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臻臉上沒有笑意，他原本打算不管諾蘭少校說什麼，他都笑給他看，把這個問題當成一場玩笑，如果他說是，他就笑起來說，你怎麼可能真心喜歡我，這不可能。

如果他說不是，他會大笑說，你看，我就說你不會真心喜歡我。

然而，他精心準備的台詞都消失不見，他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當諾蘭少校那麼認真，那麼誠摯地看著你，承認真心喜歡，他說不出一句，你是開玩笑的話，因為那樣，糟蹋了諾蘭少校一片心意。

他記得，諾蘭少校說，他的情人利用他，拋棄他時，沒有恨意，只有無奈。

好像愛到深處，無怨尤的無奈。

哪怕你利用我，背叛我，離開我，我也不恨你。

所以，他說不出，一句話。

只是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在會所過夜的一名會員匆匆跑下來，腳步聲驚醒了他們，陸臻迅速別過臉，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氣，倏然站起來，逃一般地離開。

諾蘭少校沒有喊他，也沒有回頭，只是看著江面。

「小騙子，果然本性難移。」他搖了搖頭，微微閉上眼睛，他說服自己，忘記剛剛那一幕，沒必要再留在腦海里，他們長大了，已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然而，無法說服自己。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江面上，迷霧散盡，天空清明，天慢慢地亮了，視線也變得很清楚，諾蘭少校毫無睡意，倏然又聽到腳步聲。

熟悉的味道，還有麵包和咖啡的香氣。

他驚訝轉頭，看見陸臻捧著一個托盤，一壺咖啡，兩個白色咖啡杯子，兩份芥末火腿三明治，很簡單的兩份早餐，諾蘭少校心想，這麼早，會所沒有供應早餐吧？

「你去做早餐了？」

「感動嗎？哭一個。」陸臻笑說道。

諾蘭少校眯起眼睛，陸臻把咖啡放下，「這家會所真□□，義大利烘烤咖啡，真心不錯，香嗎？」

「不錯。」

「小爺多年不曾下廚了，你試一試。」

諾蘭少校一聞到芥末那味道就討厭，芥末火腿三明治，他沒有鼻子嗎？

「你不喜歡芥末？」

「不喜歡。」諾蘭少校說道，咬了一口，陸臻還是顧及諾蘭少校的口味的，芥末放得特別少，只有一點點，不算很嗆，諾蘭少校還算不討厭。

陸臻一笑，剛剛的尷尬，好像不曾存在。

咖啡的香氣瀰漫。

日出了。

橘紅的光線，慢慢顯然了天空，一輪紅日從江的盡頭，慢慢升騰起來。

陸臻喝著咖啡，看著一輪紅日緩緩升起，這一刻，意外的平靜，他以為自己會厭惡，沒想到，竟然如此坦然面對，他想起過去自己欣賞日出的心情。

莞爾一笑。

同樣的景色，做同樣的事情，莫非真的要看是誰嗎？

身邊的人是諾蘭少校，一切都不一樣了。

很不一樣。

這是一種，無法擺脫的安寧，他一直都渴求的。

諾蘭少校說道，「日出很美，比日落更美。」

「這要看身邊是什麼人。」

*

一本正經說自己情史，數落陸哥哥的少校很可愛有木有？o(n_n)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