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大長老身軀陡然一僵。

那張滿是褶皺的老臉，不覺染上複雜異色，說：「不知道。」

幽冥河，本就是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存在。現今，忽然有人說這是真實存在的，不說江晴一頭霧水難以置信，讓狼墨大長老這些在獸神大陸生活的人更加難以接受。困惑，夾雜著不解愈發讓人不知該如何自處。

「林菀，這該死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忽聞維多利亞驚慌高喊，言語間滿是震驚和失措。很顯然，前面已經發生了難以制止的事情，這事連維多利亞都不免驚慌失色。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蛇姬吞咽著口水，好奇道。

聞言，江晴沒好氣白了她一眼，斥責道：「蛇姬，你就不能安分點。才剛舒服點就迫不及待想要去惹事？這可不是桃源，稍不慎別說你連我們都會沒命，別遇事就想攙和進去。」

「江晴說的沒錯，你安靜點。」鷹雲附和道。抬手，將蛇姬牢牢困在懷裡。

這邊，雷丁等人神情嚴肅凝重。抬眸，不由得望見連連後退的周全幾人，眼神一亮，道：「族長，是周全……」

「周全？」狼墨一驚，抬頭順著雷丁視線看了過去，卻見周全雅落幾人趁亂悄然朝江晴他們這邊靠過來，動作謹慎而顯得小心翼翼。

「林菀在我們身上動了手腳，沒辦法離開。」周全解釋道：「前面出了事，有人像是鬼迷心竅一般朝著那古怪的河流走去，不過只要一走進那條河流，人頃刻間就會化為白骨，維多利亞他們開始驚慌了……」

三言兩語，周全利落將發生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此刻，不僅周全等人飛快後退。蘇醒過來沒受幽冥河蠱惑影響的人，紛紛退卻，連帶緊拽著身邊相熟的人離那可怖陰森的河流遠遠地……

「我說過，不能往前行。」林菀冰冷道，不說聲音冷瑟刺耳，連帶那張上著厚重妝容的臉絲毫沒有感情，就像是一尊木偶顯得不近人情。

維多利亞粗喘著，將被幽冥河迷失了神智的黑白雙煞拽了回來，死死地捆住讓其不能動彈。而那些沒有人壓制的，跌蹌著，像是傀儡一般步履闌珊一步步朝幽冥河走去。一條不算寬敞的銀色河道，微微懸浮著，河面上跌宕起伏著森森白骨，有人、有獸以及更多所不能辨認的白骨，山洞明明就那麼大他們卻覺得這條河道像是沒有盡頭，不知從何處來，更不知將流向何處……

「如何避開？」維多利亞咬牙切齒道。

林菀微搖頭，淡然道：「這應該是幽冥河的投影，不能算是真正的幽冥河。如果是真正的幽冥河，別說那些人恐怕在場所有人都會迷失在幽冥河中，化為那條漫長不知盡頭河道上的一處白骨……」

「我只想知道如何避開？」維多利亞陰森道。那雙充血的眸子，不覺得染上了森寒的殺意，像是恨不得抬手掐碎林菀的脖頸。在天空之城中，她吞噬了不少獸魂精魄，實力暴漲了不少。然而，隨著自身實力的暴漲，她吞噬血肉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這對她和比蒙族來說都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消息。畢竟，這意味著她很可能會被黃金比蒙圖騰吞噬掉，最終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維多利亞是驕傲的。

她甘願淪為黃金比蒙圖騰的容器，求得就是至高無上的實力。

可是，現在她卻將遭遇面臨被黃金比蒙圖騰力量的抹殺。這個緊箍咒，讓她越來越焦躁，焦躁的同時內心惶恐也逐漸增加。

現在的她迫不及待想找到獸神棲身之所，然後找到那些東西。那樣，她就能找到延續自己生命的辦法，只要她夠強就能夠壓制住體內黃金比蒙圖騰的力量膨脹。是以，當得知幽冥河攔路的時候，她甚至想不顧一切衝過去。可惜看到那些接近幽冥河人的下場時，她所有想法瞬間煙消雲散。

「沒有人能夠接近幽冥河。」林菀冷漠道：「除非，它自行消失。」

遠處，江晴一行人自然聽清維多利亞和林菀的對話。聞聲，不覺相視一眼俱都從彼此眼底深處看到了震驚和訝然神色。

「那，誰能告訴我這該死的幽冥河何時會消失？」維多利亞狂怒道。

林菀閉上眼，佯裝沒聽清維多利亞在抱怨什麼？開什麼玩笑，誰知道幽冥河什麼時候才會消失？幽冥河本就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對於這種傳說中的存在沒人知曉真正的內情，更遑論是預測與之相關的事情。

面對狂暴的維多利亞，整個路道鴉雀無聲。

就連徘徊在不遠處的烈焰鳥在此刻也莫名沉寂了下來，掀動著羽翼試探著，卻絲毫沒有靠近的打算。那試探的舉動，竟帶著人性的靈動。

「她變了！」雷丁低聲道。

「圖騰之力，可不是人該駕馭的力量，她這算是自食惡果。」狼泊沉默道。言語中，隱含著挑釁之意，身為墨狼族他對比蒙族有著天然的憎恨。更何況，維多利亞倨傲脾性很難討得人喜歡。

江晴認同點點頭，道：「她著急了！雖然不知道在焦慮什麼，無疑她的心已經亂了，接下來大家都小心點，不要靠近維多利亞。我擔心她會無差別攻擊他人來平息失控的節奏。」

凝望著維多利亞那雙猩紅的眼睛，沒人懷疑江晴的話。

「大長老，關於幽冥河你還知道些什麼？」狼墨詢問道。

這邊，摩卡蘭斯等人強勢阻攔著意圖朝他們靠近的瑪德麗雅一行人。面對瑪德麗雅欲言又止求饒的嘴臉，江晴等人誰都沒有開口訴說什麼。在瑪德麗雅選擇跨出那一步開始，他們就不可能恢復往昔的和平，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竟會天真認為江晴他們還會再次接納他們？

「不清楚，關於幽冥河的事情冰之一族知道的不多。」大長老微搖頭。瞥了眼瑪德麗雅尷尬鐵青的臉，不置可否，人總想著退路。卻不知這退路是否可行，瑪德麗雅在選擇離開那一刻，就註定跟江晴他們走上了對立面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