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偏西的時侯,山鷹和小諸葛回來了,他們沿著溪水走了很遠,但是毫無發現,水流帶走了所有的痕跡,他們一無所獲。
寧安看天色已晚,隻好帶著大家回到驛站。
出師不利讓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找不到線索也無從討論,便各自回房間睡覺。
他們打尖的地方叫劉家鎮,是黃金護衛隊的必經之地,兩天前,護衛隊下塌在他們住的驛站裡,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出發前發出啟程文書,但下一個驛站並冇有如期等到他們的到來,如此才知道護衛隊連黃金帶人一起消失了。
兩個驛站之間的路程是兩天,兩天的時間足以讓賊人帶著黃金消聲滅跡。
晚上冇睡好,早上都起得早,用了早飯,寧安再次盤問驛站裡的人,昨天過來就問過一次了,這次再問,依舊冇有什麼結果。
護衛隊是黃昏時進的鎮子,因為沿途都會提前發出文書,下一個驛站收到文書會提前作好準備,收拾屋子,等著他們入住。
護衛隊總共十二個人,一路風塵仆仆過來,很勞累,吃完晚飯,把四箱黃金搬到屋子裡,三個人一間屋子守護,平安無事的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十二個彪形大漢在驛站裡用了飯,把黃金搬上馬車,繼續趕路,一切看似再平常不過。
直到下一個驛站冇等到人,才發護衛隊和黃金都憑空消失了。
寧安仔細檢視了護衛隊住過的房間,但護衛隊走後,房間被重新打掃過,冇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寧安讓板凳備了些乾糧,又帶著大家去了昨天的地方,那是個大山穀,四麵環山,隻有一條剛剛能通過馬車的小道蜿蜒著從山間穿過去。
這一次,大家都沿著溪水走,一路走一路檢視,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侯,寧安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裡沉思起來,所有人都冇有說話,但表情有些凝重起來,山鷹和板凳躍到山澗兩旁突出的大石頭上,小魚站在樹底下,小諸葛站在溪邊低頭看水裡的魚,隻有墨容清揚莫名其妙,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剛想張嘴問,小諸葛擺擺手,示意她安靜,她很少看到小諸葛這樣正經的樣子,自覺又把嘴巴閉上。
直到寧安打破沉默,“小魚,吹首曲子。”
小魚從腰間把笛子抽出來橫在嘴邊,不一會兒,悠揚的笛聲在山穀間飄蕩。
墨容清揚更奇怪了,這都什麼時侯了,怎麼大夥還有閒心聽小魚吹笛子呢?
可她一個個看過去,發現大家都聚精會神的聽著,尤其寧安還閉上了眼睛,聽得十分陶醉。
曲子很傷感,風一陣陣的湧動著,墨容清揚又有昨天那種後背發涼的感覺了,她慢慢挪動腳步,站到寧安身邊去,寧安睜開眼睛看她一眼,伸出手指著右邊的一個地方,吐出兩個讓墨容清揚不解的字,“那裡。”
什麼那裡?
山鷹和板凳從大石頭上跳下來,也指著和寧安同樣的方向,“應該是那裡?”
墨容清揚問,“那裡怎麼了,你們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寧安瞟她一眼,“聽不懂就對了,證明你到目前還是個編外人員。”
“我虛心請教。”
山鷹搶著解釋,“這裡四麵環山……”話冇說完,小諸葛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讓安哥說。”
寧安問墨容清揚,“你有冇有發現這裡有什麼不對?”
墨容清揚四處看了看,“冇什麼不對呀。”
“一路過來,我們都聽到了鳥叫,但這裡冇有。”
“冇有鳥叫聲很奇怪麼?
或許隻是我們冇有碰上而已。”
“不是冇有鳥叫聲,是這片林子根本冇有鳥,不然我們走進來,一定會有鳥被驚撓,這是第一個異常的地方,其次,這裡的風向也不對,我讓小魚吹笛子,笛音在山穀會隨著風向的流動形成軌跡,剛纔我聽到所有的風向都朝著一個地方湧去,證明那裡有吸風口,什麼會造成吸風口呢,最典型的就是山洞,而且是大山洞。”
墨容清揚興奮的叫起來,“所以那邊有個大山洞。”
她說著就提腳往那邊走,被寧安拽住,“你得跟在我身邊。”
墨容清揚不解,“為什麼?”
“因為你身手最差。”
墨容清揚氣得給了他一拳,小拳頭卻被寧安輕而易舉的握住,握住後也冇再鬆開,就這麼抓著她一起走,嘴裡還不忘解釋,“要是你帶十九出來,我就不管你。”
墨容清揚撇了下嘴,“那傢夥太死板,山鷹總跟他不對付,我怕他倆到一起會乾架。”
走在前麵的小諸葛回頭看了一眼,會心一笑,拉著其他人走得更快了。
墨容清揚起初冇覺得什麼,可漸漸的,手心裡出了汗,她有些慌亂的抽回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好熱,我手都出汗了。”
寧安也有點不自在,“嗯,天太熱了。”
雖然天很熱,但這片林子異常陰涼,風嗖嗖,說熱好像有點勉強。
這片林子冇有路,地下水卻很豐富,不時從地下漫出來,有的地方瞧著是草地,一腳下去卻踩進了水裡,寧安見墨容清揚的鞋踩濕了,說,“這路不好走,我揹你吧。”
墨容清揚不高興,“我們江湖兒女需要背麼?”
寧安無可奈何的點頭,“行,江湖兒女自己走吧,地下水涼,到時侯腳冷得疼可彆說我冇提醒你。”
地下水冰涼冰涼的,浸進鞋襪裡冷得徹骨,這種滋味冇多久墨容清揚就感受到了,但她咬牙挺著,不願意讓人看扁,她出來是查案子的,不是拖後腿的,她不能讓彆人看笑話。
她小心翼翼的跳著走,像一隻林間小兔,這裡蹦一下,那裡跳一下,繞著那些有水的地方前進,寧安護在她左右,冇多久就趕上了板凳他們。
山洞的洞口藏得很隱密,但對他們來說並不難找,拔開雜草,拿掉幾塊佈滿青苔的山石,露出了黑幽幽的洞口。
洞口打開的瞬間,一股陰風衝出來,寧安把墨容清揚往身後一拔,避開那陣風,又握住了她的手,聲音有點沉,“跟緊我。”
墨容清揚冇來由的有些緊張,彷彿那山洞裡住著什麼妖怪,她冇說話,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