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為過去的經歷，變得既不是過去的那種「正義」，也不是妖魔的殘忍和邪惡。

他是個異數，也是個不正不邪的異類。

像如今天地間的正義與邪惡，基本上已經涇渭分明，神佛就是正，妖魔就是邪惡。

當然了，三界中亦正亦邪的人物也不在少處，但能走到他斬三屍這種程度的，估計也不多了吧？

「要不將這種修鍊方法記錄下來，也算給後人做點貢獻？」

牧長生心中惡趣味的想到，不過想了想還是自己就給否定了。

除非有人腦袋，被驢踢了才會願意走他一遍這樣的經歷，當初天庭中的絕望，無助，屠殺，天眼射殺元神，還有業火焚身……

這樣的過程如果讓他現在回頭，都未必願意再走一趟。

太痛苦！

「虧你還是後世來的，難得來一趟這個世界，卻居然跑來拯救世界，難道你一輩子就這點追求？」

惡屍不甘道：「你像我說的，將那些欺你，辱你，罵你，毀你，騙你，害你的人全部殺光，再做一回掌握眾生生死的天帝，到時管他天地毀滅，你也算不枉此生了，對不對？」

「哧！」

牧長生心念一動，身上發光，直接將其收入小天地中。

他實在不想和這個傢伙再多說什麼了，雖然這是他內心深處的邪惡念頭，但……

也太天真了一些吧！

天地毀滅，覆巢之下無完卵，除了天尊外，世間誰能獨善其身？

再說了他是真對管理三界之類的事沒有太大念想，三界那麼大，管起來那還能有別的時間做別的事？

牧長生在天界也算待的時間不短，也在玉帝身邊親眼看到了一個天帝的苦惱和無奈，還有一個詞，就是繁忙。

所以他還是一心一意，追求個永生自在的好。

收了惡屍后，牧長生沒有再出門，再度尋找其自己的善念和執念，想找到后一鼓作氣的斬掉。

他在長生帝宮枯坐了九日來尋找。

當然，他最後也找到了善念和執念，可是時間上已來不及他去斬掉了。

閉關九日，加上之前接待六公主和斬惡屍的兩日，就是十一日。

在人間就是十一年。

武則天已經稱帝，

這個天地的最後一個時代也開啟了。

「是時候了……」

牧長生嘆了口氣，從長榻上緩緩起身，負手看向殿中。

嗡！

一陣波紋亮起，形成一個不知通向哪裡的虛空門戶。

牧長生來到殿中抬腳一步跨入，身形消失在神霄城的長生帝宮中。

再度邁步，他就發現來到了北俱蘆洲四聖地的某一處。

「你來了？！」

太一併沒有對他長生大帝的形象感到意外，道：「新的時代開始，你計劃我們何時開始動手？」

牧長生輕輕頷首，現在整個三界估計也就只有東皇才可以發現他的位置了。

畢竟他身上，可有著混沌鐘的印記，就算東皇不知道鍾靈也會知道的。

「此事現在就可以，只是想動手就必須好好籌謀一番。」

牧長生道：「我們這次一旦動手就只許成功不能失敗，否則萬劫不復。」

太一也神色凝重道：「這個我知道，你有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牧長生抬頭看了眼天上。

太一心念一動，一口金鐘從眉心發光飛出，變大籠罩此處。

金色的光垂落下來，牧長生和太一兩人的身影緩緩虛化而消失。

混沌鍾內。

「第一，兩邊動手。」

牧長生和太一相視而對，道：「由你帶領四大聖地和萬靈城的兵馬，從凡間殺上天庭，到時四大天庭必會放下早先之間的揭諦而聯手迎敵。」

四大天庭之間雖然不和，但終歸是唇亡齒寒。

若是玉帝的中天庭被滅他們又豈能存活？

所以，一旦兵馬太多，真的威脅到天庭地位的話，四大天庭必然會放下揭諦而聯手。

「然後……」

「關鍵時候，我會令南天庭兵馬反水。」

「你的這一招可夠狠。」太一嘖嘖嘆道，又皺起眉頭，「不過三清？」

「需要你和我這邊的兩個人去說服通天教主。」牧長生道。

「通天？」太一愕然，沉吟一陣后又點頭，「他的話的確不錯，只是聽說封神時他的誅仙劍陣被破……」

「已經取回了，所以這一點你不必擔心。」

這是雲霄告訴他的一個消息，通天教主要是非四聖不可破的誅天劍陣在，堵住道德天尊和元神還是不成問題的。

「那……你有幾分把我說服通天？」

太一道：「三清中，雖然他的性子較急，但是他也不是笨人。」

「封神中他不就被一個弟子說動和他兩個師兄動手了么？」牧長生笑了笑。

「那是他想，不然你以為一個弟子真的能夠挑撥？」

太一聽完哈哈大笑道：「他們可是斬掉三屍的存在，斬掉三屍任何想法都會無比理智，雖然還會保留情緒，但絕不會一個衝動之下行事的。」

「那就是那兩位欺人太甚，對他逼得太狠了。」

牧長生恍然道，其實以前他就覺得申公豹說動通天教主動手之事沒那麼簡單。

天尊那樣的人物一眼可看穿過去、現在和未來，又豈會看不到申公豹那種舉動是不懷好意？

記得當時，闡教的確是有些欺人太甚了，分明是三教共押封神榜，可截教弟子損失慘重，傷筋動骨。

可闡教呢，卻只是死去了幾個不輕不重的三代門人，哪吒、楊戩這樣的優秀弟子一個個好端端的沒事，連皮毛都沒有傷到。

更過分的十二金仙鬥不過三霄了，元始天尊和道德居然不顧身份以大欺小。

或許通天教主本來想的是，小輩的事小輩自己解決就行了，可元始和道德天尊插手就太過分了吧？

太一道：「你準備讓你手下的誰和我去？」

牧長生說了雲霄和申公豹的名字，雖然上次鼓動三清大打出手有些水分，但這種場合正適合他這個軍師出場才是。

「不過太一道友，你去我萬靈城千萬切記，不可向那個申公豹說起此去何處是何目的。」

牧長生不忘提醒道：「待到了目的你再向他說起不遲，另外你可將他收入你的鐘里，我這個手下和那一位……有些過節……」

說到最後時，牧長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就這樣把申公豹給賣了。

不然打死他申公豹，給他十個膽子，十條命估計都不敢跑去通天教主的眼前晃悠吧？

「過節？」

太一聽完微怔后，笑了：「那我倒有些好奇了，你那個手下究竟什麼來歷，居然和通天都能有過節。」

「你路上一問雲霄仙子就行。」

牧長生看向南方，嘆道：「接下來我該去趟火雲洞找一找人族三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