,眼中劃過一絲懷疑。

    她總覺得,這個叫小靳的,說話語氣怎麼這麼像虞幸忽悠人的時候呢?

    看來待會兒沒人的時候得算一卦,確認一下身份。

    虞幸拿着小袋子出去了。

    他沿着上次樑媽媽帶他走的路……其實對他來說也就是幾個小時之前的事,租了輛人力車,朝喪葬一條街而去。

    在車上,虞幸打開小袋子看了一眼。

    袋子拿在手裡的時候就有重量,能感覺到裡面放的根本不是鈔票。

    袋口一開,一截白玉變暴露在陰天的暗光下。

    虞幸瞳孔一縮,將白玉拿了出來。

    白玉正是第二階段裡那一塊,只不過上面沒了“伶”字,改爲了“囍”。

    看來,這件事情本身與伶人確實沒關係,只是因爲上個階段有伶人的參與,所以改了字,作爲特邀嘉賓的身份提示。

    虞幸目光平緩下去,拿起了袋子裡除了白玉的另外一樣東西。

    那是一張紙條。

    照理說,這應該是採買清單,可這次是“小靳”一個人出來,沒了樑媽媽,連藉口都不需要維持了,所謂的清單,其實是一張寫着任務的字條。

    “找到劉雪,將白玉贈送於她,向她求婚。務必要她拿着玉親口說出我願意嫁給你這六個字,而後將她帶回方府來,樑媽媽這邊我會解決。”

    字跡清秀又蒼勁,虞幸沒見過夫人寫字,但是憑直覺,他認爲這不是夫人寫的。

    反而,看過大師寫寫畫畫的推算,那筆觸和紙條上的頗爲相似。

    也就是說,這是大師寫的。

    至此爲止,虞幸已經知道了這場婚禮的必要條件之一。

    對於劉雪來說,她必須親口承諾願意嫁,可真相是,這塊玉代表的是陰間、死亡等意象,亦或者直接代表了死去的方少爺,所以劉雪的願意,並非是幸福的婚姻,而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那麼……樑媽媽這邊大師會解決?解決什麼?

    擔心樑媽媽知道真相後阻撓,所以要殺了樑媽媽一勞永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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