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漆黑混著空寂，耳邊寂寥一片。

除卻幾聲清淺的呼吸聲息，安謐，沉靜。

江晴側躺著，睜著眼，也不知狼墨他們如何了？

麽麽是在百年前去過地下暗河通道的，時光匆匆，過去百餘年了，也不知暗河通道是否塌陷，或是堵塞？

傾聽著輕輕地蟲鳴聲，許是倦極了，江晴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清晨，微涼的晨風卷著枯葉，拂過臉頰。

江晴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隨意擦拭了下臉頰，咬著柳枝漱口。

見江晴打著哆嗦，草眼神一閃，忙走進山洞翻了起來，「江晴，我給你找了件獸皮裙，你穿上。」

羅珊一怔，才反應過來。

她們習慣了旱季冷瑟的涼風，寒意刺骨，其實現在天氣還算不錯，再過些時日會更冷。

那時候，一旦入了夜就沒人想起身走動。

太冷了，像是連人都能輕易凍僵。部落不少人選擇一起渡過旱季，畢竟有人陪著暖暖身子，總比一個人挨凍強。

「好，好的。」江晴顫著聲，使勁搓著雙手。

明明昨天清晨還沒這般冷，這才過去一天，溫度驟然降了至少三到五度。說實話，這樣驟降的氣溫很誇張！

「昨兒，天氣還有些暖和。」江晴接過，當即就套了進去，說：「怎麼一覺醒來，這天氣就涼了這麼多？」

「旱季越近，溫度降得越快。」草擔憂說著，上前替江晴扯了扯衣服，「以前，部族每年都會有不少老人凍僵死去。後來族長提議說，旱季讓老人住在一起，情況才慢慢變好了！」

草聲音沉重，透著哀傷。

羅珊垂著頭，雙眼微微泛紅，聽母親說過，當年母親的父親就是凍僵死去的。那時她剛出生，那一年特別冷，部族在那一年死去了不少族人。

就連她都差點活不過來了，卻沒想到命硬，硬是挺了過來。

「別擔心，部族會越來越好的！」江晴安慰道。

「嗯！」草重重地點頭，道：「今年忙碌遷徙，沒來得及縫製旱季的衣物，希望遷徙后桃源之地不會太冷……」

羅珊伸手大力在草肩上拍了拍，笑道：「放心，族長不是說了嗎？桃源之地天氣與死亡之森相反，說不定那邊這時候恰好是雨季。」

聞言，江晴點頭道：「羅珊說的沒錯，桃源之地這時候可能恰逢春夏，春夏氣溫較高，就算這樣穿也不會冷。」

「春夏？」草疑惑道。

江晴微笑著，解說道：「在我的部族，我們將一年分為四季，分別為春夏秋冬，一季為三個月，一個月為三十天左右。不同於你們只是將一年分為雨季和旱季，兩個簡單的季節。」

「分得很細緻。」羅珊讚歎道。

「天是怎麼計算的？」芽冷冰冰的聲音，突兀地從旁邊響起。

嚇了幾人一大跳，黑著臉轉過身，但見旁邊竟站了不少人。俱都認真聽著江晴幾人對話，很顯然，他們對江晴口中的春夏秋冬這些季節很感興趣。

「天又叫做日，一天便也是一日，一天又細分為二十四小時。當然，有時候也能將二十四小時分為十二個時辰。」江晴喝了口水，接著說：「我算過，這邊一天時間略長一些，約有三十個小時左右。」

「小時怎麼計算的？」芽好奇道。

眾人亦是好奇望著江晴，他們只懂得根據天空的太陽，了解大概的時間。具體時間，從未明白過。

江晴拿過一截樹枝立起，道：「將這裡化成一個圈，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我們將上北看做十二點，下南當做六點，左西為三點，右東則為九點……」

江晴巴拉巴拉說了一長竄，也不管眾人是不是聽得懂？

「這樣確實方便很多！」芽認真點頭，雖然很多都聽不太懂，但並不妨礙他們將這些東西都記下來。

「這些需要了解過這裡的氣候狀況才能具體細分，現在暫時用不上。」江晴一臉惋惜地說，許多東西都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一口吃下一個大胖子，這種事不切實際。

「不過，很實用。」芽嚴肅道。

若是知曉具體時間，外出打獵的男人們便能更靈活的安排時間，只是現在談這些太空洞。

就像江晴說的，暫時用不上。

江晴沒有否認，轉過身瞅著羅珊，道：「羅珊，你帶路，今天我們抓緊時間盡量多採摘一些藥草，畢竟遷徙后一段時間我們可能沒辦法採摘藥草。」

羅珊道：「先去南邊山谷，那裡恰好在部落巡視範圍內，我們不用擔心野獸偷襲。」

食物是昨晚就準備好的，是一些烤肉，乾巴巴的，味道很一般。不過這時候沒人開口抱怨，部落在清安排下，有條不紊展開了行動。

江晴一行人，大約有近三十人。其中有五人是男人，算是隨隊保護，當然他們除了隨隊保護之餘，還需要背負江晴他們採摘好的藥草。

「清，我見江晴身上的衣服不得體，是不是沒來及給她縫製旱季的衣服？」藍小聲道。

她們得等眾人離開后，才外出收集山果，需要將所有人都安排妥當才行，以免惹出亂子。

清點頭，道：「那衣服約莫是草那孩子的，江晴這些天累得不輕，哪有時間縫製衣服，我那邊給她縫了兩身，可一直忙你今天要是不提，我把這事給忘了。」

「縫了就好，我這邊也縫了一身。」藍笑著說，道：「江晴瞧著便是個精細的，也不知什麼樣的部落才能養出這樣精緻的人兒，是咱們部落虧欠了她……」

「她是個心善的！」清微笑著，江晴性子實誠，這一個月來為部落做了很多事，卻從沒聽她抱怨過一句。

憑這份心，就值得他們尊敬！

「可不是，想著族長說的桃源之地，又看看地窖中囤積的食物。總感覺今年旱季能安穩渡過，這麼多年總算是熬過去了！」藍舒心笑了起來，這話一說，旁邊眾人俱都出聲附和。

「是啊！總算熬過去了！」清熟練將藤蘿背上，將骨刀放進藤蘿，把狼睿丟給了空。

吆喝著部落餘下的人，朝著林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