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不對外開放的意思就是，沒有身份地位的人不能上去。

店小二這番話也留有餘地。

甄柔如果是有身份的事，也不會得罪她。

甄柔：「……」

她哪有什麼身份。

甄柔深呼吸口氣：「三皇子妃是不是在上面？」

店小二：「是，您認識三皇子妃？」

三皇子妃大張旗鼓來的，底下不少人都看見了，店小二也就沒有隱瞞。

「認識，麻煩你幫我告訴三皇子妃，我是甄柔。」

「好的，您稍等。」

兩人的對話，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視線飄落到甄柔身上。

「她是誰呀？」

「沒見過……」

甄柔不信初箏真的敢在大庭廣眾下不給自己面子。

甄柔用以前的標準來衡量，可是她忘了，那個人已經和以前不一樣。

所以……

店小二很快下來：「抱歉，三皇子妃說不認識您……」還讓我將您扔出去。

他們開門做生意，如果不是必要，當然不會得罪客人，初箏說那話的時候很隨意，並不是命令，所以店小二沒說後面那句話。

甄柔：「……」

「噗……」

後面不知是誰笑出聲。

接著甄柔就感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變得難以忍受起來。

甄柔敢鬧嗎？

她不敢。

她才是那個沒有位分的人，這些人都不認識自己。

在府中被人捧慣了，甄柔此時才明白，什麼都抵不上那個頭銜的強。

-

初箏坐在二樓的隔間里，一邊喝茶一邊挑著玉器。

迎香在旁邊心驚膽戰，生怕初箏把東西弄碎了。

她感覺小姐拿的不是玉器，是石頭。

「小姐，您輕點，輕點……」迎香不住的提醒初箏。

「沒這麼脆弱。」

旁邊伺候的人面色也很緊張，聽見這話，不免小聲道：「皇子妃，玉器還是比較脆弱的……」

初箏：「……」

摔壞了又不是不給錢，幹什麼這麼緊張。

初箏挑好東西：「就這些吧。」

「小姐！」迎香看一眼對面的人，壓低聲音：「小姐，咱們沒這麼多錢。」

她以為初箏出來就是隨便逛逛，買東西也買不了多少。

誰知道她出來就直奔翠玉樓，還買這麼些東西！

初箏摸出銀票，拍在桌子上。

迎香：「……」

小姐什麼時候往身上揣錢了？

「小姐，您買這麼多也沒用……浪費錢啊。」迎香還是忍不住勸。

「不浪費我還不買。」

迎香沒聽清：「您說什麼？」

初箏立即坐正身體，嚴肅臉：「沒什麼，按我說的做。」

迎香：「……」

迎香一臉肉疼的將銀票遞過去，苦兮兮的看著桌子上的東西。

這也不怎麼好看……

初箏起身走到竹簾邊，從縫隙里往下看。

甄柔臉色鐵青的站在下面，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這些人的視線，轉身走了。

「小姐，左夫人和林夫人求見。」

「誰？」

「戶部左大人和林督察的夫人。」

「見我幹嘛？」

迎香露出無辜的表情，這她一個下人，哪兒能知道啊。

再說這些人知道皇子妃在這兒，會過來也正常啊。

初箏坐回去：「讓她們進來吧。」

迎香得了令，立即去門口將兩位夫人迎進來。

「見過三皇子妃。」

「免禮」初箏虛虛的抬下手：「有事？」

「額。」

兩位夫人哪兒料到初箏來這麼一句。

「皇子妃，我和妹妹就是過來給您請個安。」林夫人先道：「是不是打擾到皇子妃了？」

「……」知道你還來！

林夫人彷彿從初箏臉上讀出這麼幾個字。

她以前沒怎麼和這位皇子妃接觸過，只在宮宴上，打過幾次照面而已。

初箏倒也沒趕人：「坐吧。」

「謝皇子妃。」

林夫人趕緊拉著左夫人坐下。

左夫人明顯比較內向，年紀也不大，拘謹的坐著，連茶都不敢喝一口。

林夫人就健談得多，初箏不搭話，也不會冷場。

「對了，剛才下面有位姑娘，好像是來找皇子妃的。」林夫人好奇：「那位姑娘，皇子妃可認識？」

「長孫珩養的小玩意而已。」初箏可不會給長孫珩遮掩，他敢養那就得敢讓人知道。

人家好好一姑娘，藏著掖著算怎麼回事。

今天也在努力做個好人呢！

林夫人聞言，眸子微微瞪圓。

竟然是三皇子的女人……

不過聽聽人家皇子妃這口氣，壓根沒放在心上，不愧是正宮。

一旁的左夫人此時抬頭看了初箏一眼，眼神里有著複雜的情緒，最後又低下頭去。

林夫人怕這個話題太敏感，很識趣的轉移了話題。

「今天就不叨嘮皇子妃……」

林夫人起身告辭，那位沒怎麼說話的左夫人也跟著起身，拘謹謙遜的和初箏告辭。

「等一下。」

左夫人被這話嚇得哆嗦下，緊張的轉過身來。

初箏：「……」

我他媽是能吃人啊？

林夫人自然得多：「皇子妃還有何吩咐？」

初箏從桌子上包裝好的盒子里挑了兩個：「送給你們。」幫我分擔一點甜蜜的負擔，大恩不言謝。

林夫人受寵若驚：「皇子妃，這不合適。」

「讓你拿就拿。」

林夫人：「是。」

林夫人趕緊接過去：「多謝皇子妃賞賜。」

左夫人卻有些遲疑，林夫人用手肘撞她隔壁一下，壓低聲音：「妹妹，還不謝皇子妃？」

左夫人這才接過，細聲細氣的：「謝皇子妃。」

初箏揮揮手，示意她們可以走。

林夫人帶著左夫人離開隔間，走出一段距離，林夫人打開盒子看一眼，見挺貴重，又小心的收好。

「林姐姐，我們這麼收皇子妃的東西，會不會不太好？」左夫人憂心忡忡。

「傻妹妹，那總比得罪她好吧？」林夫人嘆口氣：「你也不想想，她背後站的是誰，咱們可得罪不起。」

「三皇子……」

「什麼三皇子，是尚書令晏大人。」林夫人壓低聲音。

三皇子現在只是個皇子，而且在眾多皇子里，也只是個不怎麼起眼的皇子。

尚書令晏大人就不一樣了……

人家那可是實權在握。

誰敢得罪他？

「可我夫君說尚書令大人……」

「噓！」林夫人示意左夫人別亂說：「少說兩句。」

「哦……」

林夫人又低聲勸：「你看看皇子妃的態度，這男人啊，哪有不在外面偷吃點的，你就別想那麼多，做好你正房的姿態就行。你越是鬧，這男人越不拿你當回事，還覺得你無理取鬧，最後厭煩你，你又能得到什麼？」

左夫人抿下唇角，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