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王族的毀滅，並非來自更高的存在！

是被刻意的神秘化了，被人為的掩蓋了原本的真相。

把髒水潑向了那尊並不存在的……大祖！

以至於後世無數人都相信了這一點。

通道的古史，為什麼會出現斷層，這個對楚墨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那些古族因為前世的楚公子，研製出了斬道這種逆天的法器，動搖了他們的根基！所以，對整個楚氏王族直接下手了。前世的楚公子，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選擇了兵解輪迴！

楚墨已經知曉了這一切，那麼，就像佛陀說的，這是你的果，是你的責任。

但是……為什麼是我的？是因為我前一世，研究出了斬道？

綦筱雨看著楚墨，輕聲說道：「我想，佛陀說的，應該就是那個意思。」

水依依也在一旁點點頭：「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你們覺得……研製出封神榜那位，真的是我的先祖？楚氏王族的先祖？」楚墨嘴角微微抽搐，一臉的不敢置信。

綦筱雨幽幽說道：「夫君，你別忘了，他們都是通道的古族，但楚氏一脈，在通道中，卻是王族！」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劈在了楚墨的心頭！

楚氏一脈，在通道中，卻是王族！

通道是什麼地方？是這一方浩瀚無際大宇宙的真正中心！

這裡匯聚著的，全都是絕世的強者！

能在這種地方，被稱為王族的家族，將會強大到怎樣的程度？楚墨有些難以想象。但至少可以確定，這個楚氏王族，一定是強過那些古族的！

之所以楚墨一直被誤導，就是因為楚氏王族滅亡的太乾脆了！

一個強橫的大族，竟在一夜之間毀於一旦。整個家族，沒有留下任何的活口。全都死了！

這種事情，換做任何一個人去分析，恐怕也不會認為是那些古族做的。

把這髒水潑到一個莫須有的大祖身上，真的是再好不過。就像一個太上境界的生靈，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滅掉一個有著無數祖境的家族一樣。那麼，一個超越太上的大祖，想要滅掉一個有太上坐鎮的家族，豈不是也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楚墨一直相信了這種說法，卻沒想到，真正的敵人，其實一直都在那裡。

所有的古族，聯合起來，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甚至，通道的古史，究竟有沒有出現過斷層，都不一定！

因為只有毀滅掉大量的古史記載，才能讓所有人都相信那尊大祖的存在，才能徹底掩飾他們犯下的罪行。

楚墨長出了一口氣，他的心中，多少有些悲涼。

如果事情真的像是佛陀所說，封神榜、封神令牌還有神格，都是源自於楚氏王族，那麼，所有的罪惡根源，也就是出自楚氏王族。這是一切的因！

所以，才有了那位先賢遭劫，所以，才有了後期楚氏王族的毀滅……

這就已經是一個完整的因果循環了！

欺天者……終被天欺。

這樣說來，楚墨甚至沒理由去找那些古族為楚氏王族報仇雪恨。因為此前種種，皆有因由。

但就算楚墨可以放下這段仇恨，但他卻必須要改變這一切。就像他曾經發下過的誓言那樣，他要改變這一切！要讓那些被神格所控制的生靈，徹底得到自由！

活到什麼時候，塵歸塵、土歸土，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想要兌現這個誓言，那麼，就必須要跟那些古族對上。

想到這，楚墨忍不住苦笑起來，雖然目的不一樣，但結果……其實卻是相同的。

不過，因不同，果……或許也是不同的。

藍色巨鷹煽動著巨大的翅膀，在無窮的天際翱翔著。忽然問道：「主人，我們真的要跟那些古族對上，與他們為敵嗎？」

「嗯。」楚墨回答道：「你怕了嗎？」

「有點怕。」藍色巨鷹很坦誠，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他們太強大了！整個通道，皆被掌控在那些古族手中。但跟著主人，我又不怕了。」

「會死的。」楚墨說道。

「塵歸塵，土歸土，死亡並不可怕。」藍色巨鷹說道。

這句可能是藍色巨鷹的無心之言，卻是讓楚墨沉默了很久。

無數人的恐懼，無數生靈的恐懼，甚至就連靈通上人都既恐懼又無力的一件事，說穿了，其實不過是自己的心魔。

尤其像靈通上人這種有著經天緯地之才的存在，面對楚墨要給他斬去神格的提議，依然無比謹慎的拒絕了。

他怕大祖出手！

但是，沒有什麼大祖。

真相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令人感到無言。

在路上，楚墨兌現了之前曾經許下的諾言，他帶著上百個祖境的生靈離開了它們原本的家園，朝著通道的中心飛去。

這是一隻龐大的隊伍，實力也強橫無比。整個歸途，無比順暢。幾乎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不開眼的生靈來找茬。

楚墨依然沒有使用傳送陣，依然很低調的避開了那些人類的活動區域。

當他們的身影，再度出現在秀水山莊這裡的時候，這裡的一切，都彷彿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這一來一回，消耗了四十多年的光陰，靈通上人見到他們，臉上露出歡喜之色。

楚墨看見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世上，沒有大祖。」

靈通上人直接被驚呆了，整個人都呆立在那裡，像是化作了一尊雕像。

綦筱雨和水依依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楚墨，有些怪楚墨太直接了。

對於靈通上人這種境界的存在，讓他瞬間改變一個已經歷經了無盡歲月的認知，是很難的一件事情。至少需要給他一點時間來適應。楚墨倒好，開門見山，乾脆的一塌糊塗。

靈通上人並沒有想象中那種提出質疑，而是靜靜的沉默著，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過了很久，他的臉上，才露出一抹苦笑。

接著，笑聲越來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然後，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您沒事吧？」綦筱雨和水依依，一左一右，直接衝過去，扶住了靈通上人。

然後，兩女相互對視一眼。在內心深處，她們其實已經認可了這個老人，是她們前世的父親。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一些悸動，是騙不了人的。

靈通上人搖頭：「好女兒，好女兒，爹爹沒事，爹是歡喜的……」

說著，靈通上人忍不住老淚縱橫。

楚墨也有些唏噓，這種時候，保持沉默，就是他能給靈通上人最好的安慰了。

因為只需要楚墨這一句話，靈通上人便不需要任何的解釋，所有一切，他自己都能想得通了！

很久之後，靈通上人才嘆息道：「我被通道那些古族中的老王八們，騙的好慘！一個並不存在的大祖……竟然欺騙了我這麼多個輪迴？甚至布下了那麼多的局。結下了如此多的因果。很好……很好啊！給我都好好等著！我會一個一個，找你們算賬！」

靈通上人說著，一雙眼，看向楚墨：「來，孩子，斬我神格！」

果決，乾脆！

這種事情，若沒有那道無形的束縛，當真沒什麼可猶豫的。

「您的那張封神榜，還有封神令牌，如今在何方？」楚墨看著靈通上人問道。

「這裡。」靈通上人一攤手，一張古樸的封神榜，還有一塊封神令牌，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上的生靈，除了您，還有活著的嗎？」楚墨問道。

靈通上人點點頭：「這上，加上我，還有三十六個活著的。」說著，他看了一眼楚墨：「回頭，我會把他們全都找到，然後，你一個一個的斬！」

楚墨點點頭。

靈通上人的一雙眼中，露出無盡的欣慰之色，看著楚墨：「放心，孩子，縱然你的敵人是整個通道，我也會站在你身邊。決不許任何生靈、任何存在為難你！」

一個巨大的小世界中，只有楚墨跟靈通上人兩個。

他要在這裡斬去神格。

楚墨召喚出斬道，召喚出其它九顆血月，將蒼穹神鑒懸於頭頂，將混沌烘爐踩於腳下。用弒天鎮住這裡的氣運。

靈通上人也一臉嚴肅的祭出了十幾件古老的法器，用這些法器，來定住這個小世界中的一切。

這件事，哪怕他們已經有了幾乎絕對的把握，但也必須要認真對待。

斬道出現之後，對著楚墨微微一笑，隨即，他身形一變，居然化作了一把刀，飛到楚墨的手中。

「這一刀，你來斬！」

另外的九顆血月，此時全都化作一道光芒，飛入到斬道化成的那把刀上！

那把刀，散發著無窮的大道氣息，而這大道氣息，卻是楚墨從未感受到過的。此刻，他的靈魂深處，突然間傳來一股輕輕的悸動。

他終於有些明白了！

在這一刻，雖然楚墨還沒有想起前世種種，但卻已經感受到那一絲輪迴的力量。封鎖了他靈魂中的某處。在十顆血月歸一……化作一把刀的瞬間，他靈魂中被封鎖的地方，出現了一絲鬆動。

然後，楚墨舉起這把刀，向著靈通上人的眉心……一刀斬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