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長生……」

聽了牧長生的話，虛空中菩提祖師的身影一顫，下一瞬就在虛空中消失，憑空出現在了跪倒的牧長生身前。

「你……真的是長生？」

菩提祖師看著牧長生，雙眼有些微紅，臉上有難以掩飾的驚喜之色。

「師父，是我！」

牧長生澀聲道：「是不肖弟子來看你來了。」

說話的時候牧長生抬手取掉了臉上的面具，抬頭看著菩提祖師，鼻子有些發酸，說完深深拜了三拜。

「好、好、好，快起來！」

菩提祖師大喜，一連叫了三聲好，俯身將牧長生扶了起來。

「這麼說來為師當年沒有感應錯，你果然還活著。」

扶起后，菩提祖師高興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

「師父……不怪弟子當年做的那些事？」

牧長生遲疑的問道，畢竟他知道菩提祖師為人低調，並不喜歡徒弟惹是生非，因此還訓斥過猴子。

「怪什麼？你只要活著就好。」

菩提祖師道：「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況且你又不是會主動惹是生非的脾氣，不像那隻猴子……」

牧長生：「……」

一聽這話牧長生才知道，自己在菩提祖師的心中形象多好。

「師父，我現在還有個名字……」

牧長生臉上難得的露出不好意思之色。

「叫什麼？」

菩提祖師現在看牧長生，簡直是越看越滿意：「為師聽聽你現在混出了什麼名堂。」

牧長生看著菩提祖師的臉色，小聲道：「現在神人魔三界……都叫我乾坤聖主！」

「什麼？！」

聽到這話菩提祖師的眼睛直了，捋鬍子的他驚得將鬍子都揪下了一根。

「乾坤聖主，你小子居然是乾坤聖主？！」

菩提祖師盯著牧長生，忽然巴掌照著牧長生的腦袋落了下來：「叫你小子不學好！」

「哎喲，還敢躲，站住！」

牧長生時刻注意著菩提祖師，見機不對轉身撒腿就跑。

菩提祖師了呢，也難得沒有使出神通，而是像凡間教書的夫子一樣，提著拂塵追著學生滿山跑。

今日他看到自己弟子中，最欣賞的一個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這讓他心中十分的高興。

「師父，你老人家腿腳還跟得上嗎？」

牧長生邊跑邊回頭，看著追著他跑的菩提祖師，故意一臉嘚瑟道。

「臭小子，還敢取笑為師？！」

菩提祖師把臉一板，停下把拂塵朝牧長生身上一甩：「看為師怎麼教訓你！」

「不好，這是……天地法域，師父你以大欺……」

牧長生臉色大變，瞬間感覺自己周身的時空凝滯了下來，自己也不能開口不能動了，只有意識還在。

對此牧長生並沒有用太陽真火，這算是個他跟大羅金仙拚命的手段，菩提祖師又不是他的什麼敵人。

「臭小子，還真以為為師拿你沒辦法了？」

菩提祖師這才不慌不忙的走來，沒好氣的在牧長生腦袋上拍了山下。

接著拂塵一甩，困住牧長生的天地法域消失，牧長生也恢復了自由。

「師父，你以大欺小……」

牧長生一臉委屈。

「那是你活該，誰叫你小子不學好的？」

菩提祖師沒好氣道：「做什麼不好，跑去做魔頭害人。」

「誒，打住，師父你這話可就不對了，第一，我只跟天庭佛門過不去，沒有害過凡人。」

牧長生笑嘻嘻道：「第二，那些妖魔跟了我后都改吃素了，連人味都幾百年沒聞過了，你說我這是有功還是有過？」

「這……」

菩提祖師張了張口，卻啞口無言，他還真被牧長生這一次給問住了。

「師父，走到今天這一步，其實也是我自己的選擇吧……」

牧長生嘆了口氣，苦笑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麼要隱世不出了，姜果然是老的辣。」

「你懂個屁！」

菩提祖師斜睨他一眼：「你要是懂了就會選擇明哲保身，而不是跟他們死斗到底了。」

「所以師父就是師父，徒弟還是徒弟啊！」

牧長生拍了個馬屁，又正色道：「師父走的是師父的道，不是弟子的道，弟子的道只有弟子自己走了。」

「哼，就你小子嘴甜，不過你能悟出這一點，就註定你比其他人走的要遠。」

菩提祖師哼道，哼完又滿意道：「為師教過的弟子成千上萬，其中無不是天資過人者，雖然你小子走了歪門邪道，但說最有出息的還是非你莫屬。」

「有會旁門左道的師父，那弟子走上歪門邪道不也正常么？」

牧長生邪邪一笑，他可記得菩提祖師教孫悟空時，曾要教孫悟空三百六十旁門來著。

「哦？」

菩提祖師一愣，忽然指著牧長生搖頭苦笑：「你小子真是……」

「師父，怎不見當年的靈台方寸，斜月三星？」

牧長生又看向荒野：「還是當年的山和洞，都是你的天地法域？」

「知道了還問！」

菩提祖師說著拂塵向前一甩，便見前邊荒野之上一陣光華灑落。

當年牧長生來過的靈台方寸山也隨之出現，通向山中的一條石階小路來到牧長生和菩提祖師腳下。

「走吧，看你玄仙已經圓滿，距離太乙金仙只要半步之遙……」

菩提祖師踏上石階：「為師這次就助你一功，讓你晉陞太乙金仙，去走出自己的道。」

「師父……已經知道我的打算了么？」牧長生一怔。

「嗯，差不多吧，當年為師就看出你的命運多艱……」

菩提祖師道：「雖然如今為師看不出來了，但如果你是乾坤聖主的話，那你的打算為師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師父……不怕我禍亂天地，給三界帶來一場浩劫？」

牧長生趕緊跟上，並試探著問道。

「你給三界帶來的是一場浩劫還是新生，現在沒有人會知道，甚至包括現在的你自己，但比起現在這個越老越腐朽的三界……」

菩提祖師道：「以及沒有了守護天地和眾生之心的諸天神佛，為師更希望你能讓三界再次煥發新生，而不是走向毀滅。」

「守護天地……和眾生？」

牧長生默默道。

以前他想的是帶來變革，改天換地，這樣他就能得到天道降下的巨大功德，讓他有機會衝擊天尊之境。

總的來說，以前他想這麼做的原因也有為了眾生，但多半是為了自己。

雖然這樣說起來很自私，但那就是他的想法，只是今日菩提祖師的話，讓他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種沉重的使命感。

「世間萬靈生於天而長於地，守護天地也就是自然而然成了萬靈的責任。」

菩提祖師回過頭，臉色十分凝重：「這就好比孩子長大了，就要保護自己的父母。」

「可是……」

牧長生不解道：「可師父不是已經超脫了天地，成了大羅金仙么？」

「可為師也是天地所生……」菩提祖師意味深長道。

「呃，師父，扯遠了扯遠了……。」

牧長生感覺菩提祖師話裡有話，趕緊擺手結束話題。

「牧小子，你以前不是好奇東皇為什麼會，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而封印那個強敵嗎？」

這時鐘靈默默道：「剛才菩提這老頭說的就是原因，因為天地被毀滅后除天尊和大羅金仙外世間一切都將消失，如果，我說如果是你面對當年這種情況，你會選擇和東皇一樣的做法么？」

鍾靈有些期待的問道，而聽到這個問題牧長生沉默了，鍾靈也在等待，

「我做不到！」

良久后，牧長生才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東皇那麼偉大。」

如果他是東皇的話，他也會選擇與那強敵戰鬥，但不到最後他是不會拼這條命的。

除此外，他也會想辦法拉那些有恃無恐的天尊們下水，有難大家一起當么，要死一起死么，正好路上做個伴。

不然憑什麼只死自己一個，那他一個人上路多寂寞，是吧？

只是他怕這話說出來，有辱沒東皇的智慧之嫌而引起鍾靈的暴走，所以就沒有說出來。

「是么？」

鍾靈淡淡道，眼神中滿是失望：「或許……這就是你們兩個人最大的區別吧！」

「嗯！」

牧長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自己怎麼說也是從地球穿越重生來的，腦筋肯定沒東皇那麼死板，因為據他所知這東皇可是光明正大的人物，說一不二，平生最不屑，最恨耍那些小計倆了。

當然他東皇也有傲嬌的資本，可牧長生沒有那種可以拿來傲嬌的實力。

為了達到目的，任何卑鄙無恥下三濫的招數他也會用，這就是他們倆的區別。

如此看來他跟東皇的性格基本上相反，意見不合，見了面肯定也是見面掐的那種。

問完這個問題，鍾靈就沉默下去了。

牧長生沒有注意到鍾靈的不對，此時他已經跟著菩提祖師上了靈台方寸山，來到了斜月三星洞前。

進入洞中后，只見洞府中的一切景色依舊，只是沒有了學藝的人，顯得有些空曠寂寥。

「師父，那些師兄弟呢？」牧長生邊走邊問道。

「打發了，都怪你和那猴頭，教了你們兩個，一個自學成才，一個聽一遍舉一反三……」

菩提祖師吹鬍子瞪眼，沒好氣的道：「可另外那幫蠢材聽十遍自己都稀里糊塗的，蠢材，蠢材，真是氣死為師了，教了你們兩個后，為師的這師父生涯也當不下去了。」

「呃……師父，任性！」

牧長生嘴角抽動著。

「其實為師也是沒心思教了，為師生平教的徒弟數以萬計，厭倦了，也不想教了。」

菩提祖師又嘆道：「只是後來在釋迦的請求下，才決定收猴子當個關門弟子，見你小子根骨奇佳，所以邀來一見，給你天罡地煞的法術也是起了愛材之心，誰想到被你小子賴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