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錚笑笑沒有說話，還真不是天下間的母親都這樣，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合格的父母。

顧念瞥了一眼餐桌上放著的兩大袋東西，問道：「咱們有買羊肉嗎？」

「好像有。」

「行，那一會兒就把羊肉湯燉上吧，我媽的話，我可得聽著呢。」

羊肉湯燉上之後，顧念就跑到陽台上，專心地看天空，一邊看一邊叨咕：「怎麼還不下雪，怎麼還不下雪啊？」

這是一個來自南方同學對雪的渴望。

沈兆錚則是坐在客廳里看軍事紀實頻道，對於每年都要看幾場大雪，甚至會因大雪封路而導致各方面不方便的道地北方人來說，對雪，一點渴望都沒有。

顧念在陽台上看了一會兒，又折回到客廳里，懶懶地坐在沙發上，擔心地看著沈兆錚：「每年到了冬天，海城天氣預報都要報幾次說是有雪，可我們每次都是空歡喜一場，前年冬天，雪倒是真的來的，可最後卻是雨夾雪，你都沒看到，我們大院里的那一群人，多開心，即便是雨夾雪，還是全體出動了，傘都沒撐，就在雨夾雪裡頭狂歡著，估計你們北方人看到了，會覺得我們好心酸。」

沈兆錚輕笑：「以後冬天都住在京都，讓你一次看個夠，嗯？」

顧念嘿嘿一笑。

沈兆錚又問：「高校辯論賽什麼時候開始？」

「十二月二十七號，為期一周，辯論賽結束之後，就開始期末考試了，考完了，就是寒假啦！」

這話一說完，沈兆錚的視線就沖電視上轉移到了她的臉上。

「寒假怎麼安排的？」

顧念理所當然：「回家啊，寒假一共就二十天，肯定要回家陪我媽媽啊。」

「嗯……應該的。」

這是沈兆錚戀愛之後第一個春節，他想著，到時候得去海城看她，只是，家裡這邊過年大概抽不開身，倒是挺讓人左右為難的。

天色越來越黯，不過四點多，外頭黑壓壓一片倒像是進了夜裡，廚房的鍋子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羊肉的香味飄散在屋裡，電視里在放軍事演習的畫面，顧念覺得昏昏欲睡。

雪……雪怎麼還不來。

沈兆錚瞥了她一眼：「要是困，就睡一會兒，下雪了我叫你。」

顧念揉了揉眼睛：「不困……」

說著不困，可眼皮很快就又耷拉了下來，前些天一直在準備辯論賽的事，身心俱疲，這會兒空閑了下來，她還真是有點兒累。

顧念的腦袋搖搖晃晃地靠到了沈兆錚的肩膀上，沈兆錚嘴角止不住上揚。

就在顧念睡著了一會兒之後，沈兆錚就看到一旁落地窗外開始飄起了雪花。

可他眷戀這樣沉靜溫柔的時光，她靠在他肩上，他好像擁有了全世界。

嗯，等雪稍微積厚一點再叫醒她。

外頭一片靜悄悄的，沈兆錚想，這是在北方的，要是在顧念他們那個大院，從下第一片雪開始，估計整個小區就要炸鍋了吧。

顧念睡一睡，就完全躺到了他的腿上，完全不知道外面的雪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