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歐和北美，素來紛爭不斷，間諜，特工卧底窮出不絕，他沒看出林情的端倪，算是他的失策，當年，林情對唐門也沒有太大的損失。

只是東歐行動受阻，還有破壞了一些唐門的軍火生意。

「爹地，林情是，林琳也是。」夏寶貝說道，眯起的眼睛，掠過一抹火，又暗藏在心中，「林情死後，東歐特工負責人聯繫林琳，讓她接替她姐姐，潛伏在你身邊。」

「這對姐妹花，你只看到外表沒看到內心。」

唐夜白更驚訝了，難怪，林情一死，林琳立刻出國，他工作忙，特別是開始幾年，基本上沒時間經常去美國看林琳，她要是做什麼，他真的不知道。

夏寶貝說，「爹地，我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你少恨媽咪一點，媽咪當年也有自己身不由己的地方，她當年家破人亡，內心悲憤，正是要尋人陪葬的時候，很不巧，唐門當了炮灰，你害她姐姐在先，她間接害你兄弟在後，算不算扯平了？」

夏寶貝真的很希望，人命和仇恨，真的可以如此，加減乘除，可以扯平。

若是如此，該有多好。

唐夜白垂下了眸，沉默不語，心中那些深刻的恨意，其實，早在夏晨曦開槍的那一瞬間，淡了許多，他記得自己臨死前，記得並不是什麼仇恨。

他想起不知道誰說過一句話，人之將死，所看到才是自己最眷戀的，他所看到，全是夏晨曦和夏寶貝，全無恨意，只是遺憾……

他以為，他們會在一起很久，很久，卻沒想到，夏晨曦會親手結束他們的將來。

他躺在血泊里，意識渙散那一刻，他很想抓住夏晨曦的手，問一聲，你可有愛過我，哪怕是一點點都好。否則，他死不瞑目。

他所看到的畫面，全是夏晨曦，過去的記憶如電影在腦海里不斷地播放，唐夜白才明白，愛恨其實只有一線之差。

你有多恨，你就有多愛。

「爹地，我們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好不好？」夏天有些委屈地看著唐夜白，「你看這個家，傷的傷，走的走，散得不像話，以前我們多好。」

「我們多開心，一起出去玩，一起吃飯，一起開心地笑，我們過得這麼開心，死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人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能總是背負那麼多人的包袱生活。」

「我們找到媽咪，把她帶回家好嗎？」

唐夜白看著兒子，有些話哽咽在咽喉中，無法說出口，誰能拒絕，一名孩子如此真誠的渴望，誰能拒絕，一名孩子對家的渴求。

我們找到媽咪，把她帶回家。

多麼令人心酸的一句話。

如今這個家，的確散得不像話。

他和夏晨曦彼此怨恨，彼此傷害，已是兩顆傷痕纍纍的心，再怎麼修復，他都不知道。

晨曦能那麼狠心，給他一槍，他真不確定，他在她心中究竟佔據了什麼樣的位置。

若是愛，這麼狠心的一槍，她究竟怎麼下的去手？

「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