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夏聲音哽咽：「我爺爺馬上來接我了，我……我可能要請幾天假，你今晚別來學校了，宿舍樓底下一攤血，很難清理，我怕你看到了，會有心理陰影，學校給全體學生放了三天假，等事情過去了，你再回學校，知道嗎？」

顧念點頭：「讓你爺爺給你找個心理醫生，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沈兆錚看了她一眼，顧念嘆了口氣：「小叔叔……」

「今晚住我的公寓吧。」

他聽到她的談話內容，自然就給她安排好了今晚的住處。

顧念握緊手機：「謝謝你，小叔叔。」

他抽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不要難過。」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她嚇了一跳，點開一看，是新的輔導員發來的消息：各位同學，今晚發生的事，請不要四處宣揚，這樣會有損學校聲譽，謝謝各位配合。

顧念手指有些顫抖，她雖然從小接受軍事化訓練，但是，第一次，感受死亡離自己這麼近，她很震顫，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車子停在了沈兆錚公寓樓下，地燈暗暗照著，四下一片靜謐，偶有行人經過。

顧念握著手機，眼神有些渙散。

沈兆錚一開車門，她一驚，轉眼，他走到她的車門邊，開了門，聲音很輕：「下車吧。」

顧念機械地下了車，機械地往公寓樓里走去。

電梯里，她有些無力地靠在牆上，低垂著頭……

叮，電梯到達三樓，沈兆錚掏出鑰匙，出了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他轉頭，發現顧念沒跟著出來，趕緊伸手擋住了將要合上的電梯門，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拉了出來。

他沒有訓斥她，只柔聲說了句：「小心點。」

顧念失魂落魄的，這才回過神來：「啊？到……到了嗎？」

「嗯，到了。」

難得的溫柔和耐心。

沈兆錚開了門，拉著她一起走了進去，玄關的燈應聲亮起，淡淡的燈光灑下來，他拉著她往客廳里走，將她按到了沙發上。

「先洗澡，洗完澡就睡覺，不要想太多，嗯？」

說完，似乎要準備去浴室給她放水，顧念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主動握他的手，手指纖細，力量卻堅定，給他一個錯覺，她也需要他。

「小叔，你別走，開燈。」

客廳的燈沒開，只有玄關處的燈亮著，整個客廳顯得很黯。

沈兆錚柔聲道：「好，我開燈，別害怕。」

他走到一旁，開了客廳的燈，整個客廳亮了起來，顧念這才鬆了口氣，他燒了一壺水，倒了杯熱水放到她手邊：「喝點熱水，等會兒再喝，現在燙，我給你放洗澡水。」

她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別走。」

她氣息有些亂，聲音也有兩分顫抖。

沈兆錚確切地感受到了她的依戀和恐懼，男孩心性的小丫頭，也會有害怕的事情，他情不自禁地反握住她的手，聲音越發輕柔：「我不走，我不走，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