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有些擔心她哥，她哥自從周南被開除軍籍之後，整個人也不說話了，就這麼沉默寡言的，而且特別拚命，聽他的警衛員說，處理公務到深夜那都是家常便飯。

部隊里也有一些閑言碎語，她哥倒是懶理這些傳聞。

顧衍之從二十八團回來，經過前院的時候，看到他爸在廳里和他的幾個部下在談話，本想著就這麼繞過去的就，但他爸對他招了一下手。

他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顧景行沉聲道：「你們先回去吧。」

那幾個叔叔伯伯跟他爸告別，又跟顧衍之寒暄了幾句，之後便魚貫而出。

從前偷偷摸摸的時候，每次看到他爸總會覺得提心弔膽的。

如今嘛，馬甲都掉了，那就豁出去了，破釜沉舟了，倒也就沒那麼怕他爸了。

顧景行坐單人沙發上，抬頭看了一眼他兒子，他兒子看著有幾分憔悴，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看著陰沉沉的，一點都不陽光。

「幾天沒好好睡覺了？」

顧衍之淡淡道：「都睡了，就是睡得有些晚。」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要好好保重，不要讓父母擔心。」

顧衍之應道：「是，我都知道，這不周末了，我回來補補覺。」

顧景行瞥他：「我把你裴昉叔叔派給你，你最近周邊有不少人和事要打理，他會幫你的大忙的。」

顧衍之心裡咯噔了一聲，這哪是幫他的忙？這分明是他爸想要監視他，就怕他和周南見面。

裴昉那個人，腹黑深沉，一肚子壞水，真要派到他身邊，那他豈不是一言一行都在他爸的監視之中了。

「我身邊沒什麼事要打理，我一個人都能應付得來的。」

就看到他爸掃過來的眼神有些冷：「聽說部隊有不少流言蜚語，說你是因為我才保住副旅這個位子的，這些流言，總是要處理的。」

顧衍之笑笑：「流言止於智者，強權鎮壓沒用，越是鎮壓，人家越是覺得咱以權謀私呢。」

顧景行似笑非笑地看他：「你父親向來是以權謀私的人嗎？裴昉也不會以權謀私，你只需要讓他跟著就是了。」

顧衍之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顧景行擺手：「好了，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晚飯叫你姑姑燉點雞湯給你喝喝。」

顧衍之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只能應承了下來。

如此，就更恨那未來的老丈人了，要不是他，周南至於到這樣的境地嗎？

滿打滿算，他已經小半個月沒見周南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應該特別沮喪吧，有可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馬上就過年了，這本來會是他們戀愛之後的第一個春節的，可惜……

顧念看到她哥推門進屋，鬆了口氣：「失蹤人口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從此要跟部隊為生呢。」

顧衍之脫了身上的軍裝，晾在廳里的衣架上，掃了一圈，只有顧念的兩個娃在地毯上玩著。

「你家小叔呢？」

「小叔也忙，今天在部隊里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