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這隻步搖有什麼奇怪之處嗎?」寧玉槿趕回毓安宮以後連飯都顧不上吃,就趕忙地找來了朱嬤嬤,把頭上的金步搖拔下來給她看。
朱嬤嬤接過那金步搖一看,頓時皺起了眉:「三小姐,這是誰給您的?」
寧玉槿一聽這話頓時愣了一下,難不成真是這隻步搖有問題?
她回答說:「是皇后。今天在她那裡試衣裳的時候,她就拿出來給我戴上了。」
朱嬤嬤聽到是皇后給的,垂著眸想了想,對寧玉槿道:「這隻步搖還是收好吧。要不找個機會還給皇後娘娘,要不就永遠也別再把它拿出來了。這東西,不是三小姐能戴的。」
寧玉槿聽到這話頓時好奇心濃盛啊,連忙地追問:「這隻步搖難不成還有什麼來歷?」
朱嬤嬤見寧玉槿一副勢要刨根問底的模樣,也只好解釋道:「這宮中一眾主子都是有明確品級的,所以每個人的穿戴也是不盡相同的。就拿頭飾來說,皇后可戴鳳鈿、九尾鳳冠,兩邊皆可垂掛流蘇,而皇貴妃就只能戴側鳳簪釵,一邊垂掛流蘇。就拿你這隻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來說,金步搖是三品以上娘娘才能使用的,而鳳頭金步搖,是皇後娘娘才能用的。這隻步搖,就算是拿給柳妃、惠妃,她們也是不敢往自己的頭上戴的。」
「不過是一件頭飾,居然還有這麼多門道。」寧玉槿聽完倒是釋然了,也沒想那麼多,讓紫蘇找了個盒子來將那步搖裝著,明日給皇後送過去就得了。
吃過晚飯之後,寧玉槿照舊讓紫蘇將朱嬤嬤先哄去睡了,自己在房間里滅了燈開了窗,等著一零八過來。
然一零八顯然沒有任何進展,仍舊是搖了搖頭說:「西洲那邊沒有情報過來。」
寧玉槿絞著手指,是真真提了一顆心在嗓子眼:「還沒消息嗎?這都快兩個月了啊。」
前兩次雖然出了些差錯,可到底還是有消息過來的。而現在過去那麼久了,怎麼可能一次情報都沒有呢?
「三小姐且放寬心,沒有消息可能反而是最好的消息。以爺的本事,沒有幾人能奈他何的。」一零八安慰寧玉槿說。
寧玉槿卻眉心不展,明顯沒把一零八的話聽進去:「西洲那地方,巫蠱和毒術十分發達,且毒物叢生地形複雜,若是帶著軍隊進去,保不齊會遇見什麼埋伏。」
而墨敬驍又是個愛兵如子的人,若是遇到危急情況,一定是沖在最前面的一個……
想一想就心焦得不得了啊,當時若不是沈憶萱腹中孩兒難保,她肯定撒潑耍賴的都跟著墨敬驍去了。
且不說她那一身醫術可以幫一點忙,最重要的,是不用在千里之外提心弔膽地等著一個不確定結果的消息。
可是現如今又有什麼辦法,只能讓一零八繼續去守著,看那邊何時有消息過來了。
「墨敬驍啊墨敬驍,老娘可是去過地獄的人,你要是先比老娘去了,小心老娘不擇手段地把你再抓回來……」
這一日,寧玉槿做了好多的噩夢,夢到了許多的牛鬼蛇神,夢到了一張張猙獰扭曲的臉,還夢到了沈憶萱……
雖然不知道怎麼會夢到她了,不過作為那夢中唯一還算正常的出場人物,寧玉槿也懶得去想那麼多了。
而且正好提醒她了,一會兒去給沈憶萱請平安脈的時候,順帶著把昨日那支金步搖給還了。
然正準備去坤寧宮的時候,紫蘇快步地走了進來,對她說道:「小姐,皇上現在還沒從那宮裡出來呢。」
「哦。」寧玉槿眨了下眼說,「那就等一會兒再去吧。」
反正日日都請著的平安脈,總不可能在今日出什麼問題吧。
然,好的不靈壞的靈,原本想著吃了午飯再過去肯定遇不見墨燁的寧玉槿,卻剛走到半路就見高公公急匆匆地跑出來,看著她過來險些沒撒一把老淚:「寧醫女,您快進去吧,娘娘出事了!」
這才半天就出事了?
寧玉槿也被嚇了一大跳,連忙地進了坤寧宮裡,就見裡面的人已經被嚇得亂成了一鍋粥。
忙叫高公公派人去叫紫蘇過來,她則當即走了進去,就見屋裡還擺著沒來得及收的飯菜,沈憶萱在卧室里疼得直哼哼。
寧玉槿連忙地奔至床邊,快速地替她檢查了一番,頓時站起身來,怒聲道:「你們都給皇后吃了些什麼?!」
綠衣一聽,連忙地道:「娘娘中午吃的東西都在外面了。奴婢也懷疑是吃的方面被人動了手腳,所以特地沒讓人收拾。」
寧玉槿頓時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為綠衣的機智點一個贊:「做得好!」
出去查看了一下滿桌子的菜,有葷有素,有色有香,吃著應該蠻好吃吧。
吸溜——
寧玉槿吸了吸口水,盯著那些還沒怎麼動過的菜肴看得出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正在找證據呢。
等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寧玉槿才發現眾人都等著她拿結果呢。她連忙掃看一眼,頓時擰眉,問說:「這些所有飯菜都是御膳房做的?」
綠衣道:「其他的都是,就這道甲魚湯是一個答應小主送過來的,說是來給娘娘補身子的。」
寧玉槿這會兒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生氣了:「甲魚與很多東西有忌諱,雖然大補,但是與莧菜、雞蛋、豬肉、兔肉、蕎菜、鴨蛋、鴨肉、雞肉還有許多食材都有忌諱,輕微的鬧肚子,要是嚴重的,可是會中毒身亡的。」
聽到會死,綠衣頓時著急了呀,趕緊地抱寧玉槿的大腿:「那您得救咱們娘娘啊,現在就只有您能救娘娘了……」
寧玉槿聽著這話有些想笑,卻忍不住笑、板著臉道:「下次還敢不敢亂讓別人送東西進來了?」
綠衣連忙搖頭:「不敢了不敢了,您快去救救娘娘吧。」
其實沈憶萱最近孕吐得有些厲害,所以基本上沒吃多少東西,中毒也不深,只需吃兩顆葯化解了就沒事了。
只是得嚇一嚇綠衣她們,免得她們什麼東西都敢拿進來。
其實說起來綠衣她們也怪委屈:「我們用銀針試過了,甲魚湯又沒毒、又是大補,那答應說她天不亮就起身燉了好幾個時辰,咱們娘娘這麼軟的心腸,又怎麼捨得拂了她的心意?」
有些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就不可能單單隻用巧合來形容了。
看似沒毒的甲魚湯,只要和那飯桌上的其他幾道菜同時食用,就會產生不好的結果。這與之前的冰糖葫蘆和含羞草簡直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寧玉槿幾乎敢肯定,這些個手段,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可這人是誰……真真讓人想破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