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談判的場合，成歡這會兒一定會厚著臉皮應下來，只要是能扯的虎皮，但凡掛上半點關係，他都絕對不會放過。

但現在的情勢早就已經跳過了談判的階段，此時的君暮立場或許還到不了『自己人』那樣親密的程度，但最次也能算作盟友，況且現在還在談論如此重要的話題，成歡當然就不會再誇大事實，於是直言道：「沒有。」

「曙光學院擁有全世界最為先進的魔導學技術，只此一點能夠吸引到天魔崖的關注，現在暫且是盟友的關係，共有三位傳奇目前居住在學院。」

「嘶——」君暮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或許這樣真實的說法聽起來比誇大事實還要誇張許多，語氣越是平淡，就證明他的話語真實性越高。

銀月攏共才幾個傳奇，上上下下加起來，君暮能夠調動的包括他自己在內，也只有五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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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人家？

天魔崖就不說了，他們早就是出了名的狠人，傳奇強者多不勝數，世界第一的位置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能夠挑戰的。

因此他們能隨隨便便派出三位傳奇並不奇怪。

但現在再看看曙光學院，人家這次動手根本也沒叫上天魔崖的盟友，自己也湊出六位傳奇。

所以君暮才會感嘆世界變化太快，早些年傳奇這種罕見的超級強者但凡動用一位都足夠主宰戰場，但現在卻變得連傳奇也要比拼人數，誰家傳奇多，誰就是大哥。

只能說銀月國土雖廣，但卻也跟不上時代的變遷，早晚也要退出舞台的。

所幸現在還有成歡這小子，多次接觸，直至這場戰鬥的展開及終結，君暮自認為已經徹底看清了這個人，至少將銀月與曙光合併這種計劃他已經生不出反對的意思，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總比之後敗給外人來得划算。

不多時，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

成歡上前拉開了車門，卻發現預想中的輪椅並沒有出現在視線內，取而代之的則是沈玉這位暴躁老姐，以及她那個總是悶不做聲的壯碩僕從。

「那兩個怎麼回事？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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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是很重要的事...」

沈玉沒有理會成歡的抱怨，順勢將他撞開，直接擠進車廂，就連他身後的僕從也跟着一同長驅直入，雙雙入座后，本就狹窄的車架便愈發擁擠起來。

「呦，你這老東西還活着吶？」

沒曾想，剛一見面，沈玉和君暮就看上了對眼。

君暮冷哼一聲，根本就懶得理會這種做事不考慮後果的瘋子，而且他也清楚，既然成歡主動促成了這樣的場合，那麼他就一定有掌控局勢的能力。

果不其然，沈玉這邊才剛開口嘲諷，就聽見成歡冰冷道：「他是我岳父，你最好放尊重點。」

沈玉偏頭看向成歡，印象中時常和善的青年面容這時已經冷若冰霜，她並不會被嚇到，但也清楚這種場合併不能讓她肆意胡鬧。

光看戰鬥力配比也就清楚了，對面滿座傳奇，自家這邊才來了自己一人。

「嘖...」

嘖了一聲表達出她不羈的態度，但沈玉接着卻也沒再多說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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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神似談判的場景終於恢復了平靜。

車廂中瀰漫着恐怖的殺意，這是出自雪輕舞，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成歡勸說兩句就能壓製得下，因此也就沒再理會，反正等事情結束，得知了真相的雪輕舞應該就不會再直接對君暮動手了吧...

成歡也沒聽到最後，因此現在也只能靠猜測，所以他才沒有帶君暮回曙光學院去議事。m.

這裏畢竟還有銀月的大軍列陣，再說距離曙光學院也還有不長不短的距離，即便事情有變，君暮想跑的話最起碼也有個機會，不會像在學院中那樣，雪輕舞想在什麼地方截殺就在什麼地方動手，君暮想跑都很難實現。

沉默著理清了思路，最終由成歡第一個開口。

「事情是這樣的，在場的這些人中彼此都有些誤會，除了天魔崖的盟友在外，事情總是需要解決的。」

「我本意是請那兩位過來幫着解釋一下，不過現在是你過來也好，反正那些事情你也清楚。」

「什麼事？」沈玉大大咧咧的問道。

成歡沒有立刻回話，先是看向君暮，見對方微微點頭，這才繼續說道：「就是你之前跟我聊天時說過的。」

「這可能對你們天魔崖沒有直觀的好處，但至少也能幫助我們大家理清思路，方便找到當年沒被人發現的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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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兜了個大圈子，一句話，同時對君暮除外的所有人做出了解釋。

再然後，見沈玉也對他微微點頭，成歡這才終於放下心來，隨即揮了揮手指，將亡語指環中掛機傻樂的望秋抖了出來。

「啊？做啥？」

成歡搖了搖頭，指著飄在棚頂毫無形象的望秋介紹道：「這位是多年前掀起亡靈天災的主謀者，永夜帝君望秋。」

接着他也不等眾人有所反應，直接順着君暮之前的話題開口詢問。

「你剛才說，當年銀月的『秘境掌控者』是離奇失蹤？」

「是這樣沒錯。」君暮承認道。

成歡便看向沈玉，「我記得你跟我說過，當年天魔崖抓了個擁有【碎片】的秘境掌控者回去，隨後天魔崖佔領的秘境空間便擴大了體積？」

「是啊，你不服？」沈玉神氣的反問一句。

話說到這裏，即便是腦筋轉得不算太快的沈玉也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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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丟了個秘境掌控者，天魔崖這邊又抓了個，一得一失，這還用得着解釋嗎？

成歡並沒有理會沈玉明顯是挑釁的語氣，他在意的只有一點。

「那之後，銀月的碎片秘境就好像突然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座門戶立在原處？」

君暮瘋狂點頭，同時用失禮的眼神不斷上下打量著沈玉和她身邊坐着的僕從。

感情當年就是天魔崖帶走了那位秘境掌控者？

就在這時，掛在棚頂的望秋又突然插話道。

「這個我倒是有過了解，比方說我現在如果隕落，那麼學院裏那處秘境空間應該也會隨之泯滅。」

「但問題是，我現在好像不會再隕落了，因為我這縷殘魂已經跟亡靈秘境中的碎片完全綁定在一起，除非秘境先一步碎裂，我這縷殘魂才會隨之消散。」

關於這點，成歡早就考慮過幾次，便解釋道：「據我所知，當年天魔崖抓到那個人的時候，直接動用了某種特殊的手段，讓兩處秘境融合在一起，並以天魔崖的那處為主體，所以銀月的秘境才會消失。」

「那麼這樣是不是可以判斷出，除了融合這種手段，其他的方式都傷害不到秘境，以及秘境掌控者本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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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接話，因為這件事情跟在場所有人的立場都無法產生重合。

成歡倒也沒覺得無趣，直接拔出妖刀，對着望秋就是一斬。

「煩什麼病，我是靈魂哎！」

「物理攻擊怎麼可能傷得了我？」

聽到望秋不滿的話語聲，成歡的嘴角不覺露出笑意。

他彈了彈妖刀的刃尖，特意給望秋展示了一下纏繞在上面的隕星之火。

「現在得出結論了，秘境掌控者幾乎不會受到傷害。」

「喂！成歡！你還是人嗎？！」

「那麼，沈玉對於秘境的情報還有可以共享的部分嗎？」

「狗成歡，老娘跟你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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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抬頭看向角落，似乎在回憶腦海中的相關信息，片刻后答道：「沒有哎，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哦。」

如果是換個專業的談判高手，那麼成歡完全有理由相信對方是在裝傻。

但坐在這裏的人是沈玉，她是真傻，根本就不用裝。

不過也還好，反正成歡本來也沒準備在她身上了解到什麼，正準備繼續下一個話題，卻不曾想一旁突然傳來富有磁性的嗓音。

「秘境...或者說碎片，這種東西並不是我們認知中的一處附屬空間，它更像是一個通道。」

說話的是沈玉身旁的僕從，成歡疑惑道：「通道？」

「是的。」他點了點頭。

「碎片最初始的狀態並不是穩定的空間，至少天魔崖的碎片就不是。」

他說着抬頭看向望秋，詢問道：「我想，這位永夜帝君當初隕落的時候，碎片中的空間一定也還沒有穩定下來吧？」

聽到有人詢問自己，望秋只好停止對成歡的謾罵，她撓著下巴想了想，回復道：「忘了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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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歡：？

發現成歡的目光帶着些許輕蔑的意味，望秋連忙解釋道：「真的忘了，你以為隕落就只是自爆嗎？那可代表着這人生前的一切都隨之泯滅，包括綁定靈魂的神器、聖器，以及心像世界，甚至跟這人簽訂了靈魂契約的人都會受到嚴重影響。」

「不過...」

「聽他這樣一說，我好想突然想起了什麼。」

「隕落之後我的記憶缺失了不少內容，但好像還依稀記得...當時的亡靈秘境中好像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生物...」

聽她這樣說，僕從接道：「是了，那看樣子所有秘境最初的狀態都是一致的。」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銀月大帝這次邀請我們過來，打算談論的就是這些事吧？」