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有沒有說什麼？她是不是想起什麼？」蕭齊問。

東方淡淡說，「我看她沒說什麼，倒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你看著屋子，都是他們的回憶，她自己能找到回家的路，想起以前的事情，只是時間的問題。」

蕭齊眯起眼睛，沉聲說道，「東方，我希望你不要多話。」

「你放心，我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你不必如此擔憂，我不會出賣你。」東方淡淡說道。

蕭齊說，「我沒想到，她能找到回家的路，夏老先生說過，人的記憶一旦洗去，無法再想起，就是一個空白的人，晨曦為什麼，還會有以前的記憶？」

這一點，他很疑惑，火雲內部當年參與這一項醫療研究的人很多，這手術不好做，只有夏晨曦和夏老先生能有把握，稍一疏忽就會要了人命。

當年有太多的人參與實驗，跟蹤了三年，確定記憶無法恢復，也因此死了很多人。

當年有這項研究是為了植入記憶，讓火雲的特工滲透到王牌組織和反恐內部當卧底，所以才會有這一項技術問世，然而，隨著夏老先生遠走和夏晨雪的死亡。

這一項技術也就失傳。

「世事沒有萬一。」東方淡淡說道，抿唇說，「我先走了，你留在這裡好好照顧她吧。」

東方的家，離夏晨曦的家，不到一百米，其實，只是徒步過去，今天接到信息室的消息時，他人在外面，所以才會開車回來。

東方在花園裡采了一束百合花，弄成一束很漂亮的花朵，一個人來到後山，那是一片墓地，他熟門熟路走到一款墓碑之前，墓碑上的少女很年輕，美麗溫婉，透出江南水鄉的小溫柔。

晨雪死的時候，只有十九歲。

正是花一樣的年齡。

只要人在買賽，東方每天都會到她墓前送一束百合花，多年來，風雨不倒。

「雪兒，晨曦回家了，你也可以安心了。」東方輕聲說道，語氣很平靜，「她和唐夜白生了一個兒子，剛剛小產，你家有新人口了，雪兒，你開心嗎？」

「我知道，你一定很開心，你放心，我會幫你好好照顧她，欠你的，我也會一分不少，讓他們全部還回來，你等著。」

東方蹲下身子，唇角含著一抹溫柔的笑，細細地摩擦著夏晨曦的遺照。

「雪兒，八年了，你在我記憶中還是十九歲的模樣，我卻老了。」

「我的女孩，我不會讓你等太久，我怕等久了，你會認不出我來，到時候可怎麼辦？」

……

陵園中的風淡淡地吹拂，吹散了一地嘆息和……仇恨。

夏晨曦足足睡了三天三夜。

滴水不進，只靠著營養針度日，她放佛抗拒蘇醒，抗拒所有的真相，希望一直沉睡下去，什麼都不知道，她的心就會輕鬆多了，不會覺得那麼難受，也不會那麼絕望。

蕭齊一直陪著她，衣不解帶一直照顧夏晨曦。

這房間里，有太多，他們的回憶，有悲傷的，也有快樂的，蕭齊其實並不是很喜歡這座房子，因為這裡，承載得太多，他不希望晨曦記得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