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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成歡嘗試伸手去捧起腳下流動的河水時，他才發現冥河的特異之處不止是體現在顏色上。

他可以感受到手掌確實接觸到了河水，但當他將手抬起的手，無論手心還剩下多少，都會隨著高度的變化而逐漸流失...並非是從指縫亦或者手掌兩邊流淌下去，而是從掌心徑直『落』下，並且讓人察覺不到有水從手掌穿過。

接觸時有實感，但想要捧起的時候卻又會悄然流失，這就是冥河水所謂的『沉淪』特性嗎？

成歡隨意的在褲腿上抹了兩把，這些冥河水現在看起來可有些詭異了，在不清楚具體效用的前提下實在不好過多接觸。

「話說秋秋也真是的，明明之前的時間充裕得不得了，卻非要將什麼故事...」

成歡對望秋不由得生出些許埋怨，來時趕了幾天的路，之後爬山時不願意說話也就算了，那登頂之後呢，都有時間講故事，就沒時間多說說進入冥河所在的空間後悔發生些什麼？

雖說心裡有些埋怨，但成歡卻沒覺得望秋或自己這算是碰見了什麼危險，她或許是因為一些不太方便的理由需要暫時跟自己分開一小段時間，也有可能單純的只是這處空間對他們兩個半神級職業者的限制，反正光從望秋剛才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了，她對此早有預料。

自己身邊的女人中就她一個喜歡玩這種調調，不過說實話，成歡對此肯定是不太感冒的，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討厭。

他更喜歡大家坦誠相見，但如果偶爾真的遇見一些不方便明說的情況，他也能夠理解。

只是理解歸理解，心中的不滿卻不會隨之消散，總要有個發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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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他現在身處冥河岸邊，這裡可是別人的地盤，並且就算鬧得再怎麼激烈，也不會影響到主位面一絲一毫，簡直就是絕佳的泄火場所。

說做就做，此時的成歡根本就沒有探索這處空間的心情，也說不定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時間能讓他浪費。

這一路上他與望秋都沒有遮掩行蹤的意思，那是因為當實力與自信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偷襲』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丟人事就不會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了。

從腰間取下心照的刀鞘，另一隻手則將拘魂徑直插在地面，成歡略微運氣，下一秒，伴隨著一聲輕呵，一道銳利無匹的刀芒便衝天而起。

其實成歡不太擅長這種類型的能量攻擊，他更喜歡接近到敵人面前，隨即一刀斬斷一切，而這種讓斬擊翻飛出去的技巧...能量在前進的過程中難免會有些損耗，耍酷的意義還要遠遠高於實戰。

不過也沒有什麼比這種張狂的『招呼』更適合吸引此地的神明了，成歡充其量只能算作掌控了規則之力的半神，而這裡的主人卻是一位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明，沒有哪位神明會大方到縱容一介『凡人』在自己的地盤搗亂。

不，還不是搗亂，成歡的舉動完全可以被稱之為示威，而這樣的做法自然很快就吸引到了死神的注視。

這是一種略顯浮誇的說法，但成歡此時此刻也確實感受到有一道視線鎖定在自己身上。

這種感覺很奇妙，成歡一下子就理解瞭望秋描述中的那個『金手指老爺爺.隨身攜帶版』是怎樣一位人物，這樣的人...或者說神？規則掌控者？

稱呼其實都無所謂，這樣的存在即便沒有實體，光憑意念也足夠讓你第一時間感受到他的『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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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邪惡，成歡完全願意承認他自己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但即便是他這樣滿手血腥的殺手，直面那道視線的時候卻也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心慌意亂，汗毛微微豎起，心底也莫名的泛起一陣類似噁心的感覺。

也可能真的是噁心也說不定。

「既然在這裡，那就抓緊時間出來見上一面，殺死我，或者被我殺死，大家都很忙，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好不好？」

成歡擺出了公事公辦的嘴臉，實際上他還真沒期待暗處那人會受到這樣的激將，望秋那邊還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成歡覺得自己這邊只要多搞點事，應該就能達到配合對方行動的目的了。

狗秋，到底什麼事不能事先商量一下？搞得我現在這麼被動...

「成...歡？我知道你......」

囈語般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成歡強心抑制住拔刀的衝動，頭也不回的答道：「知道我的人太多了...倒是你，好像沒什麼人聽說過？」

這樣的做法應該能給敵人一種『嚯！這人B格好高啊！』的感覺，但實際上成歡卻連站在自己身後的人究竟是誰都不清楚。

曾經陪伴在望秋身邊，最終又跟她爆發出生死決戰的是死亡，而鎮守冥河的則是死神，如果現在只有一副身軀，那麼掌控身體的人是誰？

並且無論是誰，成歡都沒跟他打過任何交道，清楚一切的人是望秋，然而這狗女人現在還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其實...我對你還是很感興趣的，我認為我們之間應該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身後的聲音悄無聲息的晃到成歡身前，而成歡握在刀柄上的手也略微散去了幾分力氣。

「別緊張，沒人規定我們必須是敵人，對吧？」

成歡敷衍的笑了笑，心裡卻是有些失望。

站在他面前的根本就不是個人類，他...或者說它身上披著黑霧，就像人類披著斗篷那樣，而上面露出來的一個...橢圓形的...東西？

就是人類的頭部，它這裡只頂著一個類似骷髏頭形狀的...成歡不知道該怎樣描述了，乍一看很像石頭雕刻而成的，但看久了卻又發現這材質好像不太反光，但又是不是的有流光劃過，只能說材質很高端，但實在讓人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東西。

也不知道死神原本就長成這樣，還是說被死亡奪舍后，它才變成現在的樣子。

這不免讓成歡失去了幾分信心，因為如果敵人連人類都不是的話，那麼他習慣的一些博弈（嘴臭）技巧，以及常用的那幾手開場依靠搶攻得來的戰鬥優勢都會無法實施...

所以這到底是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