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夜裡，她依然睡得不是很安穩，如被什麼東西困擾似的，額頭不斷有冷汗溢出，唐夜白淺眠，她一不舒服，他就知曉，慌忙喚著她的名字。

夏晨曦睡得很沉，雙眉緊鎖，彷佛很痛苦的樣子。

「姐姐……」夏晨曦呼吸有點急促起來，臉色發白，喊著姐姐，人卻沒有醒來，一直會沉睡著，夏晨曦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

「姐姐……不要死，不要死……」

「姐姐，不要殺我姐姐，唐夜白，不要殺我姐姐……」

唐夜白臉色大變，如觸了電，本來安撫她的手，無力地放下來，震驚地看著睡夢中的夏晨曦，一時也無法去撫慰受了驚的她。

她夢到他和夏晨雪嗎？

那一幕，她應該沒有看見，在她記憶里並不存在。

那不是記憶，而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夏晨曦心中介意這件事，哪怕她沒有具體表現出來，可從她的夢境中，唐夜白也知道，夏晨曦很介意。

只是他們好不容易重逢，夏晨曦才會看淡這件事。

若是她恢復記憶，恐怕更是她心中一道傷。

當年無心之失，鑄成今日無法挽回的錯誤，他不知道，該如何撫平夏晨曦心中的傷痕，她的姐姐，他們的孩子，都是夏晨曦心中的傷痛。

她是外柔內剛的女人，意志力非常強悍，哪怕她遍體鱗傷，她也不會展示給別人看，只會自己一個人舔舐傷口，獨自療傷，這是一種獨孤的痛。

哪怕他們再親密，這些他給予的傷口，她都無法讓他看出來。

可她卻夜夜如此噩夢，他卻不知道。

「晨曦……」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撫上她緊擰的眉心，想要安撫她的緊張，她的噩夢，冷汗濕了她的手，唐夜白心中苦痛，他側過身子，把她擁在懷抱中，沉聲承諾，「不要怕，我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哪怕是你不高興的事情，我也會再做。

夏晨曦彷佛感受到他的溫柔，緊繃的神經，慢慢地放鬆下來，人有點慵懶，靠在他的懷裡，迷迷糊糊的，每一會讓醒來，她發現自己正七手八腳在他懷裡趴著。

緊緊地抱著他的腰。

夏晨曦見他神色痛苦，茫然問，「夜白，你怎麼了？」

夜裡很安靜，她剛剛從睡夢中醒來，音色很柔軟，唐夜白的心又酸又軟，一塌糊塗，只想抱著她，安撫她的痛苦。

他所受的痛苦，是他活該，不值得晨曦掛心。

「我沒事，倒是你，睡得很不好，是不是心裡有事，無法入眠？」

夏晨曦垂下頭，乖巧地伏在他懷裡，手臂不由自主地圈住他的腰，怕失去這頃刻的溫暖。

「我沒事。」夏晨曦說道，哪怕有事情，這種事情也不能和他說，只能說沒事，免得他擔心，夏晨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胡夢到姐姐和唐夜白。

那麼真實存在的一幕，記憶深刻。

痛苦，難忍。

莫非，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無法釋懷此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