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說的沒錯，他心中的恐懼確實是他一直以來最大的弱點。

誠然，雖然他過去與如來正面對抗了一次，並且僥倖未死，但如來那近乎無敵的大羅金仙力量以及難以戰勝的強大，卻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這也是他為什麼這麼堅持，想要獲取更加強大力量的原因。

在見識了如來當初的力量后，牧長生心中便留下了如來當初的身影，一尊高大且無敵，他心中沒有一點信心能夠將其戰勝的身影。

所以將這稱為他的弱點也沒錯，而蜃製造的針對心靈弱點的迷失幻境果然也名不虛傳，一下子就找到了他心中一直不願想起的地方。

至於對幫了孫悟空的後悔……

牧長生渙散空洞的眼睛里，忽然慢慢出現了一絲神采。

「嗯？」

天上的牧長生忽然一愣，因為他看到躺在下方的黑暗中，動彈不得的牧長生忽然掙扎著，氣喘吁吁的從地上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你怎麼，你怎麼能站起來？」

上方的牧長生大吃一驚道。

「你不用誘導我了，我已經想明白了，我心中除了恐懼外的另一個弱點不是後悔，而是……迷茫，對於我們當初做的事有沒有意義的迷茫。」

牧長生仰著頭氣喘吁吁，但是臉上卻慢慢笑了起來，道：「還有我這次要多謝你，因為是你才讓我不再感到迷茫，所以你也不要再用這些言語在我旁邊蠱惑我了，放棄吧！」

在他恐懼害怕的時候，孫悟空為了他能毫不猶豫的找如來拚命，那他為什麼又不能捨棄一個令他失望的神仙身份陪他一戰？

當初他戰鬥是為了幫孫悟空改變命運，而孫悟空毅然選擇回來戰鬥，則是為了打破他牧長生心中的恐懼。

這種為了彼此能豁出性命的情義，他牧長生珍惜還來不及，又豈會後悔？

只是他後來感到了迷茫，對他們當初所做的這一切是否有意義感到過的迷茫。

他們拚命的戰鬥，拚命的反抗了一場，可到頭來怎麼樣？

孫悟空依舊被壓在五指山下，而他心裡對如來和玉帝強大力量的恐懼不僅沒有消去，反而還加深了很多。

這一切的一切都還和他們不反抗一樣，那麼他們做這一切有意義嗎？

「感謝我？」

天上的牧長生臉色難看道：「感謝我什麼？」

「謝你讓我回想了一遍過去，也讓我想通了很多事。」

牧長生目光堅定，道：「從今以後……我都不會為過去迷茫，因為只要我們拚命努力過，戰鬥過以後，那麼就算失敗也有意義，呸，這話從我嘴裡說出來還挺酸。」

說到這裡，牧長生目光一閃，對上空的牧長生道：「人家都是每個人最大的敵人都是自己，那麼戰勝你……我是不是能夠變得更強？」

「沒用的，放棄吧！」

上方的牧長生雙臂展開，朗聲道：「你看這裡的一切，都由我主宰，你會的本領我全都會，而且使出來的威力還比你要更強，你……憑什麼戰勝我？」

「你騙不了我了。」

牧長生盯著上方目光堅毅道，在說話時他身上突然冒出光芒，將他身上所有的傷勢恢復。

上方的牧長生見狀終於露出吃驚之色：「怎麼可能，你應該暫時沒有不死之身的？」

「這裡是迷失幻境，你也是虛幻的產物，我又怎麼會受傷？」

牧長生眸光閃動，道：「或許你真的是我，但是你絕對沒理由會比我更強，因為……我才是真正的牧長生，而我不會現在也不會對你感到不安。」

說話間牧長生右手抬到眼前，一股噼里啪啦的天藍色雷光布滿了右手，而天上的牧長生右手抬起時也布滿了雷光。

「就用這招一決勝負吧！」

牧長生「轟」的一聲拔地而起，整個人身上也浮現一層藍色法力，如同一把天藍色的利刃向天上突刺而去，而他雷光覆蓋的右手……便是這把利刃最鋒利的尖端。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一團巨大的白霧立時出現瀰漫到了四周。

砰！

一個牧長生輕輕落地，轉身看向上空，就見另一個胸膛被洞穿的牧長生正用雙手捂著胸膛，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道：「你……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因為我走出了過去，不再迷茫。」

牧長生平靜道：「不再迷茫的劍，才是最鋒利的劍，不會猶豫的刀，才是最強的刀。」

「沒想到你……走出了過去，過了這關，但是你也別高興的太早。」

半空中的牧長生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因為接下來才是你真正噩夢的開始，再提醒你一句，若是你過不了下一關，那你的元神將永遠……沉淪在這裡……」

說著他身上的光芒越來越熾盛，最後「砰」的一聲，化作一團晶瑩的藍色光芒消散。

「真正的……噩夢……」

牧長生沉吟的同時打量著四周，他的心裡弱點除了迷茫外，也就只剩恐懼了，而恐懼……

牧長生的臉色難看了下來。

嗡！

這時他四周的景色也再次變化，而他也再次置身在了天庭之中，不過這回不是在凌霄殿中，而是凌霄殿前面的另一座宮殿邊。

「這是……通明殿？」

忽然牧長生神色一變，認出了宮殿，與此同時他身後一團金色的無量佛光浮現，而在金色的佛光中則盤坐著一尊，散發著巍峨如天地般的大佛。

「如來！」

牧長生咬牙道，拳頭緊緊握了起來，雖然明知道眼前這尊如來是假的，但他的拳頭卻還是忍不住微微戰慄著。

如來道：「伏魔天神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我已經不是什麼伏魔天神了。」

牧長生眸光微動，臉色難看道：「這麼說來我只要能夠解決你，那麼我就可以離開這裡，找回我的肉身？」

刑天留給他的神通，還有混沌鍾，他的乾坤扇等兵器寶物都留在他的肉身上了，不然以刑天神通的力量，弄死幾個蜃都不是問題。

要是等他找回肉身了，一定要讓蜃這個傢伙好好嘗嘗自己的厲害。

如來微笑道：「一切都有定數，天神何必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