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行走！
王錦第一次使用守門人的密鑰。
這東西很奇怪，明明是匕首的形狀，名字卻是鑰匙。
不過現在沒時間考慮那麼多。
對自己來了下狠的之後，王錦發現眼前的景象瞬間有了變化。
不再是冰蟹港，不再是幽海，甚至不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
這是沒人能說清原理的怪談場景——靈界。
眼前的一切都是由黑白灰組成的。
天空是毫無雜質的純白，腳下是一塊塊漂浮的大陸，焦炭般漆黑。
周圍隨處可見雕飾精美的殘垣斷壁，那是跟現存的所有審美風格都不相同的存在。
它們荒誕卻帶著致命的吸引力，風化無法帶走這些大理石殘骸的威嚴與美感。
這裡曾經似乎有過一個或是幾個輝煌的文明。
能看到各種奇異的半透明生物穿梭其中，時不時互相打個招呼，或是大打出手。
它們也是灰白色的。
身邊有風吹拂，帶著不知道誰的竊竊私語，那似乎是多年前某個人的呢喃。
王錦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
偽裝已經消失了，靈界中無法使用神孽的力量，火焰與樂園的賜福也沒有回應。
小黑鏡鬼，猩紅武裝，一切跟怪談有關的東西都被封鎖。
這倒是跟夢境世界差不了太多。
目光轉動，王錦發現自己也是灰白色的。
渾身都在飛速褪色，卻始終有一塊地方慢上許多。
那是他剛才留下的傷口，殷紅的血液仿佛有某種特殊的含義，不停抵抗著灰白色的侵蝕。
原來是這樣…
王錦發足狂奔，在那些巨大的岩架上跳躍，瞄準著鐘樓的位置。
「嗯！？」
靈界的重力似乎跟正常世界不同，王錦輕輕一躍就竄出去幾米遠。
他猛地伸手抓住支出來的殘骸，這才鬆了口氣。
要是真孤零零漂浮在空中，估計就只有徹底變成灰白色這麼一個下場。
那似乎代表著永遠留在靈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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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適應這種微妙的重力環境後，王錦的速度快了幾倍。
他在短短一兩秒內衝到了預定位置，抽出守門人的密鑰在面前用力一划！
啪嗒。
黑白灰的世界在匕首滑動下出現了裂縫，裂縫越來越大，像是大門般敞開。
王錦一躍而出。
——
呼！！
時針與分針像是利劍般從天而降，推著推車的艾莉瞪大雙眼，呆立在原地。
今天是她每周固定的上貨時間。
瓦礫在空中停頓了一下，艾莉第一反應是拽著推車離開。
這並不能怪她，人遇到危險的無意識反應是握緊拳頭，而不是鬆開。
可惜，這無可厚非的反應讓酒保小姐失去了逃生機會。
她拋掉推車拼命後退，瓦礫依舊不留餘地的落下。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沒人能救她。
艾莉絕望地閉上眼睛，下意識開始祈禱。
毛絨絨之神啊，如果你願意在這時候救下我的性命，我會把酒館百分之五十的收入都拿去做好事。
下輩子我絕對不當財迷了嗚嗚。
呼！
有什麼人狠狠扯了她一把，艾莉的驚呼剛到嗓子眼就頓了回去。
他看到那人腳步混亂地發足狂奔，最後狠狠撞在牆上，捂著腦袋呲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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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這副作用也太嚴重了。」
眼前天旋地轉，王錦蹲在地上，低聲咒罵著。
他算是明白那句「失去包括上下左右在內的所有方向感」是什麼意思了。
像是把人放進滾筒洗衣機，每分鐘一千八百轉瘋狂甩動，最後再灌進去幾斤伏特加。
王錦看到地面在主動貼近自己，又好像在遠離。
整個世界像是突然被胡亂轉動的地球儀，他則是唯一一個被地心引力討厭的倒霉蛋，無法控制地四處亂飛。
幸虧不是真的飛。
王錦注意到，靈界似乎跟現實世界上下顛倒…也可能不是，他現在分不清。
他記得回到這邊時，自己是腦袋朝地面掉下來的。
幸虧他一個空翻調整了身位，順便把受害者拽起來，否則就是陪著一起死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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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模樣，當然不可能繼續追擊敵人。
「那神使也在…其實追上也做不了什麼，還得去北極之光號當二五仔。」
王錦嘆了口氣。
那一錘子結結實實砸在了敵人身上，其實已經是莫大的收穫了。
可本著不血賺就是虧的原則，王錦心裡還是有點難受。
直到他回頭看到了艾莉。
酒保小姐正高舉雙手，向著毛絨絨之神大聲祈禱，順便承諾把自己以後的…嗯…四分之一的營業額全都捐出去。
「四分之一？肯定縮水了吧…不過也可以。」
王錦摸摸下巴，露出滿意的笑容。
最起碼自己離開之後，毛絨絨神教能有穩定的資金供給。
「艾莉？！」
海瑟薇的驚呼聲傳來，她開著神化狀態在房頂上一路狂奔，可惜終究還是慢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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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已經有了接受現實的打算，可在看到受害者是艾莉時還是一陣後怕。
艾莉對她來說意義重大，那是她從小到大的玩伴，也是這麼多年來唯一理解她的人。
如果沒有王錦的捨身相救…海瑟薇甚至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而他為了救人，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嗎？
海瑟薇看著蹲在地上直晃悠的王錦，看著他身上的傷口，以及他蒼白的面色。
慶幸，內疚，後怕，感慨，無數複雜的情緒在海瑟薇心頭扭成亂糟糟的一團。
她猶豫幾秒，邁步走到王錦身邊，輕輕湊近他肩頭。
「教堂里，我聽那個名叫塔莉埡的姑娘說過，你們的習俗中用親吻表達感謝。」
「冒險家先生，我…」
啪嗒。
海瑟薇一愣。
艾莉從王錦另外半邊臉頰上抬起頭，略微有些發紅的臉上滿是得意的笑。
「Lucky！」
「你！你這色鬼！明明才剛死裡逃生啊！」
似乎是為了緩解心中的緊張，海瑟薇皺眉怒斥著艾莉，隨即偏過頭，在王錦面頰上很輕很輕地啄了一下。
王錦對路人羨慕的目光不屑一顧。
他從頭到尾都面色複雜地蹲在原地，不管海瑟薇和艾莉做什麼都不開口回應。
胃裡翻江倒海。
可這種時候吐出來的話…絕對會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