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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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準確，自從陳家滅亡的那一夜開始，陳芸熙就學會了什麼叫喜怒不形於色，某個早餐攤上吃軟飯的男人實在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但她這時卻又忘記了偽裝，臉上陰惻惻的笑意飛快消失不見，順勢切換成了怨恨中帶著些震驚的表情。

成歡看了很高興，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在無意中干擾了對方的計劃。

雖說直到現在他也沒能搞明白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這卻不耽誤他因此而感到高興。

總之只要是個能讓敵人不爽的事，就能讓他開心，不管這事的內容是什麼。

不過說起來成歡剛才好像也沒做出什麼出奇的行為，也就是用第二異能魂之殤......

哦~~~

成歡差不多猜出了陳芸熙臉色難看的原因。

傳說中這個世界存在冥河，生靈、亡靈，徹底隕落後，靈魂就會回歸於冥河，經過輪迴后將會重新『降臨』至主位面。

同時冥河也是一個附屬位面的名稱，那裡是死神的居所，經歷過第一紀元的神戰後，大多數神明都受到了主位面的驅逐，世界意志以及規則載體不再允許這些神明肆意破壞主位面的秩序，所以神明們只好流落到遠離主位面但又沒完全脫離的空間中，久而久之，這些空間就逐漸衍生成了附屬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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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冥河關係最為緊密的就是生活在主位面的生靈，他們死後，靈魂會被冥河接收，這也是死神的力量源泉之一，他的職能就是引渡靈魂。

然而這其中也有例外，區別於死神的職能，與規則載體，也就是這個世界一體同生的核心規則死亡，它並不歸死神掌控，並且在第一紀元結束后也逐漸脫離了主位面，在另一處空間開闢的亡靈的凈土。

亡靈這種生物既非生靈，也不歸死神管轄，他們是超脫規則之外，但又受到魔淵管控的存在，通過亡靈魔法、轉生、詛咒等等方式，可以將生靈轉化為亡靈。

成為亡靈之後，就不受主位面的規則限制，也不會前往冥河經受輪迴，直到身處於亡靈狀態的時候徹底隕落，靈魂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這是一種例外，還有另一種就是類似成歡這樣，通過靈魂、精神層面的傷害來將敵人的靈魂泯滅，甚至直接汲取到體內，這樣也可以直接避免敵人得以魂歸冥河，靈魂都整個泯滅了，哪還有輪迴的機會？

不過現在看來，這三十六位傳奇強者搞出的東西既不是第一種也不是第二種，他們似乎想要依靠精神世界，以及自身的靈魂來換取某些『東西』，聯想到永夜會的背景，那麼陳芸熙的目的也就不難猜測了。

如果成歡沒有猜錯，他們原本的打算就很有可能是在這裡召喚出魔淵的生物，並不是尋常亡靈法師賴以操縱的那些普通骸骨亡靈，至少也會是夢魘之王那個階位的，不然也不至於當場獻祭幾十位傳奇職業者。

永夜會的叛將浮雲早就跟成歡說過，他們催生出了五十多位傳奇，但今天才只來了三十六人，這個數目顯然不是隨機出現的，因為據成歡所知，針對魔淵的獻祭類能力都有十分嚴格的標準，即便是望秋這位永夜帝君，啟用復生儀式的時候也不敢胡亂更改。

成歡之前的表現還算正常，並且陳芸熙也根本就不擔心他能看出什麼貓膩。

他很強，這點陳芸熙承認，但只要階位還沒有達到半神，就很難突破精神世界的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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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芸熙覺得自己跟成歡也算是『老朋友』了，雖然陳家之後再沒有見過一面，但他近半年以來的一切動向她都有過關注，自然清楚他心像世界的能力。

將階位對標至敵人的等級，所以她才沒有親自參戰，否則能否讓成歡隕落還不好說，至少計劃肯定是實施不下去的。

但誰能想到他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本來把那些本就是用來獻祭的雜魚一個接一個的殺掉不就好了？被困精神世界，自己又故意做出了假象，陳芸熙根本就不擔心成歡會不上當。

即便沒上當也可以，反正這些用來獻祭的雜魚早晚都要死掉。

但問題是，成歡擊殺最後那幾人的時候，竟然使用了能夠泯滅靈魂的力量。

這種事可就是陳芸熙沒法接受的了，眾所周知，任何獻祭類型的儀式對於祭品的『規格』都要嚴格要求，可不是多幾個少幾個都能糊弄過去的。

將近三分之一的靈魂憑空消失，陳芸熙可不認為計劃還能夠順利進行下去。

事到如今，如果不想之前的努力都付之東流，她只能選擇臨時修改獻祭內容，雖說與原本的計劃可能會產生巨大的偏差，但那也比什麼都得不到要好得多。

短短几秒鐘內想清楚這些后，陳芸熙便沒有心情再跟林七殺纏鬥，手中鐮刀猛的一個迴旋，逼迫林七殺側身閃避的同時，又將鐮刀末端掛著的鎖鏈在半空中兜得轉起了圈，瞬息之間就將林七殺捆綁起來。

她沒指望這種小手段能夠困得住林七殺，她很清楚自己算不得正常的職業者，空有半神階位，但戰鬥力卻只能排在傳奇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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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芸熙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她不想再回到曾經那個面對一切都無能為力的自己，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她一定要成為強者，成為全世界最強的那個。

下一秒，精神世界瞬間崩解，地面的裂縫、岩漿，天空暗沉的淺霧，來自於魔淵的一切馬上就要消散一空，成歡也提刀獰笑著走了出來。

面對這一切，陳芸熙主動將手中的鐮刀倒插在地面，被她附加了詛咒的鎖鏈至少還能困住林七殺五秒，一切行動都要在此之前儘快解決。

前提是成歡會放任她完成這一切。

「老朋友，我好想不小心干擾了你的計劃，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成歡賤賤的嗓音縈繞在陳芸熙耳邊，真是該死的能力，根本就看不清他是怎麼閃現到自己身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