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便更難看了，但視線卻好像本能地無法移開，周南和外公說話的時候，林遠就這麼直直盯著周南，眼神似乎有些寵溺。

顧衍之的心又是一陣刺痛，這樣的感覺，很陌生，讓他覺得無法掌控，讓他覺得有些狂躁，為什麼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情緒，會不受自己掌控？

周南能感覺到旁邊有一道熾熱的眼神在注視著她，她只盼著那是顧衍之，但她不敢轉頭看去，害怕打亂了顧衍之的節奏，跟衍之外公問好之後，她勾著林遠的手臂走到了一邊。

言雪也看到了周南，試探性地問顧衍之：「周南今天美得我都差點沒認出來，還有，她身邊的男伴是誰啊？她今天怎麼沒和你在一起呢？」

顧衍之聲音卻很戲謔：「美嗎？你的審美不怎麼樣。」

言雪立刻附和道：「就是背後開得有點大，沒想到她是這麼開放的人。」

顧衍之的臉色便更加陰沉了。

言雪嚇得抖了抖，沒敢繼續說什麼。

周南雖然穿的只是一個三公分高的高跟鞋，但已經夠折磨她的了，她連方口小平底鞋都沒穿過，這麼多年，她只穿過運動鞋啊，站了一會兒，腳跟疼得鑽心，於是便只能更加用力地勾著林遠。

林遠細心，柔聲道：「是不是腳疼啊？」

「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看你經常踮腳。」

周南尷尬地笑笑：「是有點疼，沒怎麼穿過高跟鞋。」

林遠便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我們去外面的小花園吧。」

周南因為腳疼，也顧不得被林遠攬腰了，順從地跟林遠一起往外走。

而顧衍之的眼神一直黏在她身上，胸口躥起一股無名的火來。

這個女人不是說她是他的女朋友嗎？之前還很殷勤地想喚起他的回憶，怎麼扭臉就又不搭理他和別的男人攪和到一起去了？

小院子里，林遠找了張長椅，扶著周南坐下來：「你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吧。」

周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你不用管我，進去玩一玩吧。」

「沒事，我這個人不喜歡應酬，我就在這裡陪陪你，你看這院子多漂亮，有月亮，有薔薇花，還有……你。」

周南尷尬地笑笑：「這薔薇花架是挺漂亮的。」

那邊言雪和顧衍之一起去和唐慶儒問了聲好，顧衍之便撇開了言雪：「我有點事。」

說完，穿過眾人往後面走去。

言雪悻悻地跺了一下腳，那個方向，是周南他們之前去的方向，顧衍之顯然就是要去找周南。

薔薇花架旁邊，顧衍之站在一旁，看著不遠處兩人的背影，心口的鬱結越來越嚴重，煩躁感將其他所有情緒吞沒，他對那個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女人極度厭惡，但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卻又不受控制地……嫉妒……

顧衍之的神情有些恍然，嫉妒嗎？

他有什麼好嫉妒的？

難道真的是自己失憶了，這種情緒都是身體本能的，不受控制的？

長椅上坐著的周南小聲道：「我……好像有些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