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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絕天下之農門毒妃 - 第9章 滅絕人性又如何?我要的是他無事!字體大小: A+
     

    章節名:第9章滅絕人性又如何?我要的是他無事!

    鳳城之中,雄闊皇宮之內。

    「哐啷」一聲瓷器碎地聲,如冰凍三尺之寒,剎那間讓殿內的氣氛冷卻到冰點之下。

    前來稟報的一名年輕暗衛,渾身僵硬著,甚至連呼吸都不敢有!

    「混賬東西!」那是一道刺冷的喝聲,聽不出太多的怒氣,可是卻讓人心底生顫。

    高盛太后那套著護甲的尖細手指,猶如鳳凰的金爪,鎏金華麗而尊貴高傲。她的指尖輕叩著桌面,那輕微的聲響,讓室內的氣氛更靜。

    「讓他速回來見本宮。」高盛太后最終下令。

    暗衛得令叩拜而出,也是知道出來,他才敢於呼一口氣。心口因為憋氣而發疼,背上已是寒涼一片。

    高盛太后卻在同時召人進屋,隨後一名名被召進去者又分散而出。

    「雲菱。」高盛太后在下完令之後,緩緩的道出了雲菱的名字。她其實是第一次將這個名字記住,因為赫連繁燼為了這個少女,已經屬於戰敗。而戰敗的結果,按照當初的約定,便是自刎而死。

    「流風。」高盛太后再喚了一句,一名黑衣人自暗中應聲而出。

    「太后請吩咐。」被稱之為流風者,似乎能清楚高盛太后的心思。這其實是一樁非常詭異之事,因為高盛太后的喜怒無常,是五國人皆知的存在。

    而這種人,最討厭的便是被人猜到心思。且被她討厭后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可是眼前這位黑衣人,顯然是死人行列之外。

    「去一趟九曲山。」高盛太後下令。

    流風頷首:「屬下告退。」

    「消息儘快送回來。」高盛太后叮囑一聲,便再沒話語。

    流風點頭退下,彷彿從未出現過。

    ……

    一日後,赫連繁燼收到了高盛太后的信。那時候他還在熊耳峰,看到那一封信的時候,他也是才知道齊軍在洛州兵敗,死傷非常慘重。

    「小王爺請速歸。」來通報者生怕赫連繁燼不遵高盛太后之令,不由多加了一句道。

    赫連繁燼聽言只道:「本王知道了,你且回。」

    「小王爺,太後娘娘等著您。」通報者這心裡頗為忐忑,因為上次赫連繁燼就是抗懿旨,不往洛州而來這熊耳峰。

    「本王知道,走。」赫連繁燼那雙琉璃色的眸微瀲,暗衛瞬間感覺到一股與高盛太后十分相似的壓迫!暗衛一時間只覺得汗流浹背,這兩位都不是善茬……

    「屬下告退。」來報者無法,他也是有通報之能,沒有將赫連繁燼捆綁帶走之能。

    赫連繁燼則在來報者走後,遣散了追隨在身邊者,他兀自一人坐在熊耳峰峰頂。而此處,就是雲菱和盛啟跳崖的地方。在他的手上,還有一角碎步。那並不是盛啟刻意留下的,他自己的黑色外襟碎布,而是雲菱無意被刮下來的裙角。

    「菱兒。」赫連繁燼握著那一角碎布,琉璃色的眸緩緩流動著黑光。他那薔薇色的唇緩緩上揚,「你沒死,就好。」

    赫連繁燼站起身時,以內力喝聲而出道:「盛京,不必藏頭藏尾。」他一早知道,熊耳峰之內,並非只有他一人在查找雲菱和盛啟的行蹤。原本他還不確定是誰,但是秋清風既然在洛州城外,那麼這裡面的人便只有可能是盛京了。

    隨著赫連繁燼這一聲話落,盛京的身形隔了一陣之後,果然出現在了他跟前。

    「沒想到你沒死。」赫連繁燼伸了伸懶腰,靠著一旁的石塊半躺著,衣服風流浪蕩的模樣。

    「小王爺沒死,我又怎麼能死。」盛京看著眼前的青年,鳳眸微微凝著深沉。若非此人,他當日就能得到那少女。他深信為了解藥,盛啟必然會將雲菱交給他。

    「那本王死了,你就跟著死么?」赫連繁燼反口而問,一雙琉璃色的眸燦燦明亮,他起了身,「那本王可就記住你這份情義了,屆時太後娘娘跟前,本王必然會說明這大盛的盛京,於本王是真情義,願意與本王共赴死。」

    盛京聽言面色微變,不知道赫連繁燼打的什麼主意。

    「相信太後娘娘,會非常喜歡。屆時必然會來慰問你,是否死了。哈哈哈」赫連繁燼大笑起來,彷彿十分開心。

    「你」盛京疑慮不定。

    赫連繁燼卻頓了笑意:「別試圖傷害她,就算盛啟答應,本王也不答應。無論是生是死,都不會讓她受一分傷害!」

    「走!」赫連繁燼在說罷之後,廣袖一揮間,大步往熊耳峰下走去。得了令的隨從,一個個自不遠處現身追隨。

    盛京眉頭擰了擰,目光盯著那一片正在快速消失的彩色背影。

    「為何總覺得,他就是繁華?」盛京似喃喃自語,那中年道士已走近。

    「怎麼說?」盛京並未回頭,而是直接問道。

    中年道士聽言開口:「上師之意,可去洛州。」

    「那便去洛州。」盛京也不問為何,他的心裡也想著那名少女。但他的目光看著眼前的懸崖,如此之高的懸崖跳下去,盛啟到底是怎麼逃生?

    就憑藉那些藤蔓?他怎麼能抓得住,怎麼就能快速的走出去?

    與之相比,他如今不過是寄人籬下的辦事者,僅此而已。但絕不會永遠僅此而已……

    **

    洛州城內,雲菱在帳中輾轉反側。這已經是第二天,距離盛啟被困的第二天晚上!

    「盛啟,你還好么?」雲菱抱著身邊的枕頭,輕聲自問著。她的臉色在火燭下顯得蒼白,眼底的淤青昭示著她的睡眠質量非常差勁。

    「墨夜查不到你們的消息,秋清風必然是猜到了什麼。現在我該怎麼辦?」雲菱翻了身,直條條躺著看向帳篷之頂。

    「如果將患了霍亂死的人投入齊軍和明軍軍營,這無疑就是細菌戰。」雲菱擰著青黛,不難看出她非常的糾結。

    無論如何,雲菱都是接受高等教育的青年。她對於細菌戰這種滅絕人性的作為,從知道開始就一直鄙視!這在醫學界,更是不被允許,且被視為丟棄人性的行為。

    「可是我不這麼做,怎麼支援盛啟?我不這麼做,十五萬洛州軍,不是被餓死,就是被輕易的屠殺。」雲菱坐起身來,她伸手揉了揉臉。

    現在就是兩難的局面,雲菱已經想不出其餘更有效的救援方案。如果他們的兵力比敵手多,或者現在被困在城池中的是敵手,那麼她還可以使「圍魏救趙」之計。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她在城內。而盛啟被齊軍和明軍阻隔在死人坡上,他們糧草全無,他們可能還會遭受攻擊!

    「恐怕最遲明天,秋清風就會有動作了。屆時盛啟的狀況就會非常危急,極有可能被圍剿。死人坡的地勢雖然有利,但兩三天沒飯吃的將士,就是有心打仗也沒有體力支撐!」雲菱一步步算清楚下來,她很清楚沒有時間了!

    「盛啟」雲菱起了身,看著桌案上盛啟在想事情時,羅列下的一些草圖。她伸手輕撫著,想到那時候在京都城裡,在乾坤殿上他的話。

    「盛啟。」雲菱伸手握著那一枚影衛令,握著那一枚三軍軍令。想到過去一年多里,他們一路相伴,四處遊走經商。

    「盛啟!」雲菱知道如果盛啟出事,她絕對不能承受!而且他們沒有退路,他們只有越發的強大,只有站在頂端,才能夠反制那些要對付他們的人!

    「墨夜!」雲菱喑啞的喊了一聲,她知道自己這麼做,就是滅絕人性的舉措。但是那又如何?她還有別的選擇么?難道讓齊軍和明軍屠殺十五萬洛州軍?

    這是戰爭,從來戰爭都沒有人性一詞。如果有,就不會有戰爭!

    「屬下在!」墨夜知道雲菱必然是做了決斷,而這個決斷對於她來說非常困難。

    雲菱緩緩吸了一口氣:「留在洛州的,可調度的影衛還有多少?」

    「因在熊耳峰損失近百,此番隨王爺出征有五十,余留下來者攻擊六十三人。」墨夜回稟道。

    「去將病癒的宋校尉帶來。」雲菱知道六十三人遠遠不夠她的調度。既然決定了要做,那麼就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是!」墨夜即刻下去安排。

    很快那宋校尉便被帶來,自那日被雲菱急救之後第二天,他便開始能夠自我排尿,隨後恢復速度極快!這自然跟他本身健康的身體底子有關,否則也不能好得這麼快。

    「末將宋青叩見王妃!」宋青自從知道自己的命是雲菱救的,而且清楚後者是在什麼情況下救的他之後,對雲菱的態度非常恭敬。一心把她當成救命恩人,還幾度想成為雲菱的護衛,如果不是被她拒絕的話,此刻就已經卸下軍職了。

    「宋校尉請起。」雲菱知道宋青有心,且因為他的軍中表現突出,所以此番任務也是非他莫屬。只是他的身體畢竟大病初癒

    但宋青起身之後,卻彷彿能考慮到雲菱的顧慮般說明道:「王妃但有吩咐,宋青必可完成。」

    「你且坐下,讓本妃把脈。」雲菱不敢掉以輕心,她在切脈之後,發現宋青雖身體已無礙。但因為長時間的腹瀉嘔吐,身體顯得十分的虛弱。

    「你的身體狀態,並不適合做高強度的消耗。」雲菱收了手有些遺憾,原本在她看來,以宋青的身手以及他在洛州四軍的影響力,應該更適合做這件事。

    可宋青卻否定道:「末將絕不會誤事!」

    「你下去吧。」雲菱揮揮手,此事不能掉以輕心。

    怎料宋青跪地道:「王妃,如今軍中情況,梁將軍必然是留在營中鎮守。墨護衛需要保護您周全,若是再有調度,亦是無人可勝任。您若不用末將,再無人可用。」

    宋青的分析是對的,他非常明確現在洛州城內的軍情。

    雲菱聽言青黛微擰,她也知道這種狀況。可是宋青的狀態,她擔心不能勝任!

    「王妃,以宋校尉的武功底子,虛弱一些並不會特別影響其能耐。」墨夜對於宋青也比較了解,他很清楚這是一個狂人。一旦上了戰場,就跟發了瘋似的,常常能爆發驚人的能耐。

    雲菱聽此也不再磨嘰:「好,那麼你們且站靠近來。」

    「是!」墨夜與宋青聽言跟上雲菱的腳步,後者走到桌案前,素手拿起筆墨描繪下洛州外的地勢草圖。

    「目前的情況是:王爺與十五萬洛州精銳在死人坡,齊軍與明軍在中央。按照咱們的偵查,齊軍在兩日前一役,死近三十萬眾,傷者過半數。但有明軍的補充支援,我們仍舊可定他們有百萬兵力。」雲菱將大致的軍情說明。

    「墨夜今夜帶影衛,攜死屍分別投入這三個地方。這裡是水源,能夠最大限度的將病菌擴散出去。另外散步下言論,說明洛州城內此前也有此等疫病。但如今已被抑制,且大部分染病者已痊癒。」雲菱首先對墨夜下令。

    「屬下遵命!」墨夜領了命,心中卻有些許疑惑。既已要散病,為何還要說明此病可治?

    但云菱並未解釋,而是接著道:「至於宋校尉,因為洛州四軍的主將已死於疫病,我會宣布讓你暫代四軍將軍之職。你的任務首先是調集健康的將士,首先按照這一份草圖趕製此物。限兩個時辰內必須完成,因為你們天亮之前必須到達死人坡!」

    宋青聽言微愣,他的目光隨後被雲菱給出的圖紙。那其實是滑翔機的圖紙,是這一役的戰鬥制勝點!

    「這是?」宋青和墨夜都不認得。

    「我叫它為滑翔機,造成之後可以藉助風力進行空中飛翔,不需要輕功就可以讓人飛起來。它的作用是在此次幫忙帶上糧草和水,先解死人坡燃眉之急。所以製作的時候,你們務必要按照圖紙進行。若有疑問,即刻來詢問我,明白嗎?」雲菱嚴肅叮囑。

    宋青聽言肅然拱手道:「末將明白!」

    「圖紙不要外泄。」雲菱知道滑翔機在某些時候,還是非常有戰略作用的。

    宋青頷首,當他聽到雲菱對滑翔機的介紹之後,便明白這東西非尋常!如此自然會保護好這份圖紙。

    「墨夜現去執令,宋校尉先去叫上樑將軍,以及洛州內其餘將領,於大帳內集合。」雲菱一旦動,就會全方位的動。

    「末將遵命!」宋青聽言即刻去安排。

    墨夜卻踟躕道:「屬下若離開,您的安危無人保護。」

    「你也清楚此事非同尋常,若不是你率人前往,中間萬一出了差池,這一切的計劃就會泡湯。安排好兩名影衛給我便是,我在軍中不會有危險。」雲菱知道墨夜的顧慮,但是此事還得墨夜去盯著,她才會放心得下。

    「不可,這樣吧,至少留下八名影衛,否則屬下不放心。」墨夜卻也磨嘰了,因為這關係到雲菱的安危。

    「四人就夠了,本身影衛就不多。」雲菱搖頭,影衛此番可不是輕裝上陣。他們都要背屍體,那可不是一件輕鬆的活計。

    「八名!」墨夜卻執拗道。

    雲菱揉了揉眉心:「六個,不能再多了!」

    「好,屬下即刻安排。王妃記得,一旦出現危險,可催動影衛令。如此洛州城內的影衛,都會丟下手中事宜趕來!」墨夜不忘提醒道。

    「我知道了,走吧走吧。」雲菱揉了揉眉心道,嘴裡還喃喃著:「真是越發的嗦了,跟盛啟果然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墨夜聽著只當沒聽著,自出帳去安排事宜。

    隨後雲菱前往主大帳之內,那時梁碩、宋青等將領都已候著。

    而除了梁碩和宋青,其餘人看見雲菱都顯得驚訝,其後面色都顯得有些古怪。尤其是看到雲菱走進大帳后,兀自就坐在了主帥的位置上,更是讓人看不下去。

    「末將叩見王妃,王妃千歲千千歲。」梁碩與宋青卻沒有給其餘人質疑的機會,當即在雲菱上位后跪地拜道!

    雲菱清楚,這是梁碩和宋青在給她壓陣。後者的行為她可以理解,畢竟她間接救了他的命。可是梁碩此人呢?他似乎只被她罵了幾遍,按說該記恨她不是么?

    「二位將軍請起。」但無論如何,雲菱是承這兩位的情。

    但梁碩、宋青二人卻未起,而是仍舊跪在地上。其中宋青喝道:「洛州四軍將領何在?」

    洛州四軍的校尉聽言,不得不握拳跪地:「末將叩見王妃。」因為雖然宋校尉與他們一樣,還都是校尉而已。但是其在軍中的影響力,以及尋常主將的委託調遣,都讓眾人明白他是僅次於死去洛州四軍將領的存在。

    「邊軍者,還不叩見王妃?!」梁碩亦是施壓道。

    「末將等,叩見王妃。」邊軍將領也無法,畢竟梁碩是欽命的邊軍主將。而且這一年多來,其能耐是有目共矚的存在。

    「都請起。」雲菱倒是沒有在意其餘將領的不待見,而是脆聲和煦道。

    待到一眾將領起身站定,雲菱才緩緩拿出屬於盛啟的三軍軍令道:「邊軍這方,本妃不問。但洛州四軍,你們當認得此為邙山軍、洛州軍、潁州軍,三軍之軍令!」

    「末將聽令!」洛州四軍將領,見此全部雙膝跪地道!

    雲菱這才站起身來,她一雙水眸掠過羅守四軍,包括宋青在內的五名校尉道:「即刻起,本妃命宋校尉暫代四軍將軍之職,爾等務必聽從調遣,不可有任何異議,可聽明白?!」

    「末將明白!」洛州四軍校尉全部領命!他們都認得這一枚軍令,以他們的目力,在如此近距離之下,也非常清楚此軍令絕對是真!

    「去吧。」雲菱知道滑翔機並不好做,尤其還是第一次研究製作。不過五萬人里,總該有會手工還不錯的。她相信這一點,宋青會安排好,否則他就不是宋青了。

    而隨著洛州四軍五位校尉離去,邊軍的將領們都有些怔然。尤其在看雲菱時,目光中都多了一分不尋常。

    「你們邊軍,並不在本妃軍令所能號令的範圍之內。所以照說,本妃是不能命令你們去做什麼。」雲菱看向邊軍二十餘位將領時,清晰說明道。

    「既然如此,不知厲王妃將末將等人召集,用意何在?」已有沉不住氣者,忍不住就開口道。

    「問得好。」雲菱也沒生氣,而是冷靜的看著這些全部比她高大,比她有作戰經驗的將領們。

    「我為什麼要召集你們,原本我有軍令,只需要吩咐洛州四軍的人去辦就可以。但我為什麼要讓你們來,讓你們參與?難道是要給你們看我如何威風?以給你們下馬威?」雲菱問出將領們的心聲。

    「請王妃明示。」除去梁碩如此說道,其餘將領都沉默著。

    雲菱起身往沙盤前走去,她也沒有讓眾人靠前,而是揚聲問道:「王爺這兩日都未歸,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只這一問,一眾將領的眼皮都跳了跳。當日盛啟帶兵出洛州,他們雖然不清楚具體的計劃,但都還是知道此事的。可是如今兩日未歸,而那日城外的陣仗,他們都不是聾子,絕對是聽得清楚!

    「明軍由順帝帶三十萬精兵,已於兩日前深夜抵達齊軍軍營,你們知道嗎?」雲菱再是一問。

    邊軍將領們聽言都震驚的看向雲菱,這一點他們確實不知道。由此可見邊軍的偵查能力,確實並不高。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當夜的形勢太過複雜,就算是洛州軍的偵查軍,也可能查探不出這等消息。

    「如今王爺率十五萬洛州精銳,被困在死人坡,你們又知道嗎?」雲菱三問,問得邊軍一次比一次心慌!

    「你們不知道,當然你們也可以繼續置身事外。本妃無法要求你們什麼,你們光看著,本妃也不能下令將你們軍法處置。」雲菱最後這一句,說得非常的冷淡,甚至藏有譏誚的冷意。而她本人說完之後,就踱步往帳外走去!

    「王妃且留步!」梁碩張口留人,他很清楚雲菱今夜必然是有舉措。而作為一名將領,他不得不承認雲菱的分析,以及她打動人的辦法非常特殊。

    「王妃且留步。」這時候不僅是張碩,有不少邊軍將領亦是留住雲菱道。

    雲菱輕笑了兩聲,腳步並不停:「本妃一介女流,可不敢對各位將軍指手畫腳。各位將軍既然知道目前的形勢,那麼你們安排你們的吧。」

    梁碩聽言忙道:「王妃既有完全之策,但凡需要我邊軍如何配合,末將等自無二話!」

    「哦?」雲菱停下腳步,但人並未回身。

    「王妃不妨將計劃說明,若末將等人可派上用場,自然願意效力。」梁碩明白雲菱的用意,但是他也需要知道她的計劃。

    「這一點本妃辦不到,有些軍機不需要參與的人,並不需要知道。」雲菱回頭看著梁碩等將領說明,隨後打起帳子走出去。

    「這」邊軍將領有些愕然,他們本以為雲菱不過是欲擒故縱之計。只要他們留下她,她自然會留下來說服他們。

    梁碩也沒想到雲菱既然這麼武斷,聽那意思分明是不想與他們商議。

    「梁將軍,如今當如何是好?」邊軍將領有些摸不著頭腦。

    梁碩舉掌示意:「稍安勿躁,本將先去問問王妃。但想必厲王既能將三軍軍令交予王妃,王妃的能耐必然不俗。一直以來京都城裡,關於王妃的傳言不少,雖說有違女德,但所作所為確實不凡,卻都是妥當之舉。」

    「可軍中不同京都,戰場不同於朝堂。」也有將領質疑道。

    梁碩也知道這個理,所以他還是決定去問問清楚雲菱的計劃。如果真的沒問題,那麼他們聽從調度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梁碩很快就發現,雲菱真的非尋常。她根本就不見梁碩,完全將他擋在帳外。

    梁碩則在帳外看見洛州四軍的將領,來來回回的出入雲菱所在的營帳。期間更有雲菱親自出賬,非常匆促的前往洛州四軍營地。

    一番打探之下,梁碩等邊軍將領,都知道洛州四軍正燈火通明的打造某種東西。可是到當地是什麼,洛州四軍的巡守卻不肯讓其餘軍之人進去,更是問不出半個字。

    「梁將軍,這厲王妃到底是作甚?」邊軍的將領忍不住氣了。

    梁碩也摸不透,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必然有大動作。

    「她一個少女,都能拿洛州最後的五萬人賭上去。各位將軍,咱們就信她。」梁碩踟躕良久之後,做下這個決定。

    「可若是出問題」

    「本將一力承擔!眾位不過是聽從本將之令。」梁碩亦是有擔當之人。

    眾邊軍將士聽言也再無異議,隨後由梁碩給雲菱做了通報。

    而雲菱等的就是梁碩的決定!那時候距離洛州四軍開始制滑翔機已過去一個半時辰。

    此時雲菱重新回到主大帳之內,她看著一眾邊軍將領道:「既然眾位決議跟隨本妃的決策,那麼即刻整軍!梁將軍給齊軍下戰書,一個時辰后準備隨本妃出城!」

    「這?!」一眾將領聽言大驚失色,這不是兒戲么?!

    梁碩聽言亦是腦門一炸,兩眼皮直跳動,但他最後還是道:「末將遵令!」

    雲菱聽此目光落在梁碩身上,她看得出後者有疑慮,情緒上也非常震驚。但是他並沒有提出異議,因為相信她是他的選擇。梁碩選擇了,就沒有給自己任何的退路!

    這將會是一名出色的將領!夠決斷!

    「很好!一個時辰后,城牆上見!」雲菱下了令,沒有做多餘的解釋,便已起身繼續去洛州四軍指點幫忙。

    「梁將軍,這不是兒戲么?!」邊軍將領在雲菱走後,卻鬧開了鍋。

    「都別多說了,既然已決斷,就無需多言。何況在軍中,一切聽從將言。爾等按照厲王妃吩咐,即刻整軍帶兵,一個時辰后城門口匯合!」梁碩定論,不再給屬下將領多說的機會。

    「是,將軍!」邊軍將領們都清楚,梁碩此人尋常雖很親近下屬,然一旦做了決斷,那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其後軍營里響起一片整軍之聲,梁碩則命文官起草戰書,令使者出城給齊軍下戰帖!

    那時齊軍新蓋的大帳之內,秋清風與齊大軍副將肖碧天同榻而坐。

    「凌晨請明帝前來,是本將冒昧。」肖碧天以茶代酒,表示歉意向秋清風道。

    秋清風擺手:「肖將軍有言直說。」

    「順帝請看。」肖碧天將梁碩命人送來的戰帖遞給秋清風,後者展開細看。

    肖碧天在秋清風看完之後詢問:「順帝怎麼看?」

    秋清風合上戰帖,俊逸的眉微微凝起,隔了一陣他才道:「既然如此,那便迎戰。」

    「那死人坡上的洛州軍又是怎麼回事?」肖碧天對於盛啟那日的作為,那絕對是心有餘悸。

    「無妨。但若是肖將軍擔憂,朕自可帶兵守住死人坡那方。想必如此之下,以洛州城內的二十餘萬人馬,奈何不了肖將軍的兵馬。」秋清風言定道。

    「如此有勞順帝!」肖碧天要的就是秋清風這一句話。

    然而秋清風卻另有計議,他知道雲菱是跟著盛啟來的洛州。那麼此刻做出這等不可思議之舉的,很有可能就是雲菱的作為。如果是她的話,這其中恐怕有什麼蹊蹺。

    「但洛州忽然來戰帖,其中亦是有蹊蹺,肖將軍當慎重對待。」秋清風提醒了一句。

    肖碧天聽言卻不甚在意:「順帝不必擔憂,洛州城內,出去在死人坡的十五萬精銳,其餘多是臨時招兵而成的邊軍,根本就是散沙一盤。」

    秋清風聽言眉頭擰了擰:「肖將軍當知,洛州的守城將領若是庸人,便不可能守城如此之久。」

    肖碧天聽言倒是上了些心,亦是道謝:「多謝順帝提醒,本將會多加留心。」

    「如此甚好。」秋清風心中也有計劃,如果肖碧天真的與洛州的邊軍戰起。而偵查也發現沒什麼不妥嗎,他覺得死人坡上的洛州軍可以吃!

    盛啟,你該是江郎才盡。那日不過是想帶著完整的洛州軍,退守於死人坡上,以此期其餘圖謀。

    秋清風心中已相信這個猜測,否則以盛啟的為人,不可能至今沒有動作……

    那會正是天將明時分,肖碧天命伙頭軍提早做早飯,以讓將士們飽腹上戰場。

    在肖碧天看來,今日一戰是洗刷三日前夜裡恥辱的好時機。今日他們必須將洛州邊軍打得認不得娘,否則難泄心頭之憤!

    那時雲菱已提前去到城牆上,她以遠鏡可看到齊軍正在生火做飯,其內有炊煙廣起。無獨有偶,梁碩也吩咐了伙頭軍在做飯。聽說雲菱上了城牆,他才子營中趕來。

    「王妃身份金貴,不宜長時間站在此處。」梁碩擔心對方望兵會出冷箭。

    「無妨。」雲菱並不擔心,因為身邊的影衛不可能讓對方的暗殺得手。而且這時候,她相信齊軍並且有射殺她的想法。他們更願意抓住她,以威脅盛啟。

    梁碩聽言雖未再阻止,但也沒有離開。

    雲菱看了一陣道:「天要亮了。」

    「不錯。」梁碩不知這句話的用意,雲菱卻令道:「讓棋手開始揚旗,鼓手開始擂軍鼓。」她要分散齊軍的注意力,因為這個時候,是宋青出動的時間段。

    滑翔機從洛州城牆上滑出,往死人坡方向匯聚,若是在尋常時候,還是有可能被齊軍偵查到的。但是當這邊的戰鼓起,旗手們在城牆上搖旗,那麼滑翔機的出動就完全不明顯了。

    卯時天明,洛州城內二十萬邊軍全部集合!

    而洛州城外,肖碧天率領五十萬毫髮無損的齊軍嚴正以待!

    雲菱放下遠鏡,轉身走向洛州城內方向。她的目光看下城門下,那密密麻麻的將士。那時候墨夜已悄然回到了她身邊,並且低聲稟報了細節。

    「讓所有人,以身上的布巾掩住口鼻,隨後出戰!」雲菱的聲音不夠大,也沒有內力去擴從,所以讓墨夜代發號司令。

    「所有將士聽令!以布巾掩住口鼻!」墨夜的號令有盛啟的冷傲,讓人有臣服之意。

    梁碩等將領聽言紛紛令下,墨夜見將士們都掩住口鼻后,才喝令:「開城門!」

    「開城門」

    「開城門」

    一道道傳令下去,洛州城門,在盛啟打開的三天後再度緩緩打開!

    而洛州的城門,在過去近年裡,都不曾打開過一道縫!然盛啟到來之後,這是第二次,而且是在白天打開了城門!

    「出戰!」沒有豪言壯語,只有最直接的號令!這就是雲菱給出的。

    梁碩等邊軍將領在得令之後,心頭都有不安。然而他們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不多時,梁碩帶領的二十萬邊軍,與肖碧天帶領的五十萬齊軍對峙而排!

    雲菱卻從將士之中策馬走到了大軍前頭,她一名女子,即便此刻帶上了面紗,但她的出現,當即成為戰場中的焦點所在!

    「不知秋大哥可在?」雲菱脆聲喊道,一言穿過齊軍之中。

    而秋清風雖此刻沒來,卻可通過信報得知。他本領兵要守住死人坡,聽言卻掉了頭往這邊來。

    秋清風知道這一場部署,必然是雲菱的決斷。但是他沒想到她會直接到戰場上,這就是盛啟的保護么?讓她上戰場這樣危險的地方!如果肖碧天將她抓了怎麼笨?!

    其實雲菱原本並不打算到戰場上,但因為在遠鏡里,一直沒有看到秋清風的身影,所以她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在秋清風這裡,盛啟的想法可能已被猜透。

    「菱兒。」當秋清風看見對面戰馬上的雲菱,一雙淡雅的眸便生了光亮。

    雲菱緩緩吸了一口氣:「既然秋大哥在,那麼我想這也是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了。」她知道這一次,她還是利用了秋清風的感情。

    這一點是她抱歉,但是她也想用今日這一點,讓秋清風徹底的死心。因為他們如今站在不同的立場,如果他還有那份心思,於他於她都不好。

    秋清風握緊韁繩,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為這一句話,而破碎不堪。他知道以雲菱的性格,這種場面不是不可能出現。但是他一直想著,也許她並不忍心。

    「多謝您來喝一杯喜酒,但各有立場,昔日情意自當一刀兩斷。」雲菱的話很清晰,也非常的果決。

    秋清風淺淺的笑了,一如清風白月:「菱兒何必說這麼絕心的話,你既有願,我自當如你所願。」

    他何等聰明,在這一刻已經知道雲菱是想要吸引他過來而已。但是既然這是雲菱的願望,他就不去阻攔。因為秋清風知道,她說這些絕情的話,其實代表她有心。他知道他這麼做,她會一直記得這份情!

    他要的,就是她這份愧疚!雖然很可悲,但是秋清風寧願如此,也不願意所謂的「一刀兩斷」!

    只要有這份情在,秋清風相信,還會有機會!

    雲菱聽言水眸沉了沉,目光看向秋清風,卻冷聲道:「本妃不承你這份情,別以為你們人多勢眾!且看看你們自己的戰鬥力,是不是有的人開始覺得肚子不舒服,噁心想吐又想上廁所呢?」

    肖碧天聽言面色一僵,關於雲菱的事情他也不是不曾聽說。這可是個使毒的行家!

    「你投毒?!」肖碧天喝聲如雷。

    「咯咯咯用毒的話,不知道要廢掉本妃多少巴豆。這種沒檔次的東西,本妃不屑玩。」雲菱嬌笑幾聲,目光看著齊軍。她聽墨夜稟報過,昨夜已有不少齊軍喝過被感染了的生水。那麼這些人此刻該有反應了,她硬著心腸看著。

    而那時候的齊軍里,很快有人開始憋不住了!加上雲菱的話語引導,他們當即上吐下瀉起來!

    「梁將軍,還等什麼?!」雲菱說罷,由墨夜護著往軍中退下。她出現只是為引來秋清風,讓他不能最快做出決策,同時與其一刀兩斷而已。

    她很清楚,給不了就是給不了!

    「你用疫病?!」秋清風比肖碧天的反應更快!他知道前陣子洛州城內有疫病散播!但是他沒想到雲菱會這麼做,而且她怎麼控制將士會在此時發病?

    「咯咯覺得我滅絕人性么?可那又如何?我要的是他無事!」雲菱這一句話,才是徹底粉碎了秋清風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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