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康並沒有過多詢問王錦剛才去做了什麼。

  從那有點羨慕的眼神來看，這中年男人顯然也誤會了什麼。

  不過這種誤會反而能讓事情變簡單，王錦也樂得如此。

  回到船艙後，王錦並沒急著尋找把自己關在門外那個鬍鬚男，而是拽著胡小北進了臥室。

  這自然又讓包括薩爾在內的水手們瞠目結舌，恨不得把王錦奉為神明。

  王錦沒理會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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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亂的線索太多，他需要趕緊整理一下。

  「嗯…我準備好了。」

  小狐狸在床上正襟危坐，圓乎乎的樣子怎麼看都很可愛。

  王錦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肚子，被輕輕咬了一口。

  「那麼，我開始了。」

  伸了個懶腰，王錦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正常情況下，直接用紙筆寫下這些龐大的情報線才更合適。

  好在王錦能直接把圖畫在腦子裡，胡小北同樣可以。

  「首先是剛才發生的事。」

  王錦雙手枕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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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遇到了幽海分部的部長，她給我留下了這些，同時拜託我去分部殘骸看一眼。」

  「幽海分部？殘骸？」胡小北歪歪頭。

  她顯然也不知道這種東西，那畢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嗯…他們已經覆滅了，在零二年到零九年之間。」

  王錦定了定時間線。

  零二年，知更鳥逃跑。

  七年後，她發現幽海分部只剩下殘骸，就連留下的裝備都被海盜搶奪殆盡。

  「喔…我想起來了。」小狐狸甩甩腦袋，很人性化地站起身，「零九年左右，塔莉埡和柳德米拉正準備加入瑞典分部，桶匠公會在那之後延續了分部的生命。」

  「沒錯。」王錦點點頭。

  「那段時間，北極圈附近的分部同時跟公司失去了聯繫，簡直像被拋棄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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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時候我還小，青青姐應該知道。」小狐狸掏出手機，開始發微信。

  那名王錦在仙家方面的粉絲頭子，活躍於論壇的「楊柳青青」，同樣也是無可置疑的老員工。

  她在常天青之亂後加入了公司，距今已經十七年。

  「唔，沒信號。」

  小狐狸嘆了口氣。

  屏幕上顯示著「消息未發送」。

  「沒關係，回頭再問。」王錦拍拍她的小腦袋，從口袋裡拿出盒子。

  「這捕夢網我放在床頭，你睡覺的時候別給吃了。」

  「我又不是什麼都吃…」

  「你差點把小灰吃了來著，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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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胡小北淺淺哼唧著，用小爪子踢王錦，「那你晚上就抱我緊一點啊。」

  「唉。」王錦嘆了口氣。

  幽海的天氣太詭異，小狐狸一直處於換毛期。

  王錦最近早上起來會變成聖誕老人，要呸呸呸半天才能吐乾淨。

  「啊呀，掉毛也沒辦法嘛。」小狐狸很鹹魚地往後一躺，癱成大字。

  「其實我有思考應對策略。」沉思幾秒後，她翻了個身，對王錦擺出了相當誘人的姿勢…以一隻狐狸來說。

  「今天晚上一起試試吧？」

  「你這麼說很有歧義啊…」王錦戳戳她的腦門，突然發現有點燙手。

  這小傢伙…狐狸形態看不出臉紅，實際已經害羞起來了。

  所以現在是在強裝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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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錦突然覺得很有趣。

  他揉揉小狐狸的腦袋，認真回應。

  「今天晚上要好好試試。」

  嘭。

  不出意外地，小狐狸變成了粉紅色。

  她哼哼唧唧地鑽進被窩，只留下個小腦袋瞪著王錦。

  「咳，接著說正事。」

  意識到接下來可能要被又抓又撓，王錦選擇了及時止損。

  「有件東西要找，是能夠給次級怪談開啟智慧的禁忌書卷，危險評級…不太好定，但絕對不低。」

  「在幽海找東西？」小狐狸搖頭晃腦，「要拜託其他船長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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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王錦點點頭。

  如果只有他自己，是絕對不會攬下這件事的。

  好在有虛假神國，有紅霧集會。

  在這種人際關係就是一切的地方，找本書並不算困難。

  「對了，人際關係。」王錦摸了摸下巴。

  「我認識了個自稱羅賓漢的傢伙，他似乎是圍獵阿麗莎的主力之一。」

  王錦拍了拍自己的右臂。

  「那是個獨臂弓箭手。」

  「獨臂…弓箭手？」小狐狸歪歪頭。

  「他用牙齒拉弓嗎？」

  「不太清楚，但我能感覺出來，那傢伙很強。」王錦搖搖頭。

  「應該很快就會交手了，圍獵大會距離我們並不遠…不過，應該會在救援古德里安之後。」

  「喔…最近真的好忙。」

  小狐狸在腦海中勾勒著每一項要做的事，發現它們已經成了錯綜複雜的樹根。

  「是啊，幽海比我們想像的更神秘，也更廣袤。」王錦點點頭，伸手在頭頂比劃一下。

  提到幽海，就不得不提那傢伙。

  「之後…是最困難的，幽海皇帝的秘密。」

  王錦起身從床頭柜上拿了個蘋果，用水果刀一點點削皮。

  「那名叫『黑』的船長身上似乎有很多能挖掘的東西，目前為止接近他的途徑有兩個。」

  僅僅幾秒鐘，薄薄一層的條狀果皮便被完完整整地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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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錦切了兩塊果肉，遞給小狐狸。

  「第一條途徑，是黑船曾經的水手，包括理察在內的樂團成員。」

  「第二條途徑比較危險，那是種名叫靈界僕從的東西，我對它一無所知。」

  「靈界…傻仔，那地方很危險吧？」胡小北歪歪頭。

  「安妮跟我提起過，那是她唯一感受不到你的地方。」

  「沒錯，那裡排斥所有怪談，這隻眼睛都不行。」伸手指指面頰，王錦嘆了口氣。

  「用人類的身體去抓靈界生物當僕從，幾乎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還是得等內行幫忙。」小狐狸嘎吱嘎吱嚼著蘋果，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聽過類似的東西。

  「找到古德里安或許能讓事情變簡單。」王錦伸了個懶腰，對著剩下的蘋果咬了一口。

  「不過我還是得自己去考察，以免被人家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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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傻仔。」小狐狸抬起頭，對著王錦眨眨眼睛。

  「你還記得嗎，這個東西。」

  她伸手在腦袋上比劃了兩下，又握緊小爪子，嗷嗚嗷嗚叫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