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跌跪在床邊，想要去握住他的手……

    北冥夜辰的手指甲灰黑，因為不斷放毒血，像被重重揍過一樣的淤腫。

    季安安眼睛大睜著，淚水絕望地滴淌。

    北冥少璽沒有告訴過她，每次她問起北冥夜辰的情況，他都說醫生在控制著，情況穩定。

    她就往好處想，以為他穩定著，北冥莊園的醫生醫術精湛，會照顧好他。

    可是沒想到，就連北冥夜辰昨天差點死掉，北冥少璽也沒有告訴她。

    如果傭人沒有救回他，那怎么辦呢，現在是不是已經在悄悄舉辦葬禮了？

    以北冥少璽的性格，也不會告訴她，在拿到碧藍璽以前，絕不會說。

    季安安腦子空白，哭得泣不成聲：“北冥夜辰，北冥夜辰……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突然，北冥夜辰睜開眼。

    他的眼眸是一種褪色的冷色，像裹著一層濃重的大霧。

    “北冥夜辰，你醒了？”季安安嗆然。

    “你一直哭……吵死了……”北冥夜辰低聲說。

    “嗚，嗚嗚嗚……”

    “笨蛋……哭什么……”北冥夜辰眼神也開始泛著濕，“我哥欺負你了？還是……誰欺負你……我去揍他……”

    “沒有，沒有人欺負我揍我，你不要起來！”季安安按著他的肩頭，眼淚大顆滴在他的被子上，“你在輸液，不可以亂動，你不要起來……”

    北冥夜辰嘴唇干涸地動著：“小鄉妹？”

    “嗯？是我！”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北冥夜辰挽唇而笑，笑容如此蒼白無力，黯淡無光。

    他很想她，每次醒來都想見她。他病了以后，她都不來看他。

    躺在這里，每天面對著孤獨的死亡，他感覺自己像個累贅……

    “胡說，我答應會治好你的病，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季安安看著北冥夜辰的毛線帽子，劉海稀疏地發黃。

    她顫抖地，想要摘掉他的帽子……

    北冥夜辰眼瞳驚懼，著急地按住自己的帽子。

    “讓我看看——”季安安哭著掉淚。

    “醫藥化療，開始脫頭發……”北冥夜辰牽了牽嘴角，“丑死了。”

    季安安的眼睛被淚水迷失，嗚咽地擦淚。

    “我怕你來看我……所以，就讓傭人買了一頂帽子……”北冥夜辰呼吸凝重，“你會不會嫌我丑？”

    “不會——”

    “我每天都會夢見你來看我……但是……僅限于夢里……”

    季安安心臟被石頭重重錘著！他一直在等她！

    “什么時候回來？”

    她就站在他面前……他以為這又是夢么？

    “北冥夜辰，我回來了！你看看我！”

    “小鄉妹……答應過等你……我等你……”北冥夜辰的眼皮慢慢地耷拉著，氣息越發微弱。

    季安安突然驚慌地朝他撲過去：“北冥夜辰，你不許睡，不許比我先走知不知道！”

    “少奶奶，你冷靜點。”兩個傭人攔住她。

    季安安差點失控，雙腿往地上軟下去，陪護立即將氧氣罩接入，觀察北冥夜辰的生命體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