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茹無話可說，只說：「含之說要去西北邊防當邊防兵。」

李畫不敢置信：「什麼？他寧願去邊防也不願意娶我？」

周月茹嘆氣。

李畫轉身就往後院走去，她不信，她不信沈含之是這麼殘忍的人，他孤注一擲，離開了這裡，留下她一個人，她要怎麼辦？她帶著肚子里的孩子，要怎麼辦？

她滿臉怒容地衝到後院，用力地拍著他的門。

沈含之開了門，冷靜地看著歇斯底里的李畫，李畫紅著眼眶看他：「你要去邊防？」

「是。」

李畫咄咄逼人地看著他：「那我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沈含之面無表情地看她：「你要怎麼辦，選擇權都在你自己，我管不了你。」

李畫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沈含之，你不可以一走了之，你不可以不對我負責，你讓我懷孕，就必須娶我！」

沈含之掰開她的手：「不要做夢了！」

李畫絕望地看著他：「你寧願去當邊防兵，都不願意娶我嗎？你可知道西北條件有多艱苦？你可知道那邊動蕩，或者你要過上朝不保夕的生活，沈含之，你不怕死嗎？」

「這難道不是你要的嗎？你讓我得不到我喜歡的人，那麼，我活著不過就是行屍走肉，生和死，本來區別就已經不大了。」

李畫歇斯底里地叫起來：「顧念有什麼好的？有什麼值得你這樣對她的？她那麼決絕，你不過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小錯而已，她就這麼決絕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你，為了這樣的女人，就去邊防冒險，值得嗎？沈含之，為了顧念，你值得嗎？」

沈含之冷漠地看著她：「值不值得，由我自己決定，至少，我知道，你，不值得讓我娶你，我不會娶一個處處算計我的女人，走吧，孩子你願意生，我爸媽肯定會對你負責，你要是不願意生，就打掉，我爸媽也一定會給你補償，橫豎，你都不會虧的，你本來算計的就是物質，該得到的，你都會得到。」

說完，嘭地一聲關了門。

李畫悲愴地哭出聲來：「誰說我算計的是物質，沈含之，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最想得到的，是你這個人，是你這個人啊，你不要走，你不能丟下我不管的。」

門裡卻是靜悄悄一片，他已經懶得應付她了，他去意已決。

李畫哭了好久，被周月茹勸走了。

沈兆錚依舊站在窗邊抽煙，一根又一根，他本不是在意別人看法的人，如果有一天，他喜歡顧念這事，大白於天下了，他也並不介意家人是怎麼看他的。

他唯一擔心的是，顧念……會接受他嗎？

和侄子分手，再和小叔戀愛，外人會怎麼看她呢？

而且，到目前為止，顧念沒有一丁點喜歡他的徵兆，他這條路，大約會很難走吧。

夜裡，顧念睡得很不踏實，她一直在做噩夢，夢到沈含之上了戰場，一片混亂之中，她看到他中了一槍……

他胸口流出鮮紅的液體，然後盯著她，喊她念念，一邊喊，一邊身體往後倒去……

她猛然驚醒，腦門上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