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另外一個人，讓她如此傷心難過，他早就一槍斃了，可此人是自己，他又該如何槍斃了自己。

她的難過，全是他造成的。

薛佳雲醒來時，已是凌晨五點多，快天亮了，她迷迷糊糊轉醒，就看到趴在床邊的林然，分了手，他也守規矩，沒有占她便宜，寧願就在床邊趴著。

一直握著她的手。

宿醉，頭很疼，薛佳雲怎麼都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林然會在這裡，只是，她想起林然帶著沈璐璐去酒吧那一幕。

心如刀割。

她倏然收回了手，驚醒了林然。

他的睡眠本來就淺，薛佳雲曾經為了他，特意加了一層窗帘，好讓他睡得舒服一些。如今，他在這裡，對她而言，是一種難堪。

她不願意讓他見到她的狼狽。

她想讓他知道，她過得好，沒了他，也能過得很好，不是如此狼狽。

「佳雲，你醒了？」他睡的迷糊，好像是他們在談戀愛時，她夜裡噩夢轉醒時，一句無心的問話，她有過一些不好的經歷，夜裡偶爾會做惡夢，他一開始不知道為何，總是被她吵醒，後來，學會了，如何安撫她的噩夢和恐懼。

佳雲，佳雲……

「你怎麼會在這裡？」薛佳雲捂著頭，有些疼，剛睡醒，尾音很長，雖然憤怒，卻聽不出來有多少火氣。

林然理智回籠，抬頭看著她，微暗的燈光下，她的面容，帶著一層冰霜，並不喜歡在這裡見到他，他是心知肚明的，卻怕他做惡夢，所以沒有走。

本想等早上，悄悄離開，沒想到，她夜裡就醒來。

佳雲，如今，你一定很恨我吧。

一定恨。

你看的眼神，已沒了過去的快樂和甜蜜。

是我活該，被你驅逐出心房。

「佳雲，以後出去喝酒，別喝那麼多，你醉了很難受，不要難為自己，我……」我會很心疼，只是，這句話，他沒資格再說出口了。

薛佳雲看著林然，微微冷硬了眼光，「就算我爛醉如泥在街頭睡覺也和你沒關係，林先生，請走吧，不要在出現在我面前。」

「佳雲……」林然喊著她的名字，聲音沙啞。

薛佳雲冷笑，「分了手，我不怪你，你不愛我，愛沈璐璐，那是你的事情，可你有必要如此羞辱我嗎？帶她去我們去的婚紗店，帶她去我們常去的酒吧，你就沒想過會在那裡遇上我，就沒想過會傷害我嗎？」

「呵呵，其實，我也不應該生氣，我在你心裡一點分量都沒有，你又何必在乎傷害到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

她今天憋了一天的氣，總算是出了，可卻沒有想象中的痛快，只有無邊無盡的悲傷蔓延。

再罵他，再責備他，又有什麼用呢，痛苦的，最終只有自己罷了。

林然心中一涼，她看見了？

去婚紗店，他也看見了？

林然黯然地閉上眼睛，「佳雲，我去這些地方是想……」

「你想如何和我沒關係，別和我解釋。」薛佳雲目光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