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們可以稱我為…」

  率先開口的依舊是大嗓門漢子，他很快就接受了薩爾的介紹，迅速想好了自己的名字。

  「探秘人。」

  「探秘人？這算什麼？」

  古德里安皺起眉頭，表達著不滿。

  海盜並沒有幾個信教的，稍加推斷其實就能猜測出他這個「女神之錘」。

  大嗓門拋出個模稜兩可的「探秘者」，他當然是第一個不認可的。

  「你可以理解為另一種形式的『冒險家』，探求秘密，四處冒險，這確實是我正在做的事。」

  探秘人並沒有惱怒，他認真向古德里安解釋著。

  「最好真的是這樣。」古德里安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羅賓漢。」

  說話的是那個身體明顯殘缺的男人，他沒說身份職業，而是說了個名字。

  大概率不是真名。

  那是影視劇中有名的神箭手，民間英雄，最有名的作品是大仲馬的《俠盜羅賓漢》。

  「只有一條胳膊的神箭手…真有趣。」威爾康壓低聲音，沙啞地笑笑。

  斷了腿之後，他對身體的殘缺很敏感。

  哪怕隔著厚重的紅霧，依舊一眼就能看出羅賓漢的異常。

  那傢伙只有左手，右手齊肩而斷，整個人看著瘦削而不協調。

  「…」羅賓漢沒說話。

  他無視了威爾康的挖苦，沉默著坐在遠離所有人的位置。

  「探秘人和羅賓漢，歡迎。」

  「對神先生來說這是一次測試，你們是被隨機選中的，並不存在什麼詛咒與強行綁定。」

  「不想參與進來完全可以退出，現在還來得及。」

  薩爾停下講述，認真看著探秘人跟羅賓漢。

  「我加入。」探秘人是個乾脆的性格。

  聽到圓桌正中那傢伙被稱為「神先生」時，他就打定主意留下了。

  跟神交流，哪怕是邪神，也有機率獲得禁忌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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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誘惑擺在面前，沒幾個人能轉身離開。

  更何況是他這個願意為了秘密四處奔波的「探秘人」

  「離開…說得輕巧，誰會信。」

  羅賓漢顯然不相信薩爾口中那所謂的「退出還來得及」，他留下完全是因為不敢離開。

  薩並沒對此多說什麼，他扯扯嘴角，繼續開口。

  「那麼，我們正式成為集會上的同伴了。」

  「我是神先生的信徒，你們可以叫我冒險家。」

  冒險家？

  聽到這個名字時，探秘人猛然抬頭，盯向薩爾的臉。

  可惜紅霧太重，說話聲都會被扭曲，更何況相貌。

  沒得到結果，探秘人有些遺憾地低下頭。

  薩爾沒注意到剛才的異常，他只當那大嗓門漢子打了個嗝。

  「那麼，二位。」

  他伸手在兩邊平伸，將話語權交了出去。

  「船長…」古德里安幽幽開口，聲音沙啞無比，跟探秘者幾乎是兩個極端。

  「我審視了一下你跟我之間的交易，發現這可能是錯誤的。」

  古德里安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

  「我或許錯誤估計了你的實力，如果達不到要求的話，幫我把消息散播出去也可以。」

  「我的船迷失了太久，食物和淡水消耗殆盡了，船員已經暴動了很多次。」

  「最後一桶酒被喝空之後，他們會用鮮血代替淡水…用我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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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了羅盤，正在向你的位置航行。」威爾康承受了古德里安的抱怨。

  他確實在冰蟹港耽誤了許多時間，這位排行第六的船長很快就會死於內訌與暴亂。

  說到這裡，古德里安其實需要感謝王錦。

  如果王錦沒登上北極之光號，威爾康還要花更多時間去爭搶羅盤，那會讓女神之錘的生還機率更加渺茫。

  「我再相信你一次，也只能這樣了。」

  古德里安有氣無力地說著。

  「希望這些並不是我臨死前看到的幻覺。到達附近的海域時，你應該能看到我的靈界僕從。」

  「它也迷路了，不過還是能指引你找到我。」

  「靈界僕從…」威爾康重複著這幾個字，緩緩點頭。

  短暫的沉默後，王錦敲敲桌子。

  其他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來，他們同時看著這位「神先生」，期待他的下一句話。

  「如果你願意支付代價，我也可以派遣僕從。」

  威爾康瞳孔猛地縮了縮。

  神先生願意出手，這是個無比重要的信息。

  他並不僅僅滿足於聽故事。

  只要代價足夠，甚至能讓他派遣手下加入事件。

  一位邪神的幫助！

  哪怕不是親自出手，僅僅派遣那麼一兩名手下…

  是靈界僕從嗎？還是神使，亦或者眷屬？

  一位邪神的代行之人…那戰鬥力該有多麼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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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驚過後，威爾康嘆了口氣。

  買不起，怎麼想都買不起。

  他想像不到那是多麼恐怖的天文數字，或是多麼引人注目的奇珍異寶，才能讓這位邪神伸出援手。

  「哈。」古德里安苦笑兩聲，緩緩搖頭。

  「尊敬的先生，您能從我這樣的螻蟻身上得到什麼呢？」

  「如果是信仰的話…我很抱歉，唯獨這個不行，我是女神的信徒。」

  「我確實很想得到您的幫助，可我買不起。」

  王錦點點頭，沒再多說。

  他料到古德里安不會尋求自己幫助，剛才的話只是隨口一提。

  當然，就算對方真想交易，王錦也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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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靈界僕從很感興趣，早晚要弄一隻看看。

  探秘人和羅賓漢目瞪口呆。

  他們並不是沒見過類似的場面。

  混跡幽海的老油條幾乎都去過幾次，那個專門給他們舉辦的——

  船長集會。

  大家交易物品，互相解決問題，再喝酒吹牛。

  可從來沒人想過花錢讓主辦方幫自己殺人。

  偏偏這場紅霧集會可以。

  坐在圓桌正中間的，似乎是個年輕好動的強大存在，他喜歡聽故事，偶爾會為了取樂收取代價，幫人解決點小麻煩。

  幾乎是瞬間，探秘人意識到了這是個多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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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然站起身，對王錦行了一禮，珍而重之地開口詢問。

  「先生，請問…報酬如何計算？」

  「這我可以回答。」

  說話的是薩爾。

  這是王錦提前跟他交代好的，毛絨絨神可能感興趣的物品清單。

  「魚人油，怪談物品，幽海怪談，類似的珍貴物品都可以。」

  「當然，他最感興趣的是…」

  薩爾在身上摸索兩下，在桌上放下個小袋子。

  袋子中是紅色粉末，伸手一捻能感覺到輕微的刺痛。

  「賢者之石，某種神秘的鍊金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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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秘人拿起袋子看了半天，認真點頭。

  「我會留意的，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