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可是當太白金星用盡全身力氣，費勁揭開了牧長生臉上的斗篷時，饒是他心裡已有所準備，但蒼白如紙的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因為當他揭開斗篷的黑布后，他發現斗篷下的那人臉上，竟然還戴著一張黃金花紋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邊臉，只有鼻子以下的半張臉露在外面。

不過他雖然沒有看到牧長生的臉，可是他看到了牧長生的眼睛。

一雙他見了無數次，無比熟悉的眼睛，同時也是一雙他絕不會認錯的眼睛。

因為那雙眼睛的主人，就是他當初下凡帶到天庭的，並且他們兩個曾經認識了好幾百年，那雙眼睛就是化成了會他都認得。

「不，不對，你不是他……」

可馬上太白金星吃力的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腦海中湧現出的想法。

因為他若沒有記錯的話，那雙眼睛的主人在幾百年前就死了，而且還死在了他的眼前，被二郎神的天眼神光擊碎了元神。

眾所周知，生靈一出生只有肉體與魂魄，而神通廣大的仙魔是沒有三魂七魄的，他們只有形神。

其中形是他們的肉體，神則是他們的元神，而普通的生靈要是學會修鍊的話，也會在神遊境將自己的三魂七魄鑄煉為元神。

更重要的是，仙魔的形為根，神為本，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若是肉體沒有元神，空有肉體的話，那就沒有了本，變成了一具沒有思想意識的行屍走肉，就像一棵樹沒有了他的樹榦和樹冠，只剩下了一個樹根。

而元神若沒有了肉體，就沒有了根，如同海中隨波浮沉的浮萍，遲早也都要消散。

故而那個人當著他的面元神被人擊碎，因此絕不可能活下來的。

可是此刻眼前這雙靜靜看著他的眼睛，是那樣讓他感到熟悉，幾乎與他記憶中那個人的雙眼一模一樣，所以儘管他已經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可其實他心裡還是不敢確定。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他也看著這雙熟悉的眼睛，很快他又咬著牙奮力的掙扎了起來，無比吃力的喘著粗氣，朝這那張面具顫抖的伸出了手。

因為他要一個準確的答案，一個不是由他胡亂猜測，而是親眼所見的答案。

牧長生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向自己的臉上伸出了手，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當他的面具摘下來，太白金星看清了他臉上的那一剎那，太白雙眼瞳孔驟然一縮，伸出的手也停在空中忘了放下。

「真……真的是你？！」

太白金星雙眼大睜著，雙目中儘是難以置信之色，同時用嘶啞的聲音無比吃驚道，在說話時他的聲音都開始微微顫抖了。

牧長生還是看著他，沒有開口說話。

「嗯？！」

馬上太白金星又發出一聲悶哼，而後一臉不甘的慢慢閉上了雙眼，輕輕垂下了腦袋，抓著牧長生的左手也輕輕鬆了開來。

「睡吧！」

牧長生抬起被他抓住的右手，手上的金光慢慢消失不見，接著他伸手取過了太白手中的面具，又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乾坤！」

這時大鵬與四大妖王也來到了他身邊，大鵬憤憤道：「你幫他療傷幹什麼？」

事實上從剛才天上開始，他就一直將法力通過右手輸送到了已經油盡燈枯的太白金星體內，並且幫他穩定了傷勢。

不然已經油盡燈枯的太白金星，說不定剛才就已經死了。

別說什麼玄仙境有四萬多年的壽元了，就是與天同壽的太乙金仙都能被人打死。

還有，在遠古時代末的那場浩劫中，那麼多與天同壽的太乙金仙，萬劫不滅的大羅金仙最後不也都隕落了？

「本座說了，他不能死。」

牧長生起身取出乾坤扇，展開橫持在了太白金星身上，頓時一道神光從乾坤扇中亮起，將昏迷的太白金星收了進去。

「好了，這趟辛苦你們了。」

牧長生看了看帶傷的大鵬與四妖王，凝重道：「剛才太白金星破陣而出，這裡的動靜肯定已經驚動了天庭，不久後天庭大軍將會到來。現在我們的目標太白金星已經到手，所以趕緊回積雷山。」

說著他看了眼四周，只見此時平原的五百丈沃土因為這場戰鬥而變得滿目瘡痍，多股黑煙滾滾從地面升騰而上。

「恐怕已經遲了。」

這時大鵬忽然凝目看向了天空，神色一點點難看了下來。

「嗯？」

牧長生也霍然抬頭看向天空，就見黑壓壓的厚重烏雲從四面八方的天空中向這裡圍了過來，將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而在烏雲上站著的則站著一個個身穿鎧甲，手持長槍的天兵天將。

「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牧長生仰頭哼了一聲，而這次領軍則是他的老熟人李靖父子，而在李靖父子的身邊則站著一個身穿紅袍，頭戴官帽的城隍。

正是太白金星要來追他時，找到鎮壓石獅子的那個揚州城城隍。

「失算了！」

看此牧長生暗罵了一句。

他就說從剛才太白金星破陣，到他制服太白金星不過短短片刻間，天庭大軍就算髮現了動靜，也決不可能來的這麼快才對。

當看到李靖身邊而這個城隍他明白了，應該是這個城隍鎮壓了石獅子后，直接跑上天將此事上報了天庭，所以李靖他們才來的這麼快。

「何方妖魔！」

李靖左手托七寶玲瓏金塔，右手一指地上的牧長生眾人，怒喝道：「居然敢襲擊天庭正神，太白金星現在何處？要是他有了一絲損傷，本天王定要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看到這一幕牧長生不由有些恍惚，曾幾何時他也曾這樣，義正言辭的指著妖怪罵人家是作惡多端的邪惡妖魔。

可如今身份對調過來，他成了當初自己口中的妖魔，才知道被人這麼罵妖魔心裡有多不舒服。

「妖魔？」

牧長生桀桀怪笑了起來：「哈哈，妖魔，在你眼中我們是妖魔，那你覺得在我們眼中你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