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和我劃清界限。」他說。

顧念目視前方：「為什麼不用？你是我前男友的小叔，我們本就不應該再見面的。」

「含之是含之，我是我，我是沈含之的小叔之外，還是沈兆錚，我是獨立的個體。」

顧念突然轉頭看他：「你為什麼要說這些？」

小叔有點兒奇怪，他本不是喜歡解釋什麼的人，他又是極度冷漠的人，對於自己侄子的前女友，不見就不見唄，怎麼他好像還挺想見她的呢？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母親也說過，如果不是我年紀太輕，我是可以當你乾爹的人，對你的救命恩人，你說不見就不見了嗎？」

顧念自覺有些理虧：「你……你也不像是居功自傲的人啊，你救了我，想要什麼報酬，只管找我爸去討就是了，只要他能做到的，肯定會幫你的，你想直升軍長，他肯定也會為你美言的。」

「這倒是用不著，我想要的，會靠自己的雙手，還用不著走後門。」

顧念微微點頭，嗯，這個態度，她倒是欣賞的，跟她一樣，都不喜歡靠關係。

「那你想怎麼樣？」

沈兆錚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輕輕打了半圈，車子向右拐了個彎，林蔭小路上，偶有陽光灑落，金秋季節，氣候很好，讓人心曠神怡。

「我不想怎麼樣，只希望你不要殃及池魚，我們之間還可以繼續做朋友。」

顧念疑惑地看著他：「朋友？我們是朋友嗎？」

她可從來沒拿小叔當朋友看過，她都當他是長輩的呢。

沈兆錚眼角餘光瞥到她，輕笑一聲：「怎麼？不可以嗎？」

顧念實話實說：「感覺有點怪，你比我大……九歲呢。」

沈兆錚的笑容僵持在嘴角處，該死的丫頭，用不著提醒他他們之間相差九歲。

「那就算是……忘年交吧。」

雖然這個詞兒很傷人，但沈兆錚似乎也只能這麼說了。

顧念小心翼翼地瞥他：「小叔也是需要朋友的嗎？」

她一直覺得他冷漠，好像獨行俠行走於這個寬闊的世界。

前面是紅燈，車子穩穩停住，他轉頭看她：「我以為我不需要的。」

顧念疑惑：「小叔一個朋友都沒有嗎？」

他定定地看著她，想說，朋友他是不缺，但女朋友，倒是缺一個……

後面傳來鳴笛聲，原來是綠燈亮起，他又轉過頭去，車子往前開去。

「總之，不要因為含之的事，就一竿子打死所有人，明白嗎？」

顧念聳肩，他果然是長輩，說話喜歡含糊其辭，不痛快，不像他們年輕人，有一說一。

所以她不喜歡和長輩做朋友嘛。

可這位大魔王太特別，她總是不自覺地怕他，不敢惹他不痛快，如今他說想和她成為忘年交的朋友。

那就……遂了他的願吧。

畢竟，沈含之的事，他也確實是無辜的，她確實不該殃及池魚。

車子開到了外交大女生宿舍門口，顧念從車上下來，沈兆錚淡淡道：「現在知道一千塊該怎麼花才夠用一個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