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瀰漫。
空氣略微有些發腥,卻並不令人討厭。
這股味道會讓人想起晾曬起來的鹹魚,或者其他水產品。
漁村就應該是這個味道。
毛絨絨的大耳朵抖了兩下,少女眉頭微微蹙起。
不知為何,村子里沒那麼寂靜了。
胡小北能聽到有人在交談,有人在行走,有人在嬉戲。
遠處甚至隱隱約約升起了炊煙。
就好像這裡是座普通的村子。
可從剛才得到的情報來看…
這些人很有可能跟老太太一樣,處於死而不自知的狀態。
「也有可能還活著,對吧。」
蘇喜輕輕開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嗯。」
胡小北的聲音不再那麼冷冽,她挑了挑眉毛。
威脅人也講究技巧,把人逼到絕路,對方很有可能來個魚死網破。
在蘇喜受挫后,像現在這樣表達最基本的善意,反而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
比如現在。
單單是蘇喜一句「也許還活著」,胡小北便能推理出許多東西。
蘇喜不清楚其他村民會不會死於霧氣,這就說明霧氣本身跟輪迴沒有關係。
換句話說,魏山河跟輪迴並不是同一陣營。
「往前走吧。」
胡小北臉上沒表現出什麼情緒,示意蘇喜帶路。
村子里多了些人煙,可並不是全部房屋都能進入。
大部分有聲音的地方,穿過霧氣就會發現是片空地。
跟村口老太太死後的景象差不多,整個房子倒塌消失。
只是聲音依舊存在,甚至越來越明顯。
顯然,這種情況下不能繼續深究聲音來源。
遠離,並且繼續前進。
「那裡是村長家。」
蘇喜伸手指了指遠處。
不知為何,那裡的霧氣似乎略淡一些。
——
戲痴拎著行金旗,摸索著前行。
王錦則扛著宋河,時刻保持戒備。
偶爾還會停下腳步,去看看那些相對完好的房屋。
可惜,他們再也沒遇到能夠交流的人魚。
小黑的探查結果很準確,方圓五十米內沒有人類。
「嘶…」
戲痴伸手揉了揉眉心,低頭一陣齜牙咧嘴。
他皮糙肉厚,對疼痛的抗性很高。
可額頭的感覺…就像有人用針順著骨縫扎進腦袋,又狠狠攪動。
源自靈魂深處的刺痛。
一開始戲痴還以為是自己昨晚沒睡好,可這種感覺越來越劇烈,漸漸變得無法忍受。
「不舒服嗎?」
王錦毫不猶豫地停下腳步,開口詢問。
語速稍快,聽起來有些急切。
戲痴心頭一暖。
從上岸到現在,王錦問的最多的就是這個。
他沒想到自己也會被關心,對方還是殺人不眨眼的邪教頭目。
於是戲痴擺了擺手,勉強露出笑容。
「放心,哥們兒的身體跟腎一樣,邦邦硬。」
「邦邦硬…那不是腎結石嗎…」
王錦無奈地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戲痴喘了口氣,狀況似乎略微有了緩解。
他戲痴低下頭,指著腳下的東西。
那是塊小石頭。
「我能不能…」
戲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