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反正我也沒記恨你...陳家...一半咎由自取，另一半就算無妄之災了，誰也不想被永夜會盯上的。」

成歡猶豫片刻，用輕鬆的語氣搭了一句。

很難想象，以他們兩個人的立場竟然也能像現在這樣和和氣氣的聊上幾句，只是雙方其實都清楚，只要規則成功易主，接下來等待彼此的就是不死不休的決鬥。

至於原因...其實不需要有原因，不用仇恨，也不用將其他的情感灌輸其中，就好像當初的永夜會，他們盯上了天峰城，所以就去做了，僅此而已，不需要給任何人解釋什麼。

陳芸熙也不需要解釋，成歡也懶得多問。

戰鬥就是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更何況現在的時代背景就是碎片戰爭，以戰爭為主旋律的時代，無論是因為怎樣的原因戰鬥起來都不會顯得奇怪。

但就在成歡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陳芸熙聊著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胸口傳來一陣炙熱，隱隱約約還帶著些灼痛。

他身上並沒有帶著什麼奇奇怪怪的裝備，而且就算有，也絕不會輕易放在胸口。

衣兜里只裝了一枚印章，是望秋臨行前交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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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狗R的世界意志和系統雖然下線了，但自家的老婆卻仍舊堅挺？！

成歡的唇角不由得偏移出些許弧度。

「怎麼了，臨死前想到什麼很開心的回憶嗎？」

清冷的話語聲從身前傳來，成歡低頭一看，陳芸熙已經站在眼前，兩人之間相距不超過十厘米，已經突破了社交距離。

然而這畫面卻看不出一絲溫馨，也沒有曖昧，特別是在陳芸熙伸手招來鐮刀，成歡也用力的握緊了刀柄之後，即便兩人貼得再近，心卻還是冰冷的。

「結束了？好像快了點吧？」

成歡也像個沒事人兒似的問了一句，陳芸熙笑了笑，答道：「不差這一時半刻了，對付你這樣敵人，再怎麼謹慎也毫不為過，我真怕等到完全融合的時候，你再突然搞出什麼新花樣來。」

成歡臉上笑嘻嘻，心裡卻是暗罵了一句。

女人就是女人，第六感准得一批！

他剛才還真想試試那枚印章的功效來著，雖說什麼時候拿出來用都可以，但他現在畢竟心裡沒底啊！

口口五六③⑦四三陸七伍

是選擇完全相信望秋，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枚印章上，還是拿不敗之地和修羅殺場硬鋼一波？

成歡猶豫了半秒不到，直接做出決定。

「不敗之地！修羅殺場！！」

「老婆救我啊！！！」

他的選擇就是！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全都要啊！

反手緊握的妖刀心照隨著成歡揮動拳頭，刀刃也在身前進行了豎劈，陳芸熙抬手接下，但卻因力量的差距而倒退半步。

趁此時機，成歡果斷將拘魂懟入地面，反手從衣兜中取出了那枚印章。

他不知道的是，實際上這枚印章早在陳芸熙有所動作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再發揮效用，只不過是到現在才完成了『充能』。

這枚印章是沒有名字的，如果非要給它一個稱呼，那就應該叫做...

「死亡女神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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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芸熙皺起了眉頭，自成歡取出那枚印章后，她的心臟就莫名的狂跳起來，就連呼吸的頻率都受到了影響，腦海中像是燃燒著火焰，一陣陣躁動的情緒逐漸難以抑制。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是真的接受不了任何被人翻盤的可能，她對成歡沒有任何感情，因此當然不會做出臨陣投敵之類的選擇。

結果只有一個，要麼是殺掉他，要麼就是被他殺掉。

照理說是不用這樣緊張的，夢魘之王怎麼死的她不清楚，畢竟沒有親眼見到。

但其實也並不難猜，從魔淵叛逃而出的她早就發揮不出曾經掌控的強大力量了，在主位面苟活的夢魘之王最高也只能達到傳奇巔峰的水平，陳芸熙自信能夠將她輕鬆碾壓。

特別是自己現在還真正掌控了真正的規則，可以叫它虛幻，也可以隨便給它取什麼名字，反正等這個規則跟自己真正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它的能力也會隨著掌控者的變更而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幸虧自己沒有等到徹底融合，融合過後對戰鬥力雖然能有些許增幅，但在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說不定成歡就已經給自己製造出解決不掉的大麻煩了。

諾，現在不就是嘛，自己從展開精神世界直到現在，已經無數次確認過他已經被逼到了絕境，誰想到得到都這種時候了這狗男人竟然還能拿出底牌？

「我差不多明白這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了。」成歡笑著說了一句，心情總算輕鬆起來。

你甚至都不知道這東西是拿來做什麼的？！陳芸熙心裡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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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歡這個使用者都不懂，她這個做敵人的自然就更不用說了，但即便是這樣，陳芸熙也能從這枚印章上感受到濃郁的威脅感，就好像小孩子在外面做壞事的時候突然發現家長始終都在邊上盯著那樣......

「少廢話了，來打吧！」

跟這種狗男人打架，最忌諱的就是拖延時間。

陳芸熙現在算是明白了這一點，之前還在繼承規則，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只能老老實實的在那掛機，這才被成歡鑽了空子。

不過這事其實說來也巧，在此之前，受到魔淵『暗中資助』的陳芸熙只是區區的半神空殼，只有獲取到規則的力量之後，才擁有半神階位的真實戰鬥力。

而望秋給予的印章同樣也不是拿出來就能直接使用的東西，它在進入到魔淵相關聯的精神世界中就開始『蓄力』，直到這一刻才算真正啟動，被成歡從衣兜中取出之後，第一時間接觸到的就是成歡外放出的精神力，到這裡才算能夠使用。

所以說他們兩個算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營造出這樣的對立局面。

至於成歡的心情為什麼突然變得這樣輕鬆，那是因為他剛才接觸到這枚印章的那個瞬間，就已經清楚了它的作用。

怪不得望秋說只要帶著這個東西過來凜冬就已經能解決問題，原來她早就已經料到了這個局面。

不過想想也是，能拿得出這樣的印章，就證明她已經確確實實的掌控了死亡規則，成功晉陞為魔淵與主位面共同的『掌管者』之一，只是會像世界意志那樣，在某些方面遭受一定的限制，無法肆無忌憚的對主位面或魔淵進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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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畢竟許可權已經提升上去了，在這個前提之下，偶爾鑽點小空子自然就是手到擒來的事。

就比方說現在，成歡笑嘻嘻的沖著陳芸熙說道：「真是抱歉了，你努力了這麼久，準備了那麼多東西，還犧牲了好多忠心的手下，但卻說不準會給別人做嫁衣哦。」

陳芸熙的表情愈發凝重，她了解成歡，清楚對方不會說些漫無邊際的大話，再說他的情緒變化也逃不過自己的眼睛，因此陳芸熙可以料定，這些改變一定都是來自於那枚印章。

既然你如此仰仗它的力量，那麼如果這枚印章被摧毀了呢？

想到就做，陳芸熙毫不猶豫，直接原地旋轉半圈，接著轉動的力量揮動鐮刀，徑直劈向成歡手上展示著的印章。

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見自己發動攻擊，成歡竟然顯得毫不著急，甚至還輕輕抬手，將印章主動的送了過去。

陳芸熙這時再想收力已經晚了，半神階位的戰鬥，每出一招都要全力以赴，沒有什麼快慢刀，也沒有詭招、陰招，但凡有所留手，說不準下一秒就會被敵人斬殺當場。

不過，雖然無法收力，但陳芸熙對此也不是毫無辦法。

誰叫她繼承的是來自於夢魘之王的規則，並且此時此刻還沒有完全融合呢。

「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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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歡眼前一花，等到定睛一看的時候，陳芸熙的身影已經閃爍到自己身側，而那枚印章則已經落到地面。m.

有意思，成歡又不是瞎子，雖然神經反射速度很難跟上對方剛才那一個瞬間的行動，但至少也能勉強捕捉大概，他看到陳芸熙的身形模糊起來，應該就是所謂的虛幻。

就像剛才繼承規則時那樣，身體連同那柄鐮刀都進入到虛化的狀態，就好像新建了另一個圖層，這樣自然就接觸不到那枚印章了。

嘖，真謹慎，這是被自己給嚇到了？

成歡咧嘴笑了笑，陳芸熙的謹慎讓他很是佩服，要知道，現在成歡才是弱勢的那一方，掌控了虛幻規則.臨時版的陳芸熙遠遠超過沒有掌控任何規則的成歡，都已經是這樣的實力對比了，她卻還是小心翼翼，不打算給自己任何機會。

只可惜她還是算漏了一步，那麼印章根本就不需要與她產生直接接觸，或者說她動用『虛幻』的力量反倒是落了下乘。

面對陳芸熙揮來的鐮刀，成歡就這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還有心情朝她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鋒利的鐮刀在成歡臉側的空氣上炸出猛烈的火花，就好像被一道完全透明的屏障給擋住了似的。

此時的陳芸熙，心情一如剛才的成歡，好好體驗了一把有能力但卻傷害不到對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