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白抿唇，看向夏晨曦。

夏晨曦臉上血色全無，瞳眸中蕩漾著一些，他不熟悉的情緒，怨恨，彷徨，失望，愛戀……種種陌生的情緒，不該出現在夏晨曦眼眸中的情緒。

她素來是無情無欲的，甚至可以說是鐵石心腸的。

除了夏天，她誰都不在乎。

曾幾何時，他見過夏晨曦有這樣的神色。

夏晨曦腦海里閃過很多畫面，全是她夢裡的畫面，在她的夢裡，蕭齊是鮮活的，和她是幸福的，有愛戀，有背叛，有並肩作戰，也有信任破產。

在她的夢裡，她怨恨這個男人，又愛著這個男人。

她很清楚地記得，他叫蕭齊。

然而，她的記憶卻是模糊的。

夏晨曦一直以為，是夢。

沒想到，蕭齊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晨曦，該回家了。

這句話，在夢裡他也曾經說過，那一次他們在沙漠，潛伏一支毒品商隊，埋伏了三天，不能動彈，她被毒蠍子咬了，昏迷不醒。

他抱著她，溫柔地說。

晨曦，該回家了。

……

凌亂的片段，閃過腦海，卻始終抓不住。

唐夜白在等，在等夏晨曦的反應，他不相信，夏晨曦真的認識蕭齊，他們根本八竿子打不著。

或許，夏晨曦只是和他的未婚妻同名，恰好長得相似。

「蕭齊……」夏晨曦喃喃自語，一陣昏眩，腳步往後踉蹌，唐夜白剛想過去，一道人影被他更快，蕭齊已到夏晨曦面前，溫柔地擁著她。

唐夜白倏然握緊拳頭，夏晨曦喊出蕭齊的名字，他們認識，而且，關係匪淺。

她什麼時候認識蕭齊？

夏寶貝昨晚怎麼沒說這件事？

他擁抱著她嬌小的身子，柔聲說，「當年讓你離開，只是因為在我身邊，你太危險，我不得已，沒想到你一離開，就是這麼多年。」

「是不是還恨我？」

夏晨曦整個人都怔怔的，被他擁著，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這個懷抱，很熟悉。

似乎，他抱過她無數次。

倏然，感覺到一道視線如激光般掃過來，透過蕭齊的肩膀，她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唐夜白，他的臉色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是拳頭握得死緊。

如壓抑著什麼，眼眸越發的深沉，平靜。

夏晨曦心中一緊，頓覺得不舒服，混沌的腦子倏然清明起來，推開蕭齊，他只是她夢中的男人，夏晨曦不斷地告訴自己，不敢面對她的過去。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夏晨曦輕聲說道，微微退開一步，保持安全距離。

「你已經叫出我的名字。」蕭齊淡淡說道，也不激進，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的眼眸，夏晨曦心中莫名其妙的酸痛起來，她強硬地壓下自己浮動的心情。

「只是……意外。」

蕭齊倏然一笑，風度翩翩，「你看那名職員，你能叫出他的名字嗎？」

夏晨曦啞口無言，能叫出，那是說明認識，叫不出，那是不認識，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對不起……」夏晨曦低著頭，「我很確定，不認識你，我只有八年的記憶，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