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入五味，篝火逐漸燒盡，石窟的黑暗蔓延。

烏恆忽心有所感，再一次望向殘留「縱橫」二字的岩壁，看到了篝火微茫的火焰在岩壁上跳動。

之前他就曾在那處岩壁上看到了隱隱約約在跳動的火焰，此刻篝火的火光映射上去，與先前那一幕驚人的相似。

烏恆看得咋舌，發現岩壁上逐漸顯化出一道道古老符紋，而那兩個潦草的「縱橫」變得深刻清晰，他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火光交映之時，形成恰如其分的熱量，妙，好精妙的一道陣紋！」

煉獄殞神也發現了這神奇的一幕，雙眼微眯道：「設此機關之人，必定非凡啊。」

「以熱能為開啟陣紋的機關，在陣紋界史無前例。」烏恆如此評價，從中得到了許多靈感。

要開啟岩壁上陣紋，需要的熱量是幾道微茫火焰映射在岩壁上留下的溫度，高一分不行，低一分也不行，待篝火快要燒盡才偶然觸發。

一段古文逐漸浮現在岩壁上，烏恆觀望古文，發現那裡寫的已是荒古時代的文字了，他曾在天書閣看過一本荒古詞典的翻譯，能夠讀懂一些。

烏恆解讀岩壁上的古字道：「既然你能看到這段話，就說明你觸發了陣紋機關，留下這段話，只希望能給有緣人一點幫助，這縱橫二字我花耗了百年光陰才臨摹出絲毫神韻，所悟所感，皆乃精華。」

念完這段石刻后，烏恆看到了那兩個潦草的「縱橫」變得清晰可見，存在著浩瀚如海的大氣勢，犀利無匹，懾人心魄。

煉獄殞神也已經能夠看到那兩個字，感覺像是有一把刀子直刺進心臟，臉色微白。

「噗」

烏恆忽變了顏色，一口鮮血吐出。

「噗」

煉獄殞神也是氣血逆流，當場咳血，黑髮長發披散，眼神中儘是震撼。

前人留下兩字石刻，相隔一個世紀顯化，烏恆與煉獄殞神只是看了一眼就難以承受其中那強絕氣韻，各自吐血。

「僅僅只是兩個字，怎麼可能存在如此強絕的攻伐。」煉獄殞神眸光幻滅不定，不敢再盯著岩壁上的字跡，他此刻只覺得眼睛發澀，精神力消耗甚巨。

「魔道至尊，愁天孤？」烏恆又匆匆瞥了一眼，發現古字之下，留著「愁天孤」的名字。

「是他？」煉獄殞神咋舌。

這兩個字由當年的魔道至尊花了百餘年光陰臨摹而出，難怪無盡光陰過去，縱橫二字還未被抹滅，還殘留了如此強烈的氣韻。

烏恆道：「這只是愁天孤在神偉之地臨摹的字跡，那麼真正的字跡又在何方？」

「估計我們兩個沒機會看到那兩個字了，看一眼，只有死路一條。」煉獄殞神開口，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他眼神很鎮定，沒有懼怕，渾身冒冷汗只是本能上的反應。

此時，石壁上又顯化出了一段石刻：「真正的苦海，有著真正的縱橫，如果看到這兩個字時你還活著，那麼就說明你已經有了適應能力，可以前去一觀真正的縱橫。」

「原來是這樣，先適應一番，再去挑戰，把握就高了幾分！」烏恆開口，倍感驚喜。

這無疑是巨大的幫助，要不然他們直接就去看真正的縱橫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多謝前輩。」烏恆沖著岩壁作揖感激，他此刻已經可以直視那潦草的「縱橫」二字，逐漸適應。

煉獄殞神一樣變得平靜，能夠堅持多觀摩幾眼。

但不出十分鐘，那石刻再次變得模糊，正在消逝。

烏恆清楚的明白，石刻不是隱藏，而是永遠的消失了，因為其中的氣韻完全演化出來，一下子把其中的「勢」消磨一空。它就好比仙力，你將仙力隱藏保存，就不會消逝，可一旦釋放就會消散在天地間。

「縱橫……」烏恆眼神認真，自言自語的念叨。

他拿著原本用來烤肉的樹枝在地面上一筆一劃的寫著，同樣寫出了「縱橫」二字，但並未臨摹出太深的神韻。

「有點意思，雖臨摹的不像，可已經存在殺伐的力量。」煉獄殞神看著地面說道。

那兩個字由烏恆而寫，其中已經交織著幾分大道理法，存在攻伐，要是普通人看到，必定難以承受，當場吐血。

「有意思，真有意思！」烏恆欣喜不已。

煉獄殞神的領悟能力一樣很強，否則不可能創造出「弒神」那樣冠絕古今的仙法，他凝結仙力在石壁上刻畫，也在臨摹「縱橫」二字，同樣不弱於烏恆，存在攻伐力量。

二人越漸沉迷，不斷臨摹那兩個字，一時間，整個石窟殺氣騰騰，凌厲的攻伐氣息四散。

一天一夜過去，二人孜孜不倦，寫著「縱橫」二字，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而字跡中存在的攻伐力也越來越強，氣息霸道，可不多久，他們似乎已經到了某個臨界點，難以再進步，無論如何臨摹，都只能在一個境界原地打轉。

「看來之前觀摩到的感悟始終有限，想要學會真正的縱橫，還是必須一觀那真正的神偉。」烏恆一嘆，不過他並非貪得無厭之人，此次偶然的收穫已是十分滿足。

煉獄殞神道：「之前，仙魔道說過，脫離苦海才能看到真正的苦海，而愁天孤又說真正的縱橫在苦海。」

烏恆道：「看來，是該上路了，想必不少魔道試煉者已經在那裡匯聚。」

說罷，二人一躍而上，從石窟穹頂裂開的縫隙中衝出。

「行字陣！」

烏恆抬手烙印出金色符文，將陣紋加持在腳下，與煉獄殞神一同飛掠過虛空。

僅僅幾息時間，他們就已經來到了最初看到的那片湖泊。

不容猶豫，二人一路直衝，踏入了湖中，霎那之間，湖泊在也沒了邊際，化為海洋。

與此同時，一道極其凌厲的氣息自海洋的中心地帶飛射過來，像萬把劍衝到了烏恆眼前，要將他的身體給紮成篩子。

烏恆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他能夠承受這樣的衝擊，因為之前就已經得到了適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