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六十五章習慣了他

夏連翹站在竹林外，雙腿突然沉重地無法挪動。

身後，楚辭赫連玉等人追來。

風邢看到消失的禁制，敞開的竹林，先是一喜，以為墨沉嵩安全出來了，可下一秒，他便察覺出了不對勁。

他面色一變。

「夏姐姐……」楚鶴張了張嘴，心底有著無數想問的事。

她想知道東陵怎麼了，想知道夏蘇家怎麼了。

可看著夏連翹蒼白的面色，所有問題都堵在了喉嚨口。她抓緊了連城的手，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她急切，可她也知道，夏連翹比她更急切。

赤玄也嗅到了風中那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眉頭一皺。

就在這時。

夏連翹忽的一步，邁進了竹林。

其他人互視一眼，忙跟上。

竹林寂靜，幽深。

夏連翹雙腿彷彿被人絆緊，每走一步，竟都感覺很是艱難。她望著竹林深處，那是她經常閉關的地方，對她而言是多麼熟悉，可此刻，她卻覺得那處深邃空蕩，像吃人巨獸的肚腹。

夏連翹不知道此刻自己在想什麼，或是什麼都沒想。

從凌霄廣場到出雲峰，一路短暫，她念頭繽紛雜亂，自昨天到今天。可越接近這裡，一切就像變成了一團漿糊，堵在她腦子裡。渾濁，沉重，渾噩。

就連身後，連城和楚鶴等人叫她的聲音，她都沒有聽到。

空氣中那隱約的味道如同最刺鼻的毒藥。

竹葉飄零。

影影綽綽。

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他就盤膝坐在那竹林深處，彷彿平日修鍊打坐，只要她一出現，他便會睜眼，或親自，或以目光朝她迎來。

她已習慣了他專註溫柔的注視。

已習慣了他朝她走來。

習慣了他並肩與她相伴。

可此刻，他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彷彿根本沒察覺那麼多人的靠近。

夏連翹雙腿無力，再邁不出一步。

她僵在那裡，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

而臨到此處，其他人才聞到了那股血腥味。

赫連玉面色大變，一步沖了過去，「師兄！」與此同時，還有另一道身影衝上去，那是風邢。

墨沉嵩一身黑衣，盤膝而坐，神色平靜，氣息卻極其微弱，嘴角一道血痕，身前的地上還有一片血跡。

眾人大驚。

墨沉嵩在他們心中實力是多麼強大，事實上也是，這世上又有幾個能傷的了他，可現在他卻……

楚辭林陌成在臉色皆變了。

他們匆匆上前去。

唯有夏連翹，站在原地……

楚鶴一張臉已是煞白，她看了看夏連翹，心中一揪，急忙握緊了她的手，「夏姐姐，墨哥哥他……」她想說墨沉嵩會沒事的，可話到嘴邊，什麼都說不出。

夏連翹臉色又豈止是蒼白。

她面上毫無血色，一雙眼深邃卻發紅，血絲遍布，看上去，竟比方才在凌霄廣場上還有讓人心驚膽寒……

一雙手更是冰涼刺骨。

赫連玉等人沖了過去，卻根本不敢動他。

可這麼多人，這般吵，他依然緊閉雙眼，沒有半點要睜開痕迹。

赫連玉臉色已難看至極，直問風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師兄怎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