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偉岸的身影自天火大道中走來，步伐緩慢，但轉眼之間已經走近數里，帶著旺盛戰意。

他面如冠玉，劍眉星目，墨綠色花紋長衫隨風飄揚，披肩黑色長發輕輕舞動，眸子古井無波，直鎖定烏恆，從容不迫。

「居然自成一條道場！」烏恆挑眉，站在山頭的望著那條延伸而來的天火大道。

「十二區的王者來了，方墨！」

「十七歲時還是凡人，但後面十年突飛猛進，直達封神十二境，覺醒出十條仙脈，創造太多的奇迹！」

現場騷動，很多人都在後退，無論是人族還是神族，他們都在退去。

方墨來了，就等於他們很難在參加進這場戰鬥中，因為之間的差距太大。

很快，二十七八歲模樣的方墨傲立虛空中，止步烏恆千米外，冷漠重複著剛才的那句話道：「闖入古礦區只有死路一條，你狂的過頭了。」

「事實證明，十二區的防守弱的可以。」烏恆如此回應，負手而立，站在山頭，神色平淡。

嗡！

虛空一陣扭曲，傳來大動靜。

紅色的天火大道繼續延伸，就要鋪展到烏恆的腳下！

啵！

一朵純白色的仙花自烏恆頭頂綻放，七片花瓣大開大合，散發神性，充斥著勃勃生機，灑下乳白色的光暈，將這片山頭照映地燦爛唯美。

天火大道帶著毀滅，白色仙花帶著生機……

烏恆向來都是毀滅者的角色，但他身上有希望奧義，是來自麒麟道長的聖法絕學，所以他也可以轉變成帶來希望的使者。

或許如今烏恆的戰鬥力已經超越麒麟道長，但麒麟道長的希望奧義卻極其博大精深，直到如今還是受用。

且到了如今，希望奧義已經得到了改進，與大道歸一融為一體，出現另外一種質的升華。

雙方剛碰面就展開了道法上的對決，方墨的天火大道覆滅附近生機，烏恆頭頂上的仙花再造附近生機。

方墨雙眼微眯，有些迷惑的看著烏恆頭頂上綻放的那朵仙花，不解道：「沒想到一向嗜殺成性的你，如今卻是如此模樣，毫無強勢感可言。」

烏恆並不解釋，反問了一句道：「你可知他強仍他強，輕風拂山崗？」

「我只知道我要殺你。」方墨回答，眼神冷厲，沿著天火大道自虛空渡步，邁入了烏恆一千米的範圍。

「那你可又知無論是毀滅還是再生，其實本質都是一樣的。」

「這就是你領悟多年的道？簡直一派胡言。」方墨不屑。

烏恆搖頭道：「大道歸一就是如此，重生了還是要毀滅，毀滅了還是要重生。」

「人死了，如何重生？你的道就是胡說八道嗎？」方墨質問。

一時間，烏恆有些沉默，竟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雙方鬥法，比的就是道義，如果回答不上對方對於自己道法的質問，無疑於落了下風。

忽然，烏恆茅塞頓開，眼睛發亮道：「因為我的道就是永生之道，大道歸一，走的就是永生之路。所以，無論是毀滅還是重生，都是一樣的本質，做一個毀滅者，未必比作一個重生者要強！」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永生，何來永生之道？」方墨逼近，已經來到烏恆百米前，腳下的天火大道發出沸騰紅芒，將方圓數里燒的火紅一片，這裡瞬間化為人間煉獄，生機滅絕。

「就算人的生命無法永生，但只要這份精神長不滅在人間，那也就是永生之道，一切都將歸於本質，萬千大道歸為一體！」烏恆不緩不慢的講述，說出了許多複雜玄乎的語句。

啵！

一片乳白色霞芒自烏恆頭頂的仙花綻放，化為千萬粒種子落在大地上，深入泥土中。

緊接著，火紅色的世界散發出充盈生機，那些深入泥土的種子開始生長成花草樹木……

方圓數十里本是一片紅土的古礦區，然而不到三秒，希望的種子發芽，大片綠蔭出現！

綠草成片，連綿無際，花香四溢，鬱郁芬芳，蒼天大樹，生機盎然。

人們都看呆了，原來的一片荒涼地帶，此刻卻成了充斥花香的綠色世界。

「這究竟是什麼道法？」方墨驚愕，他毀滅的速度遠遠不及烏恆再生的速度。

「永生之法，毀滅短暫，再生綿長，想要成就真正的大道，那就應該做一個再生者！」烏恆回答道，化為一名仙風道骨的白衣書生，出塵不染，洗盡纖華。

方墨頓時止不住的大笑，「你殺過多少人，你自己心裡清楚，那麼你是毀滅者的角色，還是再生者的角色呢？」

「轟！」

烏恆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帶著充盈生機衝上了虛空，一拳頭猛地砸向方墨。

方墨頓時變色，始料不及，根本沒防備，之前烏恆一直在綻放希望的光輝，讓人看不出有任何的殺意，誰又知道會毫無徵兆的忽然爆起呢？

另外行字陣天下無雙，一步邁出，百米距離眨眼就可到，實在太快了。

「砰！」

烏恆的一拳頭狠狠擊打在方墨的腹部上，讓後者立即躬成了蝦狀，爆退橫飛出去。

直到這時候，烏恆才回答了方墨的質問，他道：「沒有毀滅哪裡來的重生，所以只能先做毀滅者再做重生者！」

這一語石破天驚，讓人動容。

「沒有毀滅哪裡來的重生？所以只能先做毀滅者再做重生者？」方墨神色驚愕，久久難以回過神。他知道自己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不懂。」十六七歲左右的笨丫頭嘀咕搖頭。

鍾爺爺道：「連我都不懂，你要是懂了那還得了？」

「這一句話的意思，我似乎有些懂了。」李笠如醍醐灌頂，他道：「如果不去毀滅一些舊的東西，就無法重生一些新的東西，所以毀滅也就是一種重生，大道歸一，所有的東西都源於一種本質！」

轟！

驀然間，李笠渾身爆出耀眼的光輝，氣勢大漲，精元之力旺盛沸騰，竟從一名化龍二境小修士直接突破，抵達封神之位，這個人猶如新生！！

他頓悟了，從烏恆與方墨的這場鬥法中得到偌大好處，因此升華。

諸如此類的的事情在歷史中並非沒有發生過，但也是極少例子。一些修士因為觀看了頂級強者之間的決戰，自己臨摹出其中的意領，當場突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