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蕭新月便乘了一輛小馬車,悄無聲息的從後門走了。
自然背後有人跟著。
以白蒹葭對蕭新月的了解,如果真的是普普通通的美貌少女,做出蕭新月這樣的事情來倒也是正常的……她自然讓人看的緊些,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見過什麼人,都要送信過來。
白蒹葭斂了眉眼,低頭在摺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然後將信件封了起來,抬眼就看見凌絕塵臉色不愉的走了進來。
她嫣然一笑,道;「相公。」卻指著汝窯花囊道;「今日妾身特意去折的花枝,可還好看?」
凌絕塵點了點頭,走了過來,白蒹葭順手將桌子上的杯盞遞給他,裡頭卻是釀的百花果。
那百花果本來就是極適合做果汁的東西,白蒹葭將那百花果的種子帶了一些出來,種在小花園裡,小廚房裡自然又加了些東西,而且還做個各種果糕,放在旁邊小小的一碟。
凌絕塵道;「葉澄江走了?」
白蒹葭點了點頭,含笑道;「相公別想那孩子啦,快來嘗嘗這果糕和果汁。」
便揀了一塊送到凌絕塵嘴邊。
那百花果本來是艷麗的紅色,做出來的糕點雖然兌開過,仍然是淺嫩的粉色,看上去就好像三月桃花的顏色。
凌絕塵看著她白玉一樣的手指捏著糕點,紅紅白白的甚是好看,倒是接過來吃了一口,只覺得入口又甜又軟,他素來不大愛吃糕點,看著白蒹葭眉目帶笑,卻將那一塊海棠型的糕點吃了下去。
看著凌絕塵吃完了,白蒹葭方才在巾子上擦了手,道;「相公可要用點什麼東西。」
凌絕塵皺了皺眉,就聽白蒹葭道;「今日正好莊子上送了東西來,我瞧著中間有簍子南荻筍倒是新鮮,讓小廚房用新鮮草菇做了一道上湯蘆筍,湯鮮味美,相公嘗嘗也好。」
她言笑晏晏,溫柔婉轉,凌絕塵卻覺得有些不太妥當,不過看白蒹葭臉含期待,面若桃花,便點了點頭。
又坐著過了一會,才道;「小滿到了。」
白蒹葭咦了一聲,道:「小滿是誰?」
凌絕塵道;「你見了就知道了。」
只見外頭進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年約五十來歲,白蒹葭倒是哎了一聲,那小滿的名字甚至可愛,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老者。
她臉色太過驚訝,同時驚訝之後,也認出這位老者,也是京城一代頗有名聲的醫者,慈悲為懷,名字叫做高雲英。
不過春部的人除了立春,大多都是化名在四處行醫的。
高雲英呵呵一笑,道;「將軍,在下已經將小滿之名傳給我徒兒了。」
說著他伸手從身後拽出來一個少年,卻是十八九歲,眉目甚是細緻,一張娃娃臉,一襲青衫,只是臉上還帶著些窘迫羞澀的味道。
「小滿,還不快見過將軍和夫人。」高雲英笑眯眯的拍了拍那少年。
少年臉色通紅,白蒹葭倒是嫣然一笑,道;「好孩子,你別急。」
聽白蒹葭這麼一說,少年的臉更是瞬間漲紅的好像一塊紅布一樣,又下意識的要往高雲英背後躲去。
被高雲英嘿嘿一笑,將人一推,少年低聲道:「凌……凌小滿見過將軍、夫人。」
他那羞澀的樣子,倒是似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高雲英咳嗽兩聲,道;「小滿啊,跟將軍和夫人說說你研究的那丹藥。」
聽高雲英這麼一說,凌小滿仍然滿臉暈紅,只是卻雙目發亮,道;「是,如今這幾年來我精心研究解夢丹,將裡面的藥物都破解了,是以……」
白蒹葭奇道:「什麼葯?」她這些日子來倒是學了不少醫術
立春在一旁小聲道;「最近夫人身子有些不適,可能是當年那葯留下來有些藥性還留在身子也未知,小滿這幾年來跟著高先生學著醫藥,對於這葯也有幾分了解。」
聽立春這麼說,白蒹葭方才想起自己前幾日暈迷的事情來。
她只是一時心情衝擊過大,方才暈厥過去,醒來便心裡清楚是因為素問的事情對自己衝擊過大。
只是她雖然知道,其他人卻不知道,看在凌絕塵跟立春的眼睛里,倒是覺得是當年中毒留下的後遺症。
白蒹葭抿了抿唇,笑道;「並沒有什麼大礙的。」
不過早被凌絕塵將手捏住,隨手抽了一塊手帕過來搭在她手腕上。
見凌絕塵這樣舉動,白蒹葭倒是笑著嘆了口氣,道;「麻煩高先生和小滿了。」
凌小滿俊臉通紅,白蒹葭看著他倒似更閨秀一些,倒是忍不住抿嘴笑道;「好孩子,你不要急。」
雖然這麼說,但是凌小滿卻感覺壓力更大了。
白蒹葭笑笑,伸手讓凌小滿給診了脈,凌小滿瞅了一眼白蒹葭,飛快的道;「我……能不能取一點夫人的血。」
聽凌小滿這麼說,白蒹葭笑吟吟的正要點頭,就被凌絕塵將手拉了回來。
白蒹葭抬頭瞅了一眼白蒹葭,眼波流轉,道;「怎麼拉?」
凌絕塵皺了皺眉,沖凌小滿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么?」
凌小滿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凌絕塵,白蒹葭拍了拍他的手,抿嘴一笑,道;「又不是怕疼的孩子了。」
卻沖凌小滿道;「取東西來。」
凌小滿點了點頭,凌絕塵低聲道;「立春。」
立春應了一聲,將他那套銀針取了出來。
凌絕塵看了一會,垂下眼睛,瞥了一眼白蒹葭,見她神色極為淡定,反而眼眸一沉,握住了白蒹葭的小手。
凌小滿道;「我看夫人的脈象並沒有什麼異樣,只是這葯大多都遺留在血脈了,那秘葯也是作用於血液,如果要查看夫人的身體里是否還有遺毒,只需要一點鮮血就可以了。」
他雖然靦腆羞澀,但是說起醫術來,卻雙目灼灼發亮,異常精彩。
高雲英在旁邊捻著鬍鬚,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來。
他這個小徒弟,別的都好,就是一心醫術,也有天賦,就是格外羞澀靦腆些,不擅長與人交往。
白蒹葭聽凌小滿這麼說,倒是點了點頭,當時那無憂散就是毒在血中,她看了一眼凌絕塵,青年雖然沉默不語,但是繃緊的身體卻顯然並沒有那麼表面上那麼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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